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正确的方向,这样的状态被叫做‘迷路’。那么,从反面的意义上来说,这也就是比喻着踏上了错误的道路。
守真望了一眼快要淹没在湛蓝海洋里的落日,跟着羽拓走进了一间隐蔽的咖啡厅。
“不给同行的人说一声没关系吗?”羽拓一直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背对着玻璃窗,正对着咖啡厅的后门。守真坐在他的正对面,正好遮挡住了后门外的景色。
“没关系的。我相信羽拓会来。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守真咬着杯子里的吸管,把那包药放在腿上。
“有谁生病了吗?”羽拓瞧也没瞧,就知道守真拿着什么。
“嗯……知葵发烧了。很奇怪吧,在这种热带岛屿还会生病。”守真苦笑了一声,把那包东西放到了纯白色的桌布上。
“担心他吗。”羽拓始终没有伸出他的手,这就像是在无意识中防备着别人。
“我刚才就想说的……”守真跃过羽拓的问题,抬起头。“好久不见了,羽拓。”
“嗯,好久不见,守真。”羽拓伸出一只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原来没事啊。”守真松了口气。
“怎么了吗?”羽拓微微歪着头。
“啊……看羽拓一直把手放在口袋里,以为你受伤了之类的。”守真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没事就好了。”
“嗯。”
“那个……羽拓。”
“怎么了?”
“一直想问你的,关于那本琴谱的事情……”守真望了一眼那间咖啡厅角落里的钢琴,低下了头。
“可以弹给我听吗?”羽拓笑了笑。
“可是……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总觉得羽拓像是在逃避着我。”守真环顾着四周,观察着周围的顾客。
“守真。”
“嗯?”守真在环顾之后发现,周围的顾客像是心情都非常不错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跟你背道而驰的路口,你要继续向前走,不要回头。”
“什么?”守真回过头,发现此刻的羽拓眼里溢满了透澈的泪光。
“羽拓!”守真‘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那包药。
“真是的,这么粗心大意的。让我怎么能放心你呢?”羽拓站起身,用伸出的那只手替守真捡了起来。“愿意弹给我听吗?你最喜欢的钢琴曲。”
“嗯。”守真依依不舍地站在羽拓的面前,生怕这个人就快要消失的她的面前。因为——自从遇见了他之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暗示着他即将面临的命运或是他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的痛苦。可是,守真却一丁点儿都没办法走进那片区域,就连一个针眼大小的入口都没有。
咖啡厅的演奏者客气地让座给守真,并微笑着站在了钢琴边。守真深吸了一口气,把双手放到了键盘上,吐气的时候,流畅地弹奏出了一曲悠扬的歌曲。她时不时地望望站在桌边的羽拓,发现他的一只手依然放在裤子口袋里。店里的顾客渐渐被这个橘红色长发女生演奏的曲子迷住了,纷纷转过头欣赏着动人的一幕。许久没有演奏的守真有些紧张,她埋着头演奏完了最后一部分。
咖啡厅里顿时掌声阵阵。守真顺着先前的目光望过去——羽拓却不见了。
守真恍惚地站起来,走到那张桌子前。她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隐约感到后门那里刚才有人注视着她。会是羽拓吗?守真握起那个玻璃瓶,准备走向那扇后门。
“守真!”知葵冒着满头的大汗,一下子跌坐在羽拓坐过的那张椅子上,抓住了守真的手腕。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不要动吗?”守真翻找着那包药,“既然来了,就在这里把药吃了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知葵喘着粗气。
守真在翻找的时候看到那个袋子里多出了一张纸条,她顿时心里一惊,立马扎紧了那个袋子。“还是回去再吃吧。”
“到底怎么了?”知葵直直地望着守真的双眼,停在夜空显现的那一秒。
“没什么。”守真想着羽拓所说的‘背道而驰’‘继续向前走’‘不要回头’不由得心里一酸。“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
知葵看着守真湿润的眼眶,一下子有些心痛了起来。“那就回去吧。”刚说完这句话后,闷声响起,知葵倒在了咖啡厅的地板上。
“知葵!”守真焦虑地抓住知葵的胳膊,店里的服务人员见势立马上来帮忙。正当大家七手八脚抬起知葵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守真的手边,把知葵背到了身后。
守真看着那张脸,脑中立马搜索出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你是……”
“我们见过的吧。在机场。”那个男生和善地笑了笑。用流利的夏威夷英语对着帮忙的人道了感谢。
走在夜晚的路上,守真的心中浮起许多复杂的错觉。她望着那个小坡上的别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我认识的人……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帮忙。”
“没事。你说认识的人……是什么样的人?”那个男生明显是有些累了,微微地喘起了粗气。
“你还好吧?”
“嗯,还好。想听听你说话。”
“啊,其实。我觉得我所说的那个人已经变了。他变得……已经让我有些不认识了。可是,我相信,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且我愿意相信他。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也会改。直到他彻底的抛开我。或者是等他告诉我他已经对我没有感觉了。我就放弃。”说着说着,守真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堆不相干的话,于是就默默地闭上了嘴。
“真好呐,那个人。”
“哎?”守真侧过脸,发现那个男生有着相似于羽拓重生后的那种面貌,难怪当时在机场会错认。
“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生一直惦记着他。很羡慕他。”那个男生也侧过脸,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啊,说起来,我根本就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守真伸出手,看了一眼他背后的知葵,又把手伸了回去。
“守真!!”站在别墅门口的一堆人看到守真的影子,匆忙地冲了过来。
“看来我已经提前完成任务了。”那个男生把知葵轻轻地放到了地上。“正好,我也到极限了。”说完后,他就擦着满头的大汉,走进了旁边的转角里。
“等……”守真欲言又止地拉着知葵的胳膊,防止他的头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啊?”可人和浅目喘着气扶起了知葵,把他拖着向前走。
“刚才,有一个人帮了我。”守真指了指那个黑暗的转角。“不过,连他的名字也没有问到。记得吗,就是在机场的时候,你说一直盯着我看的那个人。”
“啊,啊。先不管这些了。知葵怎么会跑出去?”浅目望了一眼守真。
“对不起,都怪我耽误了。忽然想喝咖啡……明明就帮他去买了药。”
“哈?也不怪守真啊,谁让这个没用的家伙居然病倒了,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走到别墅里,可人和浅目把知葵放倒在沙发上。可人伸出手,“药呢,给我吧。”
守真想起药袋子里的纸条,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背过身子走向厨房。“我来弄吧,可人帮忙把另一个袋子里的营养品拿出来吧。”
“哦……好。”可人接过那个袋子,有些犹豫地望了守真一眼,凑到了浅目的耳边轻声低语,“你不觉得守真有什么瞒着我们?”
