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费瘸子几个人,欧阳跟大爷一样坐在服装店外的台阶上,在台阶下,费瘸子等人苦兮兮地蹲在地上,求饶。
欧阳每人送了一板砖,但是筑基有成的他,对力道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一板砖丢在面门上,只是让这些混子面相惨了点,实际上并没啥大问题。
“费瘸子,你说,哥该怎么收拾你们?”
“大哥,俺们再也不敢了!”
费瘸子也是能屈能伸的主,今天的情形就这样了,他们的面子里子都丢得干干净净,五个人对一个半大的孩子,结果是五个人被打趴下了。费瘸子也曾想过要不要纠结多点儿人手再来。可是,当他看到欧阳那戏谑的目光,那种轻视、鄙视,乃至无视,费瘸子明白,南庄再不是他费瘸子能横行霸道的南庄了。
“费瘸子,我给你一次机会。管好你的人,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干什么偷鸡摸狗,欺负大姑娘小媳妇儿,我就把你的三条腿都打断!”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费瘸子哪敢反对?至于他的四个小弟,就更别提了,老大都蔫了,他们还敢翘什么尾巴?
“滚!”
一声低斥,费瘸子五人狼狈而逃。
李香香和曲欣悦从服装店里走出来,这俩姐姐都是满脸的笑意。曲欣悦知道欧**有超能力,李香香知道欧阳是筑基成功的高人。是以,当费瘸子等人找麻烦的时候,他们都是一点儿不担心欧阳会吃亏。
不担心欧阳会吃亏是一回事,但是担心和放心又是两回事。
欧阳的举动明显是得罪了费守坤,费守坤的背景可不一般。如果费守坤动用上面的手段,给欧阳下绊子,那就是大麻烦!
当然,有这种不放心的心思的,只是曲欣悦。
“欧阳,他们不会报复吧?”
“他们敢!”
“我是说费守坤,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前你打了他,后来你又打了他儿子。这仇,可就结大了。费守坤在平县还是很有根基的,很快就要中考了,如果他在其中做点儿手脚,你上学可能会比较麻烦的!”
县官不如现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费守坤是校长,得罪了校长,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而且,最要紧的是,平县并没几所高中可以供选择,升学的竞争是很激烈的。
“曲姐姐,你放心吧,他费守坤蹦跶不了几天了,哼,我会让他早点儿退休的!”
费守坤不是好鸟,欧阳也不是善茬子。因为父母死得早,寄住他人屋檐下的欧阳比一般人都要成熟。而今,获得前世的记忆传承,欧阳早不是看起来的欧阳。
“曲姐姐,你就别担心了,这事儿,小事一桩!”李香香抓着曲欣悦的胳膊,转而看向欧阳,“小坏蛋,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们一起住,你是不是要该回去跟你家里的人说一声啊?明天,我们可就要正式开始补课了啊!”
“呃,对啊,是该说一声!”
欧阳点点头,做人不能忘本。甭管他欧阳现在多么的牛叉,但是都不能改变他叔叔婶婶这几年对他的照顾。虽然只是保证了他有吃有穿有住,但却没有让他成为流浪儿、小乞儿。
改革开放二十年,南庄并没有多少的变化。作为平县南边的一个乡镇,南庄的苹果很出名。只是,南庄人仅仅是保证了温饱——温温饱。
要致富先修路,南庄人修了路。苹果运出去了,可是那价格,真的是很低。
在去马槽子村的路上,看着山上一片片绿油油的果树林,从兴奋的李香香的嘴里,欧阳才知道,苹果这东西,若是在大城市里的超市里,那都是几块钱一斤的。可是在这南庄,几毛钱一斤的一等果,还未必能卖的出去。
“香香姐,既然咱们烟市的苹果这么好卖,为什么俺们老百姓还这么穷?”
“我怎么知道?不过,贩苹果的人其实也赚不了多少的。运费也不便宜的,听人说,运苹果南下的火车皮都很贵,就算是汽车运出去,路上的人工、油钱,也是很高。”
“不是说,我们的苹果还出口么?”
“出口,是啊,出口。听人说,需要进出口什么凭证的,也费钱!”
“咱们不是已经市场经济了么?”
“谁知道,别问我,我是半调子!”
