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奶?!张旭山看到走进来的一个人,酒也醒了一半了。这小子,太混蛋了!走哪儿都能有他,阴魂不散呐!
“常客?”张旭山指了指豆奶,问苏丹。
苏丹摇了摇头。她很奇怪,他怎么出现了?他怎么知道我这个住处?这个地方,只有爸爸和婷婷知道。他和婷婷都没有见过面,难道是爸爸?
“哥哥哎,您喝高了。您看您都醉成什么样儿了?”豆奶一把拽起张旭山的胳膊,“乖,我来送你回家。”
“我没有醉,谁说我醉了?我酒量好的很,从来都没有醉过!”张旭山一把推开豆奶。
“丹,你看,他还真醉了。一般醉了的人,从来都是说自已没有醉。没有醉的人才说自己醉了。你不介意我把这头大猪给送回去吧。”豆奶对苏丹讨好地笑着。
“我还真有点醉了。我要回房睡觉了,你把他给送走吧。顺便给我把门关上。”苏丹摸了摸头,扶着楼梯栏杆往楼上走。
Yeah!豆奶暗呼。
“她上楼了。哥哥,您就从了我吧。来,胳膊给我,送你一程。”豆奶又拽起他的一只胳膊就要往自个儿的肩上搭,去又被他推开了。
“去!”张旭山一声怒喝,“你小子给我玩儿阴的啊。”
“哟,没醉呐!那自己走?请!”豆奶对着大门的方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二人刚走到电梯口,张旭山突然停下了,转向豆奶,一个胳膊搭他肩上:“不是要送我回家吗?挺好啊。正好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走吧,哥们儿。”他顺势一带,二人进了电梯,按下了—1键。
地下停车场。张旭山掏出车钥匙,拎在手里,在豆奶眼前晃了晃:“嗯哼,请吧。”然后,他自个儿颠到副驾上坐着,立刻响起了细微的鼾声。豆奶怎么拍他都拍不醒。豆奶很无语:送你倒是没问题,反正老子没开过陆虎,正好过过瘾。可是,你丫的倒是告诉我你住哪儿啊。
豆奶坐上车,想了想,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姐,你知道张旭山住哪儿么?”
二十分钟后,张旭山的单身公寓。
豆奶看着躺在沙发中一滩烂泥的张旭山,气喘如狗。豆奶摸了摸肚子:好饿啊。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呐。好累啊,忙碌了一天,还要空着肚子背回来这个大爷。他喘息片刻,实在是受不了胃的抗议,就跑到厨房和冰箱一番翻找。妈的,什么都没有!
豆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真想一脚踹死那头大猪。他又到处侦察着,寄希望能找到一点儿吃的,哪怕是一块残留的饼干。还是一无所有!正当他失望之际的时候,他在桌上找到一张卡片。24小时订餐?这个实在是雪中送炭啊。他摸了摸口袋,收起了笑容:最后的十块钱已经买了菜,目前那菜应该还在苏丹家门口。就在片刻,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他走到那头大猪的跟前,一阵翻找,得意地拿出一个装满钞票的钱包,笑了。
十五分钟后,豆奶坐在茶几前,狼吞虎咽,顺便还相当得意地看着那头大猪,以为那是下胃菜。
又十五分钟后,豆奶抹了抹冒油的嘴巴,拍了拍实在的大胃,满意地笑了笑。他又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捏了担鼻子,直皱眉头。他眼珠又一转,又笑了。
三十分钟后,豆奶穿着张旭山的睡衣出来了,还顺便端出来一盆洗好的衣服,然后又顺便的晾到阳台上去。他又歪起头看了看那头大猪,摇了摇头。
一分钟后,那张大床上,豆奶鼾声如雷。
早上六点,豆奶醒了,看了看陌生的天花板,摸了摸额头,赶紧跳起来。他迅速地扯下自己的衣服,穿好。看了看仍然正在梦中的大猪,豆奶拿过便签纸,唰唰写了一张纸,搁在茶几上,抿嘴一乐,轻巧闪出门,走了。
八点半,张旭山终于睁开了眼,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睡在沙发上,而不是床上。他坐起来,看了看满是饭渣饭盒的茶几,摸摸额头:我昨天回来吃饭了吗?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了便签字上。他好奇地拿起来,看着像脚划的几个字,读了读:你好,大猪,谢谢你热心款待。饭菜好好吃,泡澡好舒服,你的大床很软。
他跑到卫生间,看到了仍然很湿的浴巾,未排水的浴缸,打开盖的洗发水,胸脯起伏着。他又冲向卧室,看到了未叠的被子,丢在地上的钱包和睡衣,崩溃了。他又看到了放在书桌上自己写的纸条:请将我送到xxxxxxxxx(为保护隐私,隐去。),摸了摸空空的前胸口袋,猛然想起,昨儿个是豆奶把他从苏丹家送回来的。他气极难忍地一拍桌子:豆奶,我与你的仇不共戴天!