“或许吧。不过,有点小秘密也很正常吧。”
“说的也是……”可人点了点头。望了望回来后就钻到二楼的星次,鬼马地瞅了浅目一眼。
“干嘛。”浅目替知葵盖上单被单,站在可人面前。
“没什么,要不要来点酒庆祝?庆祝天堂般地胜利!”可人竖起大拇指。
“当然了。”浅目用拳头和可人一击,开心地笑了起来。
因为没有口袋,所以守真就急急忙忙地把那张纸条塞到了内衣里,把退烧药拿了出来,倒了一杯温水,端到了桌子上。
在玛丽和维克多回来之后,浅目已经和可人喝的满脸通红。维克多‘啧啧啧’地感叹了几声,跟守真问了声好,然后就拿着夏威夷的几本本地杂志走到了房间里。玛丽看了一眼守真,尴尬地笑了笑,提着知葵房里的行李默默地走上了二楼的房间。
“喔!……”浅目和可人的把嘴巴做成O字型,夸张地轻声起哄。
“你们啊,那么大的酒味,怎么让病人休息。”守真拿出知葵送给他的那副塔罗牌,摆到了桌子上。“要不要来占卜?反正他还没有醒。”
“要!”可人坐到守真之前准备的那块垫子上,嘟着嘴。
“还是算了……给醉鬼占卜,果然不太好。”守真看了一眼知葵的睡脸,想起了那天晚上知葵的告白,心里又有了那种心波荡漾的感觉。但是对随后在想到和羽拓的那段相遇之后,又纠结地低沉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呢?现在真的是为喜欢不喜欢的事情所困扰的时候吗?守真走到阳台上,全身心地感受着夜晚的爽风。
“算啦。所有的事,都会有结果的吧。”
“当然了。”野松拿着一罐饮料,走到守真的身边。“今天辛苦你了。”
守真接过野松递过来的那罐饮料,轻轻地弯了弯腰。“谢谢。不过……野松哥去了哪里?听说你没有去海边。”
“我去会了个老朋友。”野松拉开易拉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是吗……对了。可不可以问个小问题。”守真觉得自己心里轻轻地涌上了一股歪念,所以便紧张了起来。
“什么?”
“这个别墅的药箱子。那里面的药都是野松哥的吗?”守真歪着脑袋。
“药盒子?”野松转了转眼珠子,这个动作跟知葵一模一样。他们两个人的个子真的都很高,这让守真觉得很有可靠的感觉。
“当然是他的。”沙发上的知葵咳嗽了几声,慢慢地坐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大的酒味,真臭!”
“啊,知葵!你醒啦!”可人的嘴里冒着浓浓的酒气,她冲上去,环住知葵的脖子,结果立马被野松拉到了一边。
“醒了吗?快点吃药!”守真拿过桌上的药片,平放在手掌上,递给知葵。
“我要说清楚,那盒避孕药真的不是我的!”知葵把守真递来的药一口吞了下去,又倒在了沙发里。
“哈?你们在说什么?”野松露出好奇的表情,无奈地伸了伸脖子。
“没什么,没什么!”守真站起身,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确定还在,随后就自然地走到了扶梯边,扶着可人上楼。快到二楼的时候回过头喊了一声,“野松哥,知葵就麻烦你了。”
“OK!”野松点了点头,望了一眼虚弱的知葵,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终于表白了吗?”野松往知葵喝过的杯子里倒了些水,把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推了推开,把那杯水放到了知葵伸出手就可以够到的位置。“我扶你回房间去吧。”
“就这样好了。”知葵用胳膊盖住眼睛。“就这样让我躺一会儿。”
野松站起身后,回过头看了知葵一眼,忽然发现这家伙的嘴角一直上扬着。他点了点头,替知葵关掉了大厅的等,为他留了一盏台灯。
二楼上。
正对着扶梯的房间里,可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守真利索地替可人盖上被褥。在回到了隔壁的房间后,紧张地从内衣里掏出了那张纸条。在守真隔壁的房间里,隐约可以听见玛丽像是在练习舞步的声音。果然,没有平时那些不为人知的付出,又怎么会有那么完美的人呢?守真听着玛丽伴着华尔兹的脚步声,在准备打开那张纸条的时候,才恍然发现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忘在了那间咖啡店里。
玛丽隔壁的房间里,维克多阅读着夹在那几本杂志中的情报,研究着自己的事情。再往下去,野松正躺在房间的长椅上抽着烟,查看着知葵让浅目和星次仍在洗衣篮里的信件,一封一封的。
走廊尽头的两间房里,有一间房子又再一次被空了下来。空下来那间正是浅目的房间。此时的他正躺在星次的床上。他望着因为满月之日而变成少女之身的星次,深深了吸了一口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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