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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现端倪

接下来的七天,夜阑没有上过一次早朝,每天就在聴阑轩的书房待着,除了舒安送来一日三餐,谁也不见!连胡兴父子的求见也被他挡在门外,祝音非这些天忙着皇都安全的布防,根本没意识到夜阑的异样!

上官星棠在头两天,被夜阑让舒安以身体微恙的理由混了过去,待到第三天时感觉不太对劲,试图来阑王府看他,无奈夜阑没有上朝,繁重的国事一直压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直到第七天了,大理国和牧野朝的来使已经住进了离皇都不到一日路程的驿站,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朝内的各位大臣也纷纷开始询问阑王的踪影!他才在这天早朝后,暂时扔开手中的事务,急匆匆地赶来了阑王府!

到了阑王府的聴阑轩,见到胡兴父子跪在紧闭房门的书房外,舒安也焦急地站在一边,门口还放了一个盛满饭菜的托盘,他才恍悟:事情严重了!

舒安这才说出,阑王已经两天未曾进食了,一直连胡兴都不见,今日胡兴求见未果,就跪在了门外,胡玉轩劝不开书房门,也劝不走跪在门口的父亲,只好也陪着跪在这里!

“混账!他不出来,你们不会砸门么?都在这跪着有什么作用?就不怕他在里面饿出个好歹来!”

上官星棠听后,不由一阵大骂,转身一脚向房门踹去,毫不理会身后下人的一片惊呼声!

房门随着他的力量碎裂开来!上官星棠大步流星抢先迈了进去,只见上官夜阑无神地坐在书桌后面,木门碎裂的巨大声响似乎也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反应,木然回头看向门口,茫然地眼神微带疑惑地看向冲进来的上官星棠!

舒安见到胡玉轩扶着虚弱的胡兴也跟着棠王进去了,摇摇头,驱散了一干下人,他也下去准备重新给阑王端点饭菜!

进到书房的胡兴一见上官夜阑的模样,一下子挣脱胡玉轩的搀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

“夜阑啊!你不要这样!都怪老奴当初无眼,早知道那个女人会把你害成这样,早就请高僧把她超度了!作孽啊!”

上官星棠听见这番话更是糊涂了,这哪跟哪啊?不过很快他就听出了一点端倪。

上官夜阑在这七天里,还是穿着上次去城外穿的那件衣服,银白色的长衫已经皱得不见原样,现在只是松松地挂在他急速消瘦的身子上面,被他自己挠乱的发髻,下巴参差不齐的胡子茬,一张憔悴的俊脸,此时的他落魄地像个流浪汉!

当他听见胡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迟钝地反应过来,想起身做点什么?可衰弱的身子让他站起来却又立刻倒了下去,还好只是摔在了椅子上,看得几人担心不已!

上官星棠快步上前扶着他,夜阑喘了两口气,抿了一口胡玉轩递上来的凉水,道:

“胡叔,你起来,这不怪谁!没有兰,我早就死了!不是么?没有她,我还有今天吗?我还能认识你们吗?我想,你也知道了,当初救治你的是兰!没有她,也就没有你的一条命,更没有玉轩现在如此的出息?”

看到胡玉轩扶起胡叔坐到了一边榻上,夜阑仿佛在忏悔什么?没人打扰他!

胡兴父子也无话可劝了,只怪造化弄人!

上官星棠不知实情,无从说起!

片刻,夜阑接着说道:

“她不理我了!她不要我了!”

三人清晰看到两行男儿泪从夜阑脸上滑过,充满孩子气的悲呛语调,令人鼻酸!

“谁能告诉我?七哥口中的‘她’是什么人!七嫂吗?”

“别和我提那个女人!对了!兰一定是跟着她走了,从她走后,兰就没有出现过了!”

转眼,又开始呜咽:

“兰!为什么?那个女人能和你作伴么?还是你怕面对我,是不是我不该把我的爱告诉你!你一定是怕了吧!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是不是因为草儿那个女人,趁我中****算计于我?你在吃醋,对不对?……”

上官星棠看着他一边说,一边哭笑不得,感觉他似乎入了魔障,干脆一掌劈在他的颈中,待他倒在自己怀里,摸摸鼻息,松了一口气!

和胡玉轩一起把他抬到书房的床铺上后,这才问起了事情的由来!