这姐弟俩,真是我的克星。张旭山恨恨地刷完牙,拿起电话:“家政吗?麻烦马上给我安排一个钟点工!”
十分钟后,张旭山吩咐着钟点工:“麻烦您把浴巾、睡衣、床罩、拖鞋都换上新的,那些用过的,统统帮我丢掉。”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谁啊?没约谁啊。张旭山好奇地走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口站了一个餐厅主管模样的人。他礼貌地问一句:“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张先生您好,这是您的订餐。“那人话毕,用手示意了一下身后。
张旭山顺着她的手看过去,oh,Mygod!好长一溜服务员,人手一个托盘。当然,托盘上有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盘子。
“一共是九千八,谢谢。”那主管一挥手,让身后服务员将盘子全端了进去。
“多少?九千八?!”张旭山大惊。
“对啊,您那朋友真好。他说您昨晚上喝高了,担心您醒来胃会不舒服,得吃点东西。但他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过来,所以只好吩咐了我们将早中晚三餐全配齐了,说是您想吃哪餐就吃哪餐。您那朋友可真体贴。”那主管语气柔和地说。
张旭山脸都快绿了,但也只好掏出钱包,数了半天,却发现只有七千多。他呆呆地看了看钱包,尴尬地看着那主管:“这——”
“没事儿。”那主管体贴地一笑,一挥手,身后服务员便拿出一个便携移动式刷卡机。
张旭山无语,咬了咬牙,递过信用卡:“刷吧。您还可真体贴,娶您的男人,一定会幸福极了。”
“谢谢,您如果还单着身的话,我不会介意您来追我的。”那主管微微一笑。
“不会的。”张旭山阴沉着脸,拿回信用卡,恨恨地说。他往后退进屋子,“嘭”地一声关上门。
“我叫苏婷婷。欢迎您再次点餐!”那主管对着那扇已然关闭的门喊着。喊完,她一挥手,领着一群服务员,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张旭山进了屋子,看到茶几上、餐桌上、灶台上、酒柜上、书桌上、床头柜上,反正是能搁的地儿,全是饭菜。搞得钟点工呆若木鸡地,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不知道从何下手。她呆了片刻,怯怯地问窝在沙发里的张旭山:“还收拾吗?”
张旭山捋了捋头发,强挤出笑容说:“你只要把先吩咐的做完就可以了。”他捋起袖子,盛了一碗鸽子粥喝了起来。刚喝完一碗,他一抬头,看到了在那盯着饭菜流口水的钟点阿姨。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叹了一口气:“你也坐下来吃吧。如果你喜欢,还可以尽你的可能,打包带走。”
“真的吗?”钟点阿姨喜出望外。
一个小时后,钟点阿姨拎着好几大包食物,不停地说谢谢。
“这是今天的工钱。”张旭山递过钞票,“辛苦了。”
钟点阿姨一接过钞票,点了一下头,带着她的大包小包,风一样的跑了。张旭山苦笑一下,感觉到一群乌鸦飞过。这个仇,报定了!张旭山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