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莫纳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不敢去看致炎的眼睛。回到大地客栈后,莫纳跟着致炎进房间,从储物戒指里将那个装着瑶珠草的紫檀木盒放在桌上,底气不足地说:“临走前拿上的……”
致炎转头无言地看着她,那种无形的压力让莫纳感到浑身僵硬。她干笑了两声:“好吧,这次是我的失误,你惩罚我吧。”
“我觉得我该怎么罚你?”致炎冷冷开口。
“我怎么知道……”莫纳越发的底气不足,她想到刚刚文森特的那一声惨叫,心有余悸地说:“刚刚你为什么要弄断他的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致炎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什么叫你的东西?”莫纳对于这一描述有些不高兴,“就算这样,你也不该弄断他的手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父亲。”
致炎拿起桌上的紫檀木盒,幽幽地说:“所以我只是弄断了他的骨头而已。”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将它丢进储物戒指里,随后对莫纳说:“收拾东西,我们今晚离开这里。”
“这次又去哪儿?”莫纳问。
致炎扫了她一眼,莫纳立马噤声,一溜烟的跑回房间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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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展开双翅飞翔在夜幕之下,夜风吹得莫纳浑身发冷,她不自禁地环抱着肩膀缩成一团,一阵风吹来她没有坐稳,身体摇晃着竟从无尽背上翻落下来。
“啊!!!!!”莫纳尖叫一声,她正在半空中做自由抛物运动。
“呼”的一声,无尽俯冲下来,致炎一把拽住莫纳的衣领,想拽小鸡一样的把她拽上来,安置到后面,似是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回事。”
“不小心嘛……你看我们飞这么高,风又这么大,还没有安全防护措施。”莫纳小声为自己辩解。
致炎手触到莫纳后脖子的时候有些冰凉,他脱了自己的外袍,裹在莫纳身上,随即将头转过去丢下一句:“这回再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
莫纳裹着致炎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能闻见淡淡的薄荷清香。她见致炎只身着一件中衣,在夜风中显得很单薄,心头一暖,关切地问:“你不冷吗?”
“不冷。”致炎干脆地回答。
由着这一件衣服,莫纳觉得其实致炎对她也不坏。不过回忆起来,自从她成为致炎的使徒以后,致炎对她的态度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明明不像现在这般冷若冰山,阴晴不定。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的的态度会转变至此,难道只是因为使徒的关系吗。
月光明亮皎洁,莫纳借着月光朝底下望去,连绵起伏的山脉似乎没有尽头。莫纳坐在致炎身后,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昏昏沉沉,困乏至极,眼前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没多久,她就意识不清楚的睡着了。
致炎坐得好好的,突然感到一个重物压倒自己背上,他转过头来,瞧见莫纳闭着眼睛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她的面容十分宁静安详,看样子睡得香甜。致炎凝视着她的脸,若有所思,一动也不敢动。他施了个魂术将莫纳和自己绑在一起,以确保她不会再掉下去。
无尽从圆圆的月亮前飞过,月光投射出他们二人的影子。致炎看着莫纳许久,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面颊,还未触及莫纳的肌肤他又收了回来,转过头坐正身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四周的光线渐渐明亮,太阳从山的那头升起,万丈金辉从云雾中投射出来。无尽身下的穷极山半掩在云雾中,似是一位面带轻纱的少女。隐隐的绿意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透出一股静谧之美。
阳光照射在莫纳脸上,使得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光晕。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色终于渐渐显露出原貌来。她发现自己正靠着致炎的背,心里面有些奇怪的想,致炎怎么没把她从无尽背上扔下去呢。
莫纳想要坐直身子,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箍住一样,动弹不了。致炎感觉到莫纳醒了,忙解开她身上的束缚。莫纳试了两次以后终于能动弹,她直起腰身,伸了个懒腰。在这么高的地方,还被风吹着,她都能睡得那么香甜,她还真是有些佩服自己的睡功。
她看向下面,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山顶上依稀能看见又建筑的影子。无尽朝着那座青山俯冲下去,那大约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无尽在山顶的一块空地上停下,莫纳从它背上翻下来,双脚踩到地上的感觉可真好,坐那么长时间屁股都疼了。无尽退化成波斯猫的模样跳到致炎肩上,致炎轻抚着它的额头,带着它往前面走去。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面朱红色的围墙和古朴的大门,围墙里面能看出有一座高塔,塔顶有袅袅白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莫纳跟在致炎身后走到大门口,他拉起铜质的门环扣了三下,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缝,从缝里面探出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粉雕玉琢似的小女孩来。她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致炎,面露惊喜,将中指比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千万别说你看到我了。”说完她便从门里出来,看到致炎身后的莫纳,有些好奇地低声问:“致炎叔叔,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是谁啊?”
