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尉迟卫早已离开了,未留下只言片语。南音有些失落,却也理解。
叶衡吩咐南音就呆在客栈别出去了,其实南音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出去玩了。叶衡的意思,再休整两天,待双双伤势略有好转便启程回京,毕竟还是京城对她的伤势恢复要好些,南音自然也不反对,叶衡外出公务时,便陪双双在房里说说话。
想是也算经历了一番生死,叶衡对双双的态度也大不同于从前了,多了半分怜惜,更多了份敬佩。南音乐得此情此景,看到有时双双会被叶衡看得脸红,更是在心底忍不住偷笑。
明天就要回程了。晚上,南音有些睡不着,便出来到庭院中坐坐,却见叶衡已是占了位置。
“哥?怎么还不睡!”南音略有些惊讶,因为叶衡从小习武,按父亲的要求作息有律,向来睡得早。走近些才看见,原来竟还有酒壶作伴。
叶衡见是南音,有些微愣,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有心事?”南音坐了下来试探着问,“是政务上的事么?”
“要如此倒是好了。”叶衡一仰脖,灌了一口酒。
南音顺着叶衡似有似无的目光看去,正对着的果然是穆双双的窗口,心中顿时了然。“是穆姐姐吗?”
叶衡回过头来看了看南音,“你倒是机灵。”随即又苦笑,“当初遇见她却没想到会生出这些个事来。”
南音有些疑惑,又听叶衡的话,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她若对我无意,何苦来招惹我?如今却又拒绝,真叫我……”说着又是一口酒。
南音听着有些不对,“你们既是两情相悦,谁会拒绝?”
“不过我单相思罢了。”叶衡摇了摇头,“我已向她表明过心意,她却只一味的躲着我。说什么出生微贱,根本就是推脱之辞!”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
“那****为我挡箭,那么的奋不顾身。开始我确实只是存着感激,可接触了这么些时日,我想我是真的被她吸引了。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开口却……”叶衡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和无奈。
“你说了什么?”南音有些好奇,叶衡逢场作戏不少,不知这次真情流露又是哪样。
“我----我说,要她嫁给我。”
南音一愣,等着后文,却见叶衡已闭口望着自己。没想到这位风流京城的叶家大少也会有如此口拙的时候。
“就这样?”南音瞪大眼睛看着叶衡。
“是啊,还会有什么?”
南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傻哥哥呀,亏你还是个三品大夫,竟连女孩子的这点心思也琢磨不透。”南音捂着嘴看着一脸茫然的叶衡,“穆姐姐矜持,当然不可能一口应了你!不过我肯定,她一定也是喜欢你的!”
叶衡听了南音的话有些半信半疑,“那她还说什么出生微贱……”
“穆姐姐那是怕自己的家世配不上你。”南音看着叶衡转忧为喜的神情,又试探着问,“不如,纳她为妾吧?”
“不行!我既是要娶她,自是要明媒正娶。”叶衡一口回绝。
南音开心的要跳起来,拍着手道:“明天就要改口叫嫂子了!”想了想又迟疑道:“只是爹娘那里……”
“爹娘那里我回去说,你好生替我说通了双双便好!”
兄妹二人相视笑着,叶衡看了南音半响,“小丫头,旁人的感情你倒看得透,自己的却总是迷糊着。”
“哪里有迷糊!我从来都只认定了一个尉迟哥哥啊。”南音歪着头,翘起的嘴角洋溢在甜蜜。
叶衡叹了口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不属于自己,就不该强求。或许,丫头再大一些就会明白吧。
南音特地处处避开好给叶衡和双双单独相处的机会。眼见两人之间的眼神中多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南音是真心的为他们高兴。看着他们,南音也在傻笑着想,大概有一天,她的尉迟哥哥也会这样,拉着她的手,要她嫁给自己。每每想到这里,南音便更加地为叶衡和双双感到欣喜,仿佛也将自己的一份幸福融了进去。
叶衡同南音是这样想的,回去时只说双双是叶衡旧识的妹妹,托付叶家照顾,其余的,慢慢再来计划。叶家二老从不在这些事上纠结,自然没有怀疑兄妹二人串通好的说辞,又见双双确实是大气稳重,也很是喜欢,便让南音好好照顾,只当多了一个小姐。
再一个便是苏群。他的消息倒是灵通,南音回来凳子还没坐热便赶来了。急急忙忙拉着南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确定她没缺胳膊少腿的,才放下心来。南音很是兴奋地拉着苏群讲这一路上的经历和见闻,当然跳过了被挟持的那一段。说到叶衡和双双,苏群倒是毫不意外,
“叶大哥性情中人,对人对事一贯的豪爽。穆姑娘如此的深明大义,也难怪叶大哥会动心了。”
“穆姐姐却介意着家世呢。”南音半开玩笑的说。
苏群却是笑笑,“喜欢便是喜欢,两心相悦便好。这些框框条条,是束缚不得的。”
“那你呢?你会介意吗?”南音突然问道。
“我若是喜欢一个女子,不管她是谁,交付真心,必尽锱铢。就算不得死生契阔,只愿她安好。”苏群望着南音,目光专注。
看着苏群真诚的神色,南音不由地想起了那日芷溪调笑自己的话,心绪有些紊乱,忙撇开了眼。
“苏群哥哥将来的嫂子必定是幸福的人!”南音慌忙找话回,却没看见苏群一瞬间黯淡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