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惠莲坊到了。”定春率先跳下马车,掀开马车的帘子。
“嗯。”初静点点头,车夫连忙拿来踏脚,小心的扶她下了马车。
“进去吧。”初静看着惠莲坊在阳光下灼灼发光的金子招牌,微微眯了眯眼睛。
“哟,七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正在柜台里算账的掌柜看到初静连忙迎了出来。
虽然这个宁七小姐只是个庶出,在宁府也没什么地位,不过宁家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嗯。”初静冷冷应了一声,缓缓跨进惠莲坊的大门。
“七小姐,您坐,福德,快上茶。”掌柜上前热络的招呼着。
不消半刻,一个小伙计端着茶壶茶盏从后堂走了出来。
“来,七小姐,您尝尝,这可是今年的最新鲜的碧螺春。”掌柜媚笑着把茶盏递给初静。
初静也不说话,接过来轻抿了一口。
“混账!”猛的把茶盏往地上一摔,初静怒骂,“成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瞧不起宁家人?”
“七...七小姐,您这哪里话,就是借小民一百个胆子小民也不敢瞧不起宁家人啊。七小姐,您可不要冤枉了小民啊。”
“哦?”初静冷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茶?”
“回七小姐,是碧螺春。”
“而且是最新鲜的对吧?”
“是...是。”成掌柜开始冒冷汗,难不成这小丫头喝出来了?不对啊,这庶出的丫头在宁府应该没地位的,别说新鲜的,就是陈的也不一定能喝上几次。想到这,成掌柜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初静冷哼,她在宫中品茶无数,就这么点小伎俩还蒙得过她?
不紧不慢的揭开壶盖,初静道:“上好的碧螺春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披茸毛,色泽碧绿,就是这稍稍的时间,竟茶条展开,且叶色成深褐,这种新鲜的碧螺春本小姐倒还当真是第一次见。我说成掌柜,你这是让本小姐喝别人的残羹呢?还是认为宁家人不配喝你的好茶?”
成掌柜终于撑不住了,扑通往地上一跪:“这...这...小人真的是不知啊,一定是福德这混小子拿错了,快快,快给七小姐换茶换茶。”
“不必了。”初静一抬手:“本小姐已没了喝茶的心情。还有,成掌柜我记得我跟你定的寿礼,送达的时间应是今日午时,你倒是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这...”成掌柜额头开始冒冷汗,一直以为这七小姐是个好欺负的软主儿,随便应付应付便成,没想到今个竟较起个真来了。
“成掌柜!”初静猛的一拍桌子:“本小姐在问你话呢!”
初静身上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成掌柜心中更是发怵,头垂得更低:“回...回七小姐,小民该死该死,一时给忘了。。。”
“哼。”初静冷哼:“宁家人的事你也敢忘?成掌柜,你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小民不敢不敢!”成掌柜背上也开始冒冷汗:“快,快,快把七小姐的寿礼拿出来。”
一个伙计急急忙忙从内堂捧出一个盒子,成掌柜爬起来刚想去接。
“我让你起来了吗?”初静凤眼一瞪,把成掌柜吓得又缩了回去。
“是是,小民该死,该死。”
打开寿盒,初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东西?”
“你是不是认为我爹只配得上这等劣质玉石?”初静的声音越发冷冽,记忆中自己因为分不清玉石好劣而把它送了出去,当时宾客众多必然识货的不少,爹虽收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寿宴之后自己在宁府中的地位便更为底下,这笔账是时候好好清算了。
忍住上下打颤的牙齿,成掌柜头垂得恨不得埋进土里:“小民该死,该死。”
“该死?”初静冷笑:“你就是死一百次也抵不了对我爹对宁家人的不敬,看来还得拉上你的妻女。对了,还有你养在芙蓉巷的儿子,你说我说的对吗?成掌柜?”
“七小姐饶命啊!”成掌柜彻底瘫软了下来,七小姐竟连他养在外面的儿子都知道,这次真真是得罪错主儿了!
““想活命?那倒也不难,不过得看看成掌柜你的诚意如何了。”初静把盒子往他面前一摔,抬起手,定春连忙上前扶起她朝门外走去。
“七小姐请留步!!”成掌柜脚一跺牙一咬,“小民有件刚收到的紫玉弥勒像,如合了小姐的眼,小民愿分文不收送与小姐。”
“紫玉?”初静微微侧头:“哼,紫玉宁家多的是,宁府上等丫鬟用的首饰都比这紫玉值当,你认为区区一尊紫玉弥勒便可赎你全家性命?”
“回小姐的话,您是有所不知,小民的紫玉弥勒并不是贵重独特在紫玉,而是这紫玉内部中心有一块红玉,按照纹理由巧匠雕成弥勒形状,二石相容天然而成,最最玄妙之处就在于一入夜红玉便可发光,让此弥勒如同活了一般,实属可遇不可求之物。”
“哦?那倒是拿来瞧瞧,如你敢再诓本小姐,我想这后果成掌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是是是,小民就是跟老天爷借了胆子也不敢诓小姐您,此佛像小民藏在后院仓库之中,小姐稍等片刻容小民立刻去取。”
“去吧。”
不多时成掌柜捧着一紫檀盒子走了回来,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小姐,您请看。”
初静眼前一亮,果然是个好东西。
“小姐,您可还满意?”成掌柜紧张的看着初静,这东西他可是藏了很久,平日里都舍不得给别人看,现在白白送人虽心疼滴血,但为了成家独苗,他也豁出去了。
“一般。”初静不动声色。
“小...小姐...”成掌柜手忍不住发,果真是他的劫数到了,难逃一死了吗?
“不过,”初静话锋一转,故意顿了顿,“勉强还能入眼,定春,收起来吧。”
“是。”定春接过盒子,用红色的金丝锦缎包了起来。
成掌柜双腿发软快要哭了,小姐啊,说话不带您这样大喘气的,会死人的啊!
“成掌柜,这佛像如果我爹不合意的话,我同样会要了你的命,明白了吗?”初静眼神凌冽,成掌柜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小民明白明白。”再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成掌柜彻底意识到了这才十二岁的七小姐是个万万惹不起的人物。
“定春,回去吧。”初静隐藏好笑意,转身离开了惠莲坊。
待初静走出门外,惠莲坊二楼角落走出两个人,昏暗的光线让两人的容貌模糊不清。
“皇兄,看到了没?”紫衣男子摇着扇子,眼中满是兴味。
“嗯,有意思。”另一名蓝衣男子用同样的眼光看着初静消失的方向。
宁家的女儿都是这么的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