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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笑似美人

照理说呢,花神采尘在河涧花墟是出了名的麻烦包,从来只有她制造问题,别人替她收拾麻烦,而解决问题这种事她不怎么擅长,亦无兴趣。而倾笑自己呢,作为功利至上的实务家,女鬼的要约怎么看都不像一笔生意,完全是赤裸裸的公益项目,令他的算盘打不响呢。

然而此情此景下,两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阿喜。

回去的路上,两人闲聊中才讨论到这件事。

倾笑:“采尘,你就顺便把阿喜的事给办了吧。”

采尘:“先生,您刚才不自己答应阿喜了吗?”

倾笑:“我有答应吗?我是替你答应了,所以,该办事的是你!”

采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先生难道是鼠辈苛且之徒?”

倾笑:“这问题问得好!但我保留意见。”

采尘:“既然如此,采尘只能照办。眼下,采尘只能先把阿喜相公找出来,再处理先生您的官司了。”

…………

最后两人终于将达成高度一致,两人将殷切的目光投向正在采尘荷囊里睡觉的人参妖。

采尘又把倾笑送回牢里,幸好狱卒还在呼呼大睡,并没注意倾笑的短暂消失。

第二天晚上,采尘依约来到牢中。

还没等她着地,倾笑就急问道:“怎样,你可观察到异样吗?”

原来,倾笑认为最大的嫌疑犯便是高家公子,所以他便让采尘一直密切关注高公子。

采尘认真禀告道:“我一整天都跟着他。他早上跑去凤仪楼喝茶,下午跑去柳月巷找姑娘,很是正常,我跟得很是无聊。”

倾笑沉吟良久,方道:“不管如何,他是我们所知的唯一线索。今晚先去他府上观察一番再定议行事。”

不须半柱香时间,采尘和倾笑便潜伏在高公子所在的庭阁屋瓦上,只是夜色似墨,庭中来往婢女难以注意他们,他们亦难以看清状况。只是隐约听到声声婉转的琵琶曲调绕梁传来,晓得高胖子该是在里面自酌自乐。

这时,倾笑对采尘说:“得想办法混进去!”话没说完,就见阁下一群歌妓依序进去。

采尘看见了,有了主意,略施法术,少顷,倾笑便变成一位绝色美女,而她和倾笑全身都一副歌妓打扮。

她们乘机混进歌妓中,鱼贯而入布置豪华的阁里。放眼而看,高胖子正坐在席上意兴阑珊自酌自饮,而他旁侧下列坐一位佳人,亦默然而坐,一语不发。采尘分明感到两人间低落的气氛,她疑惑转向倾笑,却未料倾笑嘴角偷扬:“想不到原来陈小姐并未死,倒是这高胖子自个儿把她给藏起了!这下事好办多了!”

这时,琵琶声忽然徐徐响起,只见歌妓们在堂中摆好姿势,纷纷开始翩翩起舞。采尘本为花神,自然熟晓世间一切舞蹈,耳听音乐流淌,她为免高胖子心生嫌疑,亦跟着跳起来。倒是剩下倾笑,一动不动,听到音乐全身僵化,在献舞的丽人中鸡立鹤群。

高胖子本来毫无兴致,但无意中抬头看到呆掉的倾笑,却扑哧乐了,他朝倾笑伸出手,柔声道:“过来!”

采尘心咯噔一声,却无能为力。

倾笑背脊发凉,但为了身份免被怀疑,他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去。刚走近高胖子身旁,高胖子就迫不及待把倾笑一把拉入他怀中,端着董生优美的下巴,眼露痴迷之色,喃喃道:“美人……”

倾笑在村子时就是远近皆知的一位美男,为村落里众多农女所倾慕,多少捎带情书的飞鸽都无辜成为他致命雄性魅力的阴魂,因为要顺便为他的胃服务。眼下生平第一次受人轻薄,还是眼前这位脸垂肥肉的呆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万千少女,没有为她们守住自己贞操。

胖子让倾笑替他斟酒,倾笑草草照办,可那胖子手却不肯闲着,往倾笑的臀部慢慢摸去。

“美人,你欲要做什么?”胖子突然失声低唤,并开始疑惑看向倾笑。

倾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只玉手已经失控地狠狠抓住胖子的衣袍,他冲胖子干笑几声,趁机把擒拿手缩回,“怕是奴家太过心急了,好不容易才蒙公子宠爱呢。”说完这句话,他似乎觉得自己的鼻子变长。

胖子听罢却对他座下的那位黯然佳人道:“陈小姐,您也看到,我高某一向待女人不薄,亦算得上怜香惜玉之人,你若从了我,我定不会亏待你!我说过,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便牵起倾笑的手,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堂中舞着的采尘一直偷偷注意着倾笑的情况,眼见胖子把倾笑带走,心底暗暗捏了一把劲。但是这确实是把陈小姐救出的好机会。她这么想着。

其他歌妓忽然觉得周围掠过一阵风,却没有人注意到座上的陈小姐很快消失了。

采尘急匆匆将陈小姐扔回陈府,又急匆匆一路赶回来救倾笑,待她刚跨过阁内门槛,便与准备出来的倾笑撞了个满怀。

她顾不上捂着头上的大包,只顾着关心倾笑,却不期然看到倾笑身上的衣裳凌乱不整,她心一紧,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先生,你有没有……”

倾笑冲她坏坏一笑,意简意赅:“很爽”。

采尘听罢快要哭了,有一股强烈的复仇情绪冲荡她胸腔,她迅速扔下倾笑,头也不回地跑去要找高胖子决一死战,刚跑进寝室她就看呆了眼前的景象。

倾笑从她身后探首微有些得意道:“如何?我还是老当益壮吧!”

采尘转身立即像教训坏孩子般揪着倾笑的耳朵,满面怒气:“先生你怎么把他打成那样!明早陈小姐她们过来指认高公子,还能认出他吗?”

倾笑斜睨她,语气却满怀委屈,试图为自己辩解:“采尘,打不打,他还是长成那副猪样!”试问一头五官端正的猪与一头五官不端正的猪外貌有天壤之别吗?他相信陈小姐还是能够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一头猪的。

三天后,因陈家小姐突然的出现,倾笑被宣告无罪,获得释放。

采尘同倾笑穿过在市集上,走在回家的路上。倾笑突然心血来潮,心情愉悦提议道:“采尘,今日我请你到凤仪楼大饱一顿,如何?”

采尘望着倾笑,瞥见他满脸善意的笑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这是危险在对她发出盛意的邀请。

所以她配合着他,亦作宛然一笑,“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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