莫纳见那小女孩脸上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捏一样那莹润的脸颊。小女孩看出莫纳的意图,提前躲开一步,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不要碰我。”
莫纳面上的笑意一僵,刚伸出一半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从围墙里面传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喊,那喊声中饱含着悲怆与愤怒……
“米多多!!!!!!!!!!!!!!!!”
这一声大喊让莫纳脚下的土地都有些颤抖起来,林子里的鸟都被惊得四处飞散。莫纳感到耳膜阵痛,低头一看,刚刚那个小女孩已经没影了。
一个白净书生摸样的弱质青年气势汹汹的从里面疾步走出来,脸色青绿,看样子是气到了极点。他看到致炎的时候,面色一缓,细声问:“你怎么来了?”还不等致炎回答,他又粗着声音问:“看到米多多那个小东西没有!”
致炎耸耸肩,表示他没有看到。
“这是谁?”白净书生把目光投射到了莫纳身上,问致炎说。
“长老院为我选定的使徒,莫纳。”致炎回答。
“你好,我是莫纳。”莫纳干笑了两声,向他自我介绍道。
白净书生好像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看莫纳主动和他打招呼,竟然有些羞涩,左手情不自禁的摸上后脑勺说:“额……你好……我叫子皆……”他说完这一句以后,醍醐灌顶般地立即转换态度,恢复刚刚的暴走模式,转头对致炎说:“你先带她进去坐,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便一溜烟似的消失了。
莫纳干笑了两声,问致炎说:“他是谁啊?”
致炎迈步往里面走去,丢下一句:“西爵子皆。”
一阵风卷着落叶吹了起来,莫纳的头上出现三条黑线,嘴角抽搐着想:刚刚那个弱质书生样的人竟然是身处奥莱大陆魂力巅峰的四名魂术师之一?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莫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追上致炎的脚步问:“刚刚那个小女孩是谁?他的女儿?”
致炎朝她翻了个白眼说:“那是他的使徒,米多多。”
莫纳再次被震惊了,那个粉雕玉琢似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竟然是和她一样的使徒?这算不算非法用童工啊?
他们进入院子里面,致炎轻车熟路的走进走手边的一间屋子。一进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面墙摆放的满满的书籍,屋子里面书香气混杂着药香气,莫纳很喜欢这种味道。致炎在一把软椅上坐下,随手拿过一旁桌子上的书翻开看打发时间。
莫纳兴奋的走到书架前,一本本书的看过去,发现三面书架有两面都是有关药材药剂的书籍,各种珍本孤本,收藏之丰富令人咋舌。
“他怎么会收藏这么多本药材药剂的书籍啊?”莫纳难掩激动,眼睛有些发光地问致炎说。
致炎悠闲地翻了一页书,淡淡开口说:“子皆在我们四人当中,专攻炼药,是一名七星炼药师。”
莫纳长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星炼药师……七星炼药师???震惊之余,莫纳有些谄媚地凑到致炎身边,笑着问:“我能不能跟着子皆当他的使徒啊?”比起魂术她还是对炼药更感兴趣啊!跟着七星炼药师就算是打酱油都是好的啊!
致炎幽幽地抬起头,用可以杀死人的冷漠目光盯着莫纳,缓缓开口说:“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