胡玉轩结合知道的和猜到的一股脑儿通通说了出来,背着这异乎常理的秘密,他的心情一直就无端的沉重几分,现在能有人主动想分担过去,当然是事无巨细,毫不隐瞒了!

上官星棠听完后,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是真的吗?”

不过随即就想通了,没有这样一个理由,那用什么来解释一个从不出门的六岁孩子,如何能在异乡生存,还能拿出一项项惊世绝艳的秘技!

任这世上活着多久的世外高人,也不可能有历史之外的学识和经验,更不可能一人就自创了那么杂的学科,连烹饪、酿酒、制茶……这些都有所涉猎!真的只能用“鬼”斧神功来解释,谁知道这“鬼”活了多久,从何而来?

从夜阑的反常可以得出:现在这“鬼”悄悄离开了!要么就是为七哥和七嫂同房而吃醋;要么就是因为七哥欺负了七嫂而生气:总之就是和七嫂有关!

斟酌良久后,让胡玉轩先和胡兴出去吃点东西!吩咐舒安在书房烧上小火炉,热上一锅清粥;上官星棠一个人在书房喝着茶,慢慢等待夜阑苏醒!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火炉上的清粥换了三遍,夜阑这才悠然醒来,睁开眼睛那一刻,闻到室内的粥香,他有些恍惚,随即听到星棠熟悉的声音:

“七哥,你可醒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把你打出个什么好歹了!来,喝点热粥!”

上官星棠随即扶他坐了起来,准备等他吃饱喝足了再详细讨论一下问题!

谁知夜阑端过清粥,在袅袅雾气中,用一种空灵悠远的语调,从第一次绝望之中听见蓝兰的声音讲起;安抚自己的害怕;教会自己知人善用;指导自己各门学业;通过自己转交秘方,只为改善自己生活条件;得知自己一片爱国之心,录写四部启蒙书籍;帮忙改善平民生活……一桩桩慢慢诉起!

自己小时候对兰的依赖;少年时期对她产生情愫的迷惘;成人后对她的迷恋;……

还有自己小时,蓝兰似母亲般的温柔抚慰;自己少年时,她似严师的监督鼓励;自己成人后,站在和她平等位置时,她如孩子般的撒娇、对自己容貌的痴迷、还有她时而露出的感性……

上官星棠耐心专注地听着七哥梦幻般的讲解,他能够理解夜阑的感受!要是自己有这样的离奇经历,也会对这个只听过声音的女人如此的迷恋,在她毫无预兆突然消失的时候,也会迫切地需要别人帮着证明这个女人的存在并不是一个梦!

上官星棠不得不承认,夜阑讲述的女人如此的完美,若不是有太多的证据,他都有些怀疑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吗?该不会是七哥臆想出来的吧?

上官夜阑好像在缓缓地诉说过程中领悟了什么?慢慢吃完了一碗清粥,对着还在若有所思的星棠道:

“好了!我不会再犯傻了!再等个几天吧!”

随即自嘲道:

“也许她被我的表白吓到了,躲起来了吧!她其实就是个没有自信的人!”

上官星棠有心结束有关“她”的问题,轻松说道:

“你倒是轻松几天了,现在各国使者已经来到了皇都外,我今天让赵良带人迎去了!明日就该在皇宫等着人家来觐见了!你待会儿就和我一起进宫吧!”

夜阑看看身上的衣物,笑道:

“那你可要多等一个时辰了!”

表面上看去他真的是恢复了,

“舒安!烧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等到他出门洗漱时,上官星棠小心地把桌上正看了一小半的《笑傲江湖》揣进了怀里!再看看旁边的几本同样字迹的书本,忍痛放弃了再拿几本的想法!前些时候夜阑也给过自己几本书,不过是夜阑誊写的;听祝音非说过,他们看到的也全是夜阑的手抄本,他从来就不会把蓝兰的原稿拿出来,现在桌上放的那一摞书,一定就是他视若珍宝的原装本了!

刚才等待夜阑睡醒的间歇,他在书桌上就发现了许多手写书,不过都是细细的笔迹横着写的,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还有奇怪的符号相隔!阅读起来相当便利!

当然他也看到了几张同样笔迹的字条,纸条末尾都有一个“兰”字,这些纤细的字体,奇怪的书写习惯,都是他愿意相信蓝兰存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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