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风尘,一路劳累地来到祖国的边疆。
这一路但凡是遇上山贼,基本让西岳打走,遇上投宿客栈那一脸凶相蛮不讲理的老板娘,都有小武去打交道。
倘若是遇到了不怎么友善,开出来的进城价码同土匪恶霸没什么区别的城池,那么我便是找个地方凉快些,一切由小武同西岳共同出马,他们发挥充分的谈判忽悠技巧,一般都能蒙混过关。
只因我们三个出门着急,没有携带必要的身份证明。
来到皇叔的府邸前,我看着烘漆大门上的红艳艳的喜字很是发憷,心头一直发沉难受,总觉得有种自动送上门来惹出嘲笑的不好预感。
难怪乎皇叔不见忠叔,敢情他即将成婚!
虽说我楚国不怎么讲究,可是老皇上仙去不过半年而已,这皇叔未免太着急成婚?
我的步子顿住不再挪动一定点。
“宁宁,你不进去呀”西岳那腾腾的步子愣是停顿下来,本是如释重负的摸样眼下又是增添了疑惑不解,这个脸色很诡异。
“不去了,回头找客栈安顿一下”我说话间就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这厢小武跟了过来嬉笑一声“宁宁呀,莫非想要梳洗打扮一番?”
打扮个头!我抹去脸上的泥土瞪了西岳一眼,真是没见过世面,想我再邋遢的摸样皇叔都是见过,眼下的我不就是一身泥土气息嘛。
走上边疆的街头,很热闹。
只是但凡有人的地方必然有纷争,我在楚城时常看见人吵架,但是在这里却是一言不合立刻动手打架,这西北的汉子够爽快!
梳洗一番之后,我喝着纯正的奶茶翘着腿坐在阳台上看街头的西北汉子打架,西岳同小武去澡堂泡澡已经是一个时辰多没有回来,我估摸着他们在泡妞。
心存这样的怀疑已经很久了,只要是住进客栈安顿之后他们两个便是鬼鬼祟祟地消失不见,问他们也是支支吾吾红着脸地不说。
奶妈说,青春懵懂时期的皇叔便是这幅摸样。
遗憾的是,我已经尽数忘却从前只是记得了这句话,诚然十三岁之前的我都是跟着皇叔混在一起吃喝。如今两年不见,不晓得皇叔的摸样是否改变?
我这出神片刻,楼下的争斗已经殃及鱼池,有一路过的男孩硬是让其中的一个高大的男子撞出了八步开外,可怜的他恰好撞在了一个红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长得乖巧甜美手段却很绝,当即给了男孩一记耳光一个反手将扭住了男孩的手。
男孩一副软弱无力的摸样却倔强得很,只听咔嚓一声,可恼是那红衣女子心狠手辣地掰断了男孩的手。
我丢下了奶茶,硬是忍着没有远远地泼向红衣女子,一个纵身跃下了三楼
可是,步子一个不稳地倒在了地上扬起了满地灰尘。
凭空落下不才的我,红衣女子一脸震惊地转向尘土之中的我。
我只是紧紧看着男孩,他已经是疼地倒去一边,我立马奔了过去,顺手拍拍身上的尘土,那红衣女子皱着眉掩着嘴冷声说道“钰哥哥快来瞧瞧,来了个捣乱的脏丫头”
一身白袍子徐徐来到我近处,而我已经是一把拽住了男孩的手,他狠狠地挣脱我的手,眼里的绝强不羁似乎在抗议我亵渎了他的尊严似地。
我笑笑“若不想废了你的手,那就给我放乖点,不许动!”
男孩慢慢地松懈下来,我已经麻利地拉开他的手臼又是快速地合起了起来,男孩倒是忍得这巨大的疼痛,我暗赞一声便是翻找出布囊里面的药膏,可是一双脚任是狠狠地踢到了我的后背。
我吃痛地弯了背脊抵挡,幸好已经是接上了骨头不然的话真真是要让男孩吃二次苦。
“碍事的脏丫头,从哪里来的,说”红衣女子不饶人,即将踢来第二脚的时候,我一个凌厉地转身,有个脸色黑黄的白衣男子替我挡了档,只是他皱着稀疏泛黄的眉头没有说话。
可惜这拉黄脸肝脏受损严重,命不久矣。
我干笑一声就要直接抽出腰际的软鞭教训红衣女子,可是又是安奈了这股恼怒与冲动,仰头看看大好的蓝天白云悠悠飘过。
皇叔调教我的话可以编成厚厚的一本书籍,但是唯有几句话我是牢牢记住,他教导我身在陌生之地不易当面发生冲突,我理解此话的意思便是暗地里来个更是很绝的才行!
“冒犯了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厢给你赔罪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红衣女子愣了愣,本是一副找架的摸样却任是让我的客气礼让给活生生地打断,她不晓得我是咬着牙暗暗想怎么来个很绝的?
