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流逝,虽只短短的几秒,但在易飞扬心中却不吝于千万年般悠长与难耐……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临近前那瞬间的光阴……
“呵呵,原来我也怕死,生命的尽头将会迎来什么?是灵魂的终结,还是新生命的开始?又或者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那就是无尽的黑暗和万世的孤寂……”感受着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燥热气浪,易飞扬似心扉都燃烧起来。
过往的生命中,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般感觉到死亡如此临近,原以为早已心死,看淡了生命的虚浮,可当真正面临死亡时,易飞扬心头却升起无尽的恐慌。
是害怕死亡吗?
是对生命的眷恋与不舍吗?
也许吧……但令易飞扬真正感觉恐慌与害怕的原因,却是有可能面对无尽的黑暗和永远一个人的孤单,到死的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最害怕的是孤独,来自心灵最深处的孤寂……
时间从不会以人的意志而停下脚步,纵是实力高强如八级狂人,总也有行将就木的一天,上天对众生最公平的地方怕也只剩下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霎那,又或许是一千年,炙热的热浪终于临体。
热浪在临近易飞扬身体的瞬间乍现即逝,就那么消失了,突兀的消失在空间,与它出现时的声势浩大相比,消失得却是消无声息,毫无道理。
是玩笑吗?公孙烈蓄势半天,以全身真气发出的压箱底招式就这样简单至极的完了?不仅易飞扬不相信,连尽头处观战的五个高阶狂人都眼现迷惑的神色,任谁也没想到那声势浩荡的一招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尽管事实发生在眼前,可众人情感上却是难以接受。
嘭!!!
公孙烈笔直如雕像的伟岸身躯突兀的倒下,那同地面接触而发出的轻响似一声焦雷乍起,震得练功场一众观者耳鼓发麻。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各种长短不一,或悠长或连绵的呼吸声此刻都有一个共性——急促,强烈的心灵震撼使得强如七级狂人的严华强都呼吸急促起来,更遑论其他人了。
咻……
严华强满面凝重,兀自挺身离座,厚实洒脱的身躯如根箭矢般电射场中,眨眼之间已出现在公孙烈身旁,真正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倒地的公孙烈脸色蜡黄,双眼萎靡的耷拉着,眼耳口鼻皆流出殷红的鲜血,呼吸时断时续,令人想到他随时都可能命赴黄泉。
严华强脸色阴沉得几欲滴出水来,微微抽搐的唇角充分体现出他此刻心灵的震动。
伸手按在公孙烈后背,精纯浑厚的狂人之力如大河决堤般源源不断的流进公孙烈后背,然而下一秒,严华强脸色显出一丝怒容,自己含两甲子的功力竟然不能令伤者半分好转,公孙烈的伤非是来自身体,而是灵魂——该死的易飞扬,不知使了什么阴毒的手段,尽然灼伤了公孙烈的灵魂。
倏然间站起身,庞大无匹的气势自身上发出,犹如实质的杀气弥漫练功场每一个角落,七级狂人一怒却是非同小可。
“王玄,东西给你,人给我。”严华强戟指怒视王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人,指的当然是易飞扬。
此刻在严华强眼中,易飞扬已经是个死物,如果不是王玄前后脚跟着自己出现在易飞扬身旁,他或许连这声招呼都不会打。
伤他补天宗弟子,更是他一向看好的公孙烈,严华强决定不惜一切也要杀了易飞扬,至于那个东西吧,就当是给王玄的补偿算了。
在严华强想来,魔教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个性,更何况这还是个同他关系不大的小子,不怕王玄不答应。
严华强何等实力,早在易飞扬进场的一刻,他已看出易飞扬不是魔教的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后来比斗时表现出来的功法。
除了那道白光……
以严华强的眼力,自是看清,易飞扬倒地前发出的那道白光大不简单。就是那道白光,速度几可媲美光速。
当公孙烈蓄势完成的一刹那,身躯被白光击中,使得其蓄势半天的烈阳功威力最大一招——“烈日当头”胎死腹中,那速度惊人,更能灼伤灵魂的神奇招术,以严华强两甲子的阅历也没见过,端的是诡异莫名到极点。
严华强要杀死易飞扬,除了泄愤外,也不无去除后患的意思。如果让他继续活下去,岂不成了师门年青一代高手的克星?现在趁他实力低下,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时机。
能够把狂人劲修炼自七级,无不是本身心志坚定,做事杀伐果断的坚毅之辈,严华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说严老头,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王玄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配上他本是妖异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邪恶,只听他接着说道:“人给你?东西给我?我的人打赢了,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把人给你?莫非你想反悔?你们补天宗的人不至于这么不要脸吧?”
王玄言辞灼灼,并没有慑服于严华强庞大无匹的压力下。
听了王玄的话,严华强表面不露声色,使人瞧不出心中半点想法,随即盯着王玄的双目精光闪闪,旋又敛去,半晌,森寒的笑意自唇角扩散,迅速蔓延自整张面皮,他哑然失笑道:“王玄你非第一天出来混,思想怎还如此幼稚?规矩是人定的,也是给人破的,我肯把那东西交给你,已经给你们天大的面子了,人,我是要定了!现在你给个话,是战是和,一言可决!”
严华强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练功场上所有人,包括一副万事不关己的郭老都把视线集中在了王玄脸上,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趁着这会时间,易飞扬原本空空如也的经脉内,聚集起一丝如发丝般微弱自几不可查的气劲,令得他力气稍微恢复了些,虽然还是不能同人动手,但站起身却是勉强能够办到。
颤微微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王玄,淡淡的道:“我可以留下,但王玄你能否履行承诺?放阿秋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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