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呆着,张婄婄倒也算是听话。时不时探头看看外面的太阳,因为夜子寒说过午时要进城。虽然不清楚午时的概念,但是,大概差不多应该是中午吧?
现在的她竟会有一些懊恼缺乏古代常识,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她真应该多背上几本历史。没准也就知道天庆是什么朝代,炽琰又是哪位皇帝了。
就在她坐在那儿无聊的乱画时,洞口外响起了脚步声。
一看是他,她露出了笑容。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信任他,难道是因为长得像迟东毅?不可能的,她就是被他才害得这么惨。那时她明知父亲欠债都是东港搞的鬼,可是却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本以为大不了就嫁了,可谁想竟会整成现在这种地步……
“子寒,你回来啦?”张婄婄满脸堆笑的跑了过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眼前这个男人怕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信任的人了吧。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神通,搞到了一件看上去还不错的新衣裳。比起之前那件灰色的长袍,可是要好看上许多。本来就不错的脸,现在也干干净净的没了之前的狼狈。
再看看自己,张婄婄不免有些撇嘴。真是有些——没脸见人!
看着她的囧样,夜子寒将拿在手里的包裹递给了她。
“小姐换上这个,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他将包裹放到了张婄婄的手里,转身出了山洞。
“喂!呃!”张婄婄叫了几声,却没见他理她。无奈之下看着手里的包裹,她哪里会穿这些古装衣服啊。
书上不是写的吗?穿越后,身边一般都会有个丫鬟什么的。她这可好,同样是穿越,上天却派给她一个大男人!还好够帅!
张婄婄认命的打开了包裹,发挥起她的聪明才智。
经过一番拼搏,她总算是穿戴整齐了。抬了抬衣袖,虽然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让他帮她穿吧?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了夜子寒的声音。
“小姐,穿戴好了吗?”夜子寒靠着山洞口,仰头看着天。在天际之间,一只苍鹰展翅翱翔而过。
“好了!”张婄婄因为心虚所以喊得底气特别足。
然而,等到夜子寒进来后,她非常无奈的笑了。因为夜子寒此时的神情,完全说明了她的失败。
“小姐……”夜子寒看着完全穿错了次序的衣裳,皱起了眉。这要他怎么说好呢?
“没事,我重来!”张婄婄一脸堆笑地就开始脱衣裳,而这让夜子寒傻了眼。
“小姐,等下。我……”夜子寒一见这情形,马上背过了身去。
“你转过来啊,我又没全脱了。帮我弄下嘛。”张婄婄厚着脸皮央求着,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他连她穿肚兜的样子都见了,怎么现在穿得这么严实,他反道这副样子了。
张婄婄只是在纠结穿多穿少的问题,却忽略了这并不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
在她的央求下,夜子寒没有办法地转过了身。看着眼前这个丝毫未变的相貌,他无奈的妥协了。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衣裳。
张婄婄伸着手,看着他为她穿上了一件又一件。
她也是第一次这样囧的让男人帮她穿衣服,可是,看着他微皱的眉,看着他的手小心的不碰触到她时,张婄婄的眼底弯起了一抹笑意。
突然之间,觉得老天待她也不错。至少,一想到迟家代董事长会为她这样,她心中还是难免暗爽几分。
夜子寒抬眼看着她唇角的笑意,低下了头。
“小姐在笑什么?”此时他的眼底平静无澜,可心中却是翻了好几个翻儿。
“没,没什么啊。”张婄婄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唇,收起了笑。
“那个……你是我的什么人啊?”张婄婄指了指自己,而夜子寒看着她停下了手。
“属下夜子寒,是小姐的护卫。”他将应该穿在最外面的那件白色青边花裙为她系了上。
“我……”张婄婄还是想告诉他,她不是他的什么小姐。然而看着他眼中的冰冷,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里。
“小姐忘记了吧。老爷因为想念夫人,所以为小姐取名为若遥。君若遥。”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夜子寒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的伤痛。
“君若遥……好美的名字……”张婄婄轻念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想着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难道说,他口中的夫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所以,请小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他冷毅的眼神与此时的温柔语调竟是完全不搭。
张婄婄看着他,点了点头。
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君若遥,也执意如此吗?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敢去想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她还是她张婄婄?还是说,已经成了君若遥?
夜子寒转身出了去,不过一会儿,将一个竹筒递给了她。
张婄婄张嘴要喝,而他却摇了摇头。
将水倒在了手上,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污渍。
就这样,在夜子寒的帮忙下,张婄婄总算是可以出去见人了。
在路上她知道了这个君若遥竟是北歌国丞相君候茂的女儿,然而,国君昏庸听信谗言,封了君家,君老爷子被抓进了大牢。君家上下,只有夜子寒和她逃了出来。
以后的自己,怕是要有这样的觉悟了吧?在逃犯……
只是,为什么她隐隐地感觉到,夜子寒并没有全盘对她托出呢?似乎还另有隐情。
但见他那双清冷无情的眼眸,她摸了摸脖子,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一个在逃的女子和护卫,逃离了原有的国土,而跑到了别国的大都?这是想要做什么啊?
然而,一切的念想,在那座古风古气的城门前化惊成了尖叫。
张婄婄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威武雄壮的一切,看着城门上石刻着的苍劲大字——开阳!
然而,笑着笑着,她却不再笑得出来了。任她想破脑袋,她也没能想得出来,在祖国大地上哪儿有这个地名儿。
她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一家糕点店。貌似叫做——开阳西点!
想到这儿,她有些垂头丧气了起来。
夜子寒默不作声地将她带到了城门外排着长队的人群之中。张婄婄看了看他,也低垂下了眼。
忘记了,忘记了!
她是在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