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第五囚室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身穿笔挺警服的车研,出现在了第五囚室的门口,在她的身后,跟着的是拎着钥匙,满脸堆笑的狱警。
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虽然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但是,车研还是忍不住一皱鼻,放眼环视了一下囚室内,东倒西歪的到了好几个人,满囚室还充斥着一股酒气,车研皱了皱眉,望了望那几个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犯人,回头对狱警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犯人还能带酒进来?”
狱警显然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笑呵呵的对小警花说道:“这里面刚进来一个,是个有背景的人,狱长特别关照过,这几天管的松一点,你也知道这里面的事。”
车研白了他一眼,就这么一个白眼都让这哥们差点被电晕过去,看样子也是车研的爱慕者之一,能跟市局警花搭几句话,已经足以让他受宠若惊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车研勉勉强强的看清楚了,这些喝醉的人里面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心里才松了口气,对着躺在靠里的几个人,喊了一句:“罗毅,出来一下。”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应声。只是看到最里面一张床上,有人翻了一下身。
车研心里顿时一阵恼火,随后,嘴角却浮起了一丝的笑意。
狱警有意在车研面前献媚,挺身上前,拿出了自己的架子,厉声高喊:“0534号罗毅,赶紧出来,还想不想出晚饭!”
只听一声冷哼,躺在床上的罗毅,才一个翻身,慢慢爬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当走到车研跟前的时候,胳膊还有意无意的在她抱臂的胸前碰了一下,呵呵一笑道:“好像又瘦了啊。”
看到犯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当着自己的面调戏梦中情人,预警顿时大怒,从腰里掏出警棍便朝罗毅头上抡去,嘴里还骂道:“妈的不想活了是吧,反正早晚都是死,老子先送送你!”
车研一声娇喝,制止住了狱警,一张俏脸在黑暗中,一阵羞红,最后,强压着自己有些烦乱的心,说道:“带他出来吧,小董,你先去忙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狱警顿时喜笑如花:“哪里啊,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啥,不过这小子可不老实,要是有事你就喊我。”说罢,恋恋不舍的走开了,临走的时候,还瞪了罗毅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小子,有你受的,你等着。”
讯问室里,罗毅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随手从桌子上牙签盒里掏出一支牙签,自顾自的剔起来,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车研坐在他的对面,上下打量了他好久,终于咬着下嘴唇,怒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我看你天生就是蹲监狱的料!你不是自暴自弃了吧?!”
罗毅嘴角一动,呵呵一笑,没有说话,他并不是有意想挑起车研的怒气,只是觉得每当看到车研在自己面前气的花容变色时,他心里就觉得好笑。
“真不知道你是什么类型的人,有时候脾气暴的像恐怖分子,一根筋不对就得血溅当场;有时候沉稳的像是个死囚,万念俱灰,就等着人给你收尸。真服了!”车研抱怨道,小嘴嘟了起来,良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叔大婶那边情况还好,不过快过年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心里都很难受,我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
罗毅站起身子,在车研的诧异中,走到她的面前,大手捏了她的香肩两下,弯下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谢谢你,你是自愿的对吧?”
车研怒气未消的俏脸顿时飞红,心里再度烦乱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有增无减,当她站在罗毅跟前的时候,才知道,这种感觉,原来可以强烈到令人意乱情迷的地步。
车研强稳住自己的心绪,娇咳一声,正色说道:“说正事,你知道你这次的案子,有多复杂吗?”
罗毅叼着牙签,轻蔑的一笑:“多复杂,四个字就可以总结。上下其手。”
车研点了点头,表情越发严肃,“廖局现在已经帮不上忙了,他让我转告你暂时稳住,他已经想办法将这件事报告给新上任的市长了,相信很快就有门目。我也再想办法,只是……”车研欲言又止,咬紧嘴唇,说道,“总之你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我看这里的狱警反应有些异常,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罗毅的心里一阵冷笑。空气里弥漫的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他早就嗅到了,这里的狱警,摆明了都是跟陆炳林是一条道上的人,他心里清楚,就算是自己第二天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囚室里,他们也会找个合理的理由把这件事打发掉。
不过,为了不让车研担心,他还是微微一笑,满口答应她。想到囚室里那两位冲着自己而来的家伙,罗毅闷哼一声,心想,既然他们想无声无息的把我解决掉,那就没办法了,索性把事情搞大吧,搞得连宁贺背后的靠山都兜不住了,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半小时的对话结束后,车研整了整自己的警服,迈开修长的小腿走了出去,紧跟在她身后的罗毅,也是面色平淡的走出屋子,一切,都跟他们刚进来时一样,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罗毅离开的时候,顺手将自己用过的那根牙签,悄悄塞进了衣缝里。
此时,济北市繁华商业街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里,宁贺和段志坐在一间装饰的金碧辉煌的高档包间里,桌上摆满了珍馐海味。
席上,还坐着一个肤色黝黑,不像是中国人的家伙,看鼻子和嘴唇,倒像是东南亚人。一双眼睛里,不时闪烁着精光,透射出他的精明和贪婪。
这里,也是宁贺底下的一家酒店,在济北市,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