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倍感无力,不管哪个年代,身份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便是两个相爱的人,到最后都会筋疲力尽,何况之间还夹着另外一个正牌老婆。她抿了抿唇,说道,“他是恭贤王,咱们救下的那位姑娘正是他的侧妃。”
“什么?恭贤王?侧妃?这……”众人震惊地看向和奕,堂堂王爷怎会沦落到乞丐?这也太荒谬了。
“头儿,这可不能开玩笑。”楼婶拉过小小轻声说,“一个乞丐,一个被绑架,哪里有这样的王爷和王妃的?”
“这样不正好凑成一对吗?这才叫天作之合。”酒劲发作,小小有些头晕目眩,俗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心情抑郁的时候酒量也对半打了折。
和奕见小小有些站立不稳,忙上前去扶。小小一巴掌打开,定定看着他,眼神时而迷离时而清晰,“从今往后,别跟人说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咱们各走各的道。”说完,扬起食指,“再见!再不相见!”
看着小小断然离去的背影,和奕浑身的细胞仿佛全都瘫痪了,一点力都使不出来,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他深切地明白她的禁忌,可自己就是触碰了这条底线,本来是打算找个理由休了许氏再迎娶她,但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月牙湖人敢怒不敢言,心头一股子的窝火,见头儿离开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全都哼哼地走了。
回到鸭行,小小将店里的生意交给了楼婶打理,自己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些银子出门散散心,自从来到这里后还没出过这谷雨县,想当初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忠实的驴友一名,最大的梦想就是单骑走天涯,和一帮小姐妹走南闯北去过地图上大半片河山。这回简单地研究了下地理便出发了。
她走后,和奕每天都到鸭行报道,但每回都吃了瘪,几天后只得去月牙湖打探消息,众人都对他爱理不理,就在他穿过月牙湖准备离开的时候,公孙亮在转角处截住了他,“你真想知道她的下落?”
和奕笑了笑,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但你必须娶她做王妃。”公孙亮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
“正妃之位非她莫属。”和奕爽快地答道。
“好!她五日前出了谷雨县,去之前似乎对芒种县的瀑布很感兴趣。”公孙亮反绑着双臂,极是老道。
“不愧是我的徒弟!”和奕嘴角弯起,“我已着手调查林县令贪污受贿一事,那账册可以交给我了吗?”
公孙亮睁大了眼,双臂渐渐垂下,眸中升腾起悲喜交加的浓雾,“账册就埋在鸭棚底下,我这就去取。”在转身的时候,他突然跪了下来,“您的大恩大德,公孙亮永生不忘!”
和奕有些动容,上前一步将他扶起,幽幽地说,“此事也怪我治理无方,你就随我入府吧,我已请了几位老先生为你授课。”
“多谢王爷!”公孙亮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当天,公孙亮便跟着和奕进了王府。入夜后,和奕翻开那本账册,上边记载了林县令历年来收受的银两和贵重物品,但均未有何时何地何人所送,显然证据不够,除非查出藏宝之地。按照那次去林县令府邸送鸭蛋所见的情形来看,这老狐狸的水很深,想要通过抄家这种方式是揪不出根底的,极可能给他搜出个两袖清风的美名来。
第二日,和奕换了身粗布衣裳,前往芒种县寻找小小。芒种县在谷雨县的南边,两地至少有两三百里路,那里是地形复杂的山陵地带,山山水水特别地多,最有名的是果树大瀑布,到了秋天漫山遍野的金红色,煞是美丽。
虽然芒种县风光秀丽,但层峦叠嶂成了山贼的天然屏障,每年都会发生几起大案要案,和奕一想到小小孤身一人心里就着急万分,用力策马狂奔。
话说小小离开谷雨县之后,原想雇辆马车代步,可一问价钱就被吓退了,自己兜里的那二十两银子全给了他还不够,于是只得发扬驴友的拼搏精神,买了些干粮步行上路。
当她走到县城外一处叫溪谷的小镇时,无意中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了一名小女孩,这名小女孩正是戏班子班主的独生女,而戏班子正好结束溪谷镇的演出前往芒种县巡演,在得知小小同路时,班主热情地捎上了她。
这下子,小小的旅程不再孤独寂寞,一路上说说笑笑极是惬意,小女孩听童话故事听上了瘾,每到睡前就缠着小小讲故事。
天气越来越凉,夜幕也降得越来越早,前方就是芒种县地界了,为了在天黑前赶到芒种县住宿,小小她们早早地吃完晚饭继续赶路,马车晃晃悠悠地在官道上行走,车帘里飘出悠扬的小曲,为空寂的夜色增添了一些生趣。
“这里经常有山贼出没,别唱了。”班主严肃地交待。
全车人都安静了下来,戏班子的老李头素来爱搞怪,坐着便闲不住一刻,他满不在乎地说,“这条路咱们来来回回了十几趟了,也没遇上个小毛贼,班主,还是让咱唱唱吧,不然快发霉了。”
话音刚落,马车猛然停了下来,只听得赶车的大叔一声高呼“山贼”,然后车外传来一声闷哼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
马车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个个凝神屏气,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车外响起一阵欢呼声,听着人数众多,那吆喝声让小小想起了鬼哭狼嚎,听得胆战心惊。
“下来,全都给老子下车!”一个粗哑的男声叫嚣道。
班主率先跳下马车,大家随后也都下了车。马车已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围住,有的手拿狼牙棒,有的持着刀剑,还有的玩着两颗大铁锤,那阵势吓得众人瑟瑟发抖挤成一团。
班主毕竟周游四方见多识广,他陪着笑说道,“各位大爷,我们是乡下的小戏班子,也就是混口饭吃,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是孝敬各位的酒钱。”他向一名头头打扮的递去一个钱袋子,那钱袋子小小见过,装的都是整个戏班子的血汗钱,如果没了那些钱,明天大家都等着饿肚子吧。
正在那头头用刀挑起钱袋子的时候,小小扑了过去,“不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