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什么时候回来的?”迅速逃到厨房,一边抄起菜刀开始处理玖明洗好的芹菜,一边问在旁边忙碌的他。
玖明头也不抬地答道:“嗯,也没多久,大概你刚出门吧。”
“哎?那我怎么没在路上碰到……啊,不对,但是,你突然出现也会吓到她们吧……”
不等说完,我就意识到,立刻改了口,但是玖明那“你好笨”的眼神再次准确无误地落到我眼前:“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防备吗。察觉到屋里有陌生人,我是到门口的。”
一阵沉默,玖明在我愣神的间隙,已经占据了掌勺的位置,而我则成为了打杂,忙着准备配料:“那……她们没问你奇怪的问题吧?”
“奇怪的问题?”他一边翻炒,一边歪头想了想,“没有吧,大概。”
“大概?”这个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没有的样子。
“嗯,我突然出现把她们吓了一跳,然后她们就解释给我说,是你的好朋友,来做客的。所以我就帮你招待了一下,冰箱里有饮料,有水果,你怎么没拿出来就先跑了呢——啊,盘子、盘子。”
“哦。”我赶紧把盘子放好,玖明轻巧利索地将炒好的芹菜装盘——力气的差异啊,我一只手端不稳锅子,所以盛盘的方法不是那么好看,成品冒着腾腾的热气,闻起来也很不错,偷偷夹一口尝尝,我不禁感慨,“时隔两个月,你的厨艺突飞猛进了啊。”
“嘁,就这点小事。”玖明嘴上这样说,但是相处大半年,我能听出他对此心情是变得很好的。
“好了,吃饭吧。”我走到客厅,叫阿美和小珠吃饭。
“好,我们去洗洗手。”不等我给小珠说明洗手间的位置,她就拉着我说,“带我们去吧。”说完,她冲阿美眨眨眼,后者也过来推着我去洗手——喂,你们明明是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吧!
三人挤在狭小的空间,壁灯照亮小珠一脸暧昧的笑容,她凑到我眼前:“大活人都亮到我们眼前来了,还想不招呢啊?”
“呃?招什么啊……”
“哎呦,别装了。”小珠假装酸着语气说,“你这是在故意炫耀吗?”
我只能摆出个欲哭无泪的表情,越过小珠,看看阿美:“再不去,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啊。”
阿美点点头,拉着小珠:“是啊,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我也点着头跟上去,却听见阿美接着说:“赶紧吃完了回去,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好吧,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玖明已经将饭菜摆上餐桌,四只杯子里也倒好了饮料,他正站在餐桌旁等着我们——嗯,一定是吊灯光线的问题,他的微笑十分耀眼。而且,总觉得他哪里不太一样了。
小珠和阿美坐在一边,我和玖明坐在对面,只见小珠不住地对我眨眼,阿美也是笑而不语。先开口的是玖明:“你们是同班同学吗?”
“嗯,是啊。”说着,小珠又冲我眨眨眼,“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吗?”
之前从来没有想到,玖明会与我周围的人的有交集,还是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吃饭交谈啊——我有点恍惚的感觉,直到小珠又叫了我一声,旁边的他也悄悄在桌下用手碰了碰我的膝盖,才回过神:“啊?”
阿美故意打趣道:“小珠,注意你的表情,不然她都不敢介绍了。”
“呃,我以为你们刚才见过,已经知道了啊。”我看向玖明,他则放下筷子,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太仓促,都没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叫我玖明。”
“九?”小珠看了看阿美,又看了看我,最后目光落在玖明脸上,“都没听过这个姓啊,不知道是哪个字?”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小珠会这么问,阿美看起来也很感兴趣——可是玖明没有姓氏啊,把所知的姓氏都在脑海里过一遍,考虑该说哪个呢?
这时,玖明开口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他……”一听玖明的回答,我更加紧张,这家伙不会是要实话实说吧,那也太——贸然了,于是我立刻出声打断,但是却没有想好怎么圆话。
阿美和小珠相视一笑,小珠说:“哇,是外国人吗?但是都没看出来呢,呃,不好意思啊。”玖明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阿美则是点点头:“是华裔么?”
玖明只是笑着,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而是说:“我以后就在这里定居了,所以也会成为这里的人了。”而我突然想起玖明的异色双瞳,不禁往他的眼睛看去:咦,什么时候不是左边金棕,右边墨绿了呢!?那双深色的,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双眸,迎着我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我好像在里面读出了一丝得意?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先失陪一下,你们慢慢吃。”这样说完,玖明就站起来,去厨房洗了洗手,然后去了卧室。
问题是,他进的是我之前带阿美和小珠进去看过,并且介绍说是“我的卧室”啊!喂,你们两个,不要用那种“我们好像知道的太多了”的眼神还一脸娇羞地看着我啊……纯洁一点好不好!
我干脆低下头认真吃饭,小珠却离开座位,坐到我身边,凑过来说:“快,老实招来,人家这都为你留下了……这都分明是结婚的节奏了啊!”
“这都是你自己擅自脑补地好不好……”为了防止小珠继续“发散思维”,脑补出一部言情小说来——本来这不算什么,但我相信以她的能力,绝对会让自己信以为真并且让别人信以为真,所以还是我来说吧,“我们就是认识了大半年,而已。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从开学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面啊。”
“仅此而已?”对面的阿美发话了,小珠容易含糊过去,但她可不容呀,阿美盯着我的眼睛说,“还是说重点吧。”
“重点……”明白她们一直在问的是什么,我点点头,“嗯,算是吧。没跟你们说,是因为刚开始嘛。还有,那个……”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什么的。”不等我开口,阿美就回答了我。
小珠抬头看着她说:“为什么呀,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干嘛藏着掖着?”
“不是啊,她也是刚交到男朋友,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必要到处炫耀吧。”阿美对小珠解释,“行啦,没听到嘛,人家男朋友这是好不容易忙完了来见她一次,我们别在这里打扰了。”好吧,阿美总是前半句帮我,但果然还是有后半句等着。
“没有啦,你们别急着走呀。”
小珠却笑嘻嘻地站起来:“好啦,我们也替你高兴呀,就原谅你的隐瞒啦!已经吃饱了,多谢款待。我们走吧?”
“嗯。”阿美也点点头站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恐怕也来不及帮你收拾了。行了,别送了。”
“哪里的话,下次有机会再请你们来。”目送两人下楼梯:她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啊,而且,能被她们视为好友我也很开心。阿美其实看出玖明也是住在这里的吧,只是怕小珠不小心说出去,才故意不让她知道啊——我在心里感激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