蜡黄脸男子却是嘴角一勾,眼底竟是泛起了感兴趣的揶揄,我冲着他瞪了一眼。
“你——脏丫头——你”你了半天,红衣女子没趣地盯着我看着,蜡黄脸淡淡说道“表妹呀,我看着脏丫头有些痴傻,你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有人说我顽皮,有人说我长相漂亮,可是从未曾有人说我痴傻,这样的新称呼实在是叫我愣了片刻。
我又是白了蜡黄脸一眼,我忍!
他迎上我的视线,眉宇一挑甚是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我片刻,最后将视线停顿在了我的胸口,我心一沉赶紧低头却是羞愧不已,原来斜襟上的盘扣已经是豁开。
不慌不忙地系上盘扣,满意地看着红衣女子不屑一顾地看了看我便是走进金萱记,围观的众多群众也是走得差不多,倒是那个脸色蜡黄的白衣男子没有走。
眼角的余光瞥见金萱记的招牌,再看看四周的伙计对他甚是恭敬的摸样,莫非是管事不成?
金萱记是我楚国最大的商号,从盐到铁,从布匹到粮食的商号皆以他们家为尊崇,曾记得楚天驰说过金萱记的老板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守着天下第一首富的名号却是神秘地隐匿在民间。
咳咳,我轻咳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可是一双小手拽着我的衣袖弱弱说道“姐姐是个高明的大夫吧!城西头有很多等死的人住在破庙里面,要是姐姐能够去帮忙的话萧逸不甚感激!”
“嗯,明日我去看看”我点点头,又是嘱咐男孩不得用力。
抬脚要走,可是蜡黄脸忽地走到我面前,他皱着眉头问“你是大夫?”
“你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不用看了”我很惋惜地说道,可是看着他神采奕奕的双眸,如此光彩怎么会得了不治之症,真真是他的不幸!
他楞了楞,轻笑一声“说你傻,真是傻丫头一个”
接连给他说了一通傻,我这厢挑着眉毛就要同他理论,不远处小武已经是抓狂般地奔来,他的话里透着浓浓的煞气“夏夏呀,是谁踢你?”
“我看她走到里面去了”我冲着他眨眨眼睛,他漫不经心地扫过蜡黄脸又是看向金萱记的招牌双眸瞬即一亮,随后同我对视一眼,呵呵,这回捡到宝贝了。
皇叔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找穷人的麻烦,人家会豁出去找你拼命,可是金萱记却符合我的要求,可知树大招风?那女子踢了我的后背,那处恰好有皇帝老儿给我的临别赠言,赛过是在踢皇帝老儿?这一回我要求的医疗赔偿可不会少!
西岳紧跟着而来,蜡黄脸索性抄起了手在一边看我同西岳还有小武用眼神交流。
须臾之后我清清嗓子,小武同西岳当先走进里面,蜡黄脸的身子一晃便是同我并排往里走,他平淡地盯着我问“傻丫头,有什么诡计?”
咳咳,我毫无犹豫地抬头“陪我医药费!”
他轻飘飘地撇了我一眼,又是轻笑一声“怎么,敢来我的店铺撒野不成?”
我唏嘘不已,小武同西岳也是猛然回头,不成想在祖国的边疆竟是遇上了神出鬼没的金萱记老板!
“等会,你就晓得了”我亦是轻飘飘地看着他。
红衣女子娇喝一声地走了出来,甚是无礼地撇着我“怎么,找来两个帮手?”
许多黑衣劲装男子走了出来团团将我们三个围住,又是齐齐地看向蜡黄脸显然在等他一声令下,我伸手往后一边掏出老皇帝给我的烈女训条又是很在意地看向蜡黄脸“咦,金萱记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蜡黄脸挥挥手,黑衣人又是火速消失,嗯,可见是训练有素,同皇叔训练的士兵相媲美。
他漫不惊心地盯着我手里的书籍,我笑着指向书上的大名“有没有见过他的名字呀?刚才那女子可是踢了他的书,你说该怎么办?”
有没有见过活吞了苍蝇的人,眼前便是一个!
蜡黄脸就要跪拜,我一把扶起他“别跪了,一切从简”
“说,要什么?”他咬牙起身。
我歪着头想了想“此处可有空置的院子,我要开个医馆?还有银子一万两!房子的市口可要好哦”
“就这些?”他似乎不信,盯着我打量半响,眼底忽闪忽闪地泛起了欣然揶揄,我真诚地点点头“你要是觉得还可以给我什么的话,我也不反对!”
蜡黄脸潇洒转身,对着面色沉沉的管事一阵耳语,很快便有管事给我拿来了银票还有地契。
红衣女子震惊过后猛地醒来,她就要挥拳打来,小武一把拽着她的手,故作粗鲁地喝道“我从不打女人,但是要有女人敢对夏夏同手的话,我一定会痛宰了她然后喂狗!”
“钰哥哥”她求助于蜡黄脸,但是蜡黄脸没有搭理却对着我看来“来呀,带着夏夏小姐去惜缘小筑”
“行,我们走”我走到红衣女子面前,很是恭敬地施礼“多谢小姐的善意举动,我这厢有了房子居住,不甚感激!改日请你喝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