李香香对经商不感兴趣,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而曲欣悦呢,虽然在大城市待过,但是家境一般的她,大学四年,愣是没有进过一次大超市。
欧阳传承了前世的记忆,可问题在于,前世的他,是赌神的那会儿,虽然到处跑。可是,从来都是下面的人把所有的一切安排好,而且,有着巨额资产的他,从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究竟价值几何。什么通货膨胀,货币贬值,他也是一窍不通。
“欧阳,你不会是忽然想帮南庄人脱贫致富吧?”
“不可以么?”欧阳扭头看着李香香,他的确是有这种想法。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他看到的就是贫穷和落后。一块钱,两块钱,对南庄人而言,都是好大一笔钱。他既然生在这里,又变得与众不同,帮家乡父老做点儿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欧阳不明白,何以李香香这姐姐会一脸的惊诧?
李香香叹口气,道:“你啊,还是算了吧。南庄的穷不是老百姓自身的问题,而是上面的问题。政府的各种问题,纠缠在一起。你若想做什么,就必须政府里有人。虽然说是改革开放二十年。但是你还不明白咱华夏的国情,人情社会啊!”
欧阳黯然,他怎么不知道华夏的国情?从古至今,都是这般,人情大过天。不过,欧阳也知道,李香香说的没错,他如果想做事,手里就必须有权。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手里没权,不仅没权,还没钱!
“香香姐,你说,南庄镇政府的那些人,他们就不想向上爬么?”
“谁不想向上爬?可是想是一回事,能不能爬上去又是一回事!”
“我会让镇里的那些二大爷们乖乖听话的!”
欧阳忽然笑起来,很自信的笑。甭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甭管是华夏还是外国,人啊,都是在追名逐利。只要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弱点,就可以把握。
马槽子村的人多数姓孙,像欧姓,只有欧阳他们一家子。除此之外,还有几家姓张,几家姓徐。传说中,马槽子村是秦始皇东游存放大军马匹草料的地方,马槽子村也是因此得名。至于真假,没人有兴趣去关心。
从南庄镇上到马槽子村并不远,也就两地多地,村前公路旁边是一条小河,河上有座石板桥。因为石板桥的存在,村子里的车辆在进出的时候,总是要把车上的货物卸下来,免得压垮了石板桥。村委会几次要修一座钢筋混凝土的石拱桥,可惜最终都是在资金问题上被卡主,镇上不拨一分钱,单靠村里的三百多户人,集资建桥,很不现实。
“孙大爷,我叔叔婶婶上山了么?”
欧阳带着李香香和曲欣悦回到自己二叔的家中,却是铁将军把门。无奈之下,欧阳只能找上隔壁的邻居,平日里对欧阳很没好脸的一个孙姓的老头儿。
这孙老头儿是个孤老头儿,五十露头的样子,老板死了几年。下面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出息,以至于孙老头儿在马槽子村说话很有些底气。这个时代,有钱才能大声说话。再加上,孙老头儿一共兄弟六个,他排老大,在村子里,这一房,牛气!
“没呢,村委会开会呢!”
“开啥会啊?”
“你们家的提留可是欠了几年了,咱村要修桥了,这钱不能再拖了,派出所的人都来了,你叔叔婶婶估计要遭!”
一听孙老头儿的话,欧阳就知道真的要遭。欧姓在村子里就他们一家,还是因为他婶婶是马槽子村的人。这要是真的闹起来,可是没个帮忙的。
等到欧阳、曲欣悦和李香香赶到村委会,就见派出所的民警正在扭着他叔叔欧振华向警车上推,而他婶婶则是哭天喊地地蹲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外套衣服估计是因为乱扯,掉了俩扣子,样子甚是狼狈。
“住手,你们凭什么抓人!”
李香香首先冲过去,拦住了推着欧振华上车的警察。
“你是谁?”
“他欠多少钱,我帮他交了!”
李香香看到这警察色迷迷的目光,恨不得直接给对方两个大耳刮子。
“一共是三百六十七块五毛八分!”
马槽子村的村会计佝偻着腰跑过来,在他手里拿着一张单据。
李香香从随身的小包包里直接摸出了四张老人头,递给那会计:“这是四百块,找零!”
“好,好!”
驼背会计赶紧接过钱,跑回村委会去找零钱。
李香香瞪着那两个警察:“钱已经交了,你们还不放人?”
“大妹子,我们抓他不是因为他不交钱,是因为他打人!”
“这种人,就得让他知道点儿厉害!”一个略带气愤的声音从马槽子村的村委会大院里传出,随着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人,欧阳认识,是马槽子村的书记,孙玉河,另外也有个外号,孙要钱!
此时的孙玉河,嘴角带血,左眼乌黑,显然是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