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湘晴就见白夫人将白悦铭和梁氏叫道了房中,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聊了很久,等到出来的时候有人见到梁氏的眼睛红红的,而白悦铭则意气风发地去了铺子里。
菊香去大厨房走了一圈,回来很疑惑地对湘晴说:“大奶奶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的被夫人夺了权,心里还挺不满的呢。”
湘晴听着这里是有事情的,“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是奶奶房里传出来的,也不知真假,就是说奶奶这些年为了白家风里雨里的没少出力,现在兔死狐烹,平白的拿她做法。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什么都不管,落得清净多好,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
湘晴听这话说得难听,却也不想说她做假账的事情,只得说道:“嫂子落得这个下场,自然是做错了事情,不是没有原因的。想来她出身不好,所有的仰仗都是在婆家,现在在婆家落了势,所以心情不太好吧。”
其实湘晴心中还是有几分同情梁氏的,不为别的,只是她的际遇。客观的说,梁氏也算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人,只是隔了嫡庶的身份,才嫁到了白家,否则以她的模样才华,会有更好的着落的,梁氏这些年也算是一心为了白家谋利,只是最后犯下了这个大错,实在是不可原谅。
没想到听了湘晴的话,菊香嘿嘿一笑:“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没听到那难听的呢。”
“怎么,还说什么了?”
旁边正做着女红的赵妈妈到:“菊香你就是没事四处打探,回来烦小姐的心。”这是拦菊香的话呢。
赵妈妈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湘晴更觉得这里面有事了,就笑着说:“还是妈妈关心我,不过菊香说的这些东西也怪有趣的,我们也就是听个笑话,菊香你说吧。”
菊香早就跃跃欲试了,湘晴下了令,赶紧自豪的看了眼赵妈妈,说道:“奶奶还说这次老爷被免官,她平白的背了黑锅……”
明明是梁氏犯了错误,怎么成背了黑锅了?这倒是让湘晴也觉得奇怪了。
菊香又想了想,下狠心似的说道:“说什么白家想卖闺女,又下不了狠心,别人家抢先卖了,自己又后悔,到底连累了唯一一个做官的儿子免了官,却抢了这个儿子的营生给别人!说这种事情只有我们白家才做得出来,真是精彩呢!”
“胡说!”赵妈妈怒道:“这种混账话你也学给咱们小姐听!”赵妈妈听了非常愤怒,虽然这话她早就听说了,但是这一会儿听菊香重述,她还是有点生气。
湘晴听了怒极反笑:“她犯得那些事儿,抓进官府大牢都不冤,这会儿还好意思说别人!”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当初梁氏没有犯下那些事儿,就算上面有人想动白悦镇,也得另寻别的不是,以白悦镇的小心谨慎,实在犯不了什么大错。
不过梁氏说得也有一点在理,康王府步步紧逼就是为了想让自己嫁过去,现在自己没有嫁成,阴差阳错的让真真背了黑锅,偏偏康王府的人小肚鸡肠的来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放印子钱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有人那这个把白悦镇免官还真值得深思啊,“想卖闺女没卖成,倒也真是有趣。”湘晴笑了一笑说。
赵妈妈是一直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的,这会儿开导湘晴,“姑娘,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子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姑娘没有嫁给张公子,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当时夫人执意让您嫁过去,您也是没有办法的。”赵妈妈心里清楚白夫人的态度暧昧,到底是人老成精了。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激了?”湘晴怒极反笑。
“哎!”赵妈妈叹了口气说:“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小姐以后的终身还得靠着夫人和大爷的,有些事情,该过去的就过去吧。”
听了赵妈妈的话,湘晴也陷入了沉思当中,赵妈妈说得很有道理啊,在这样一个社会中,自己作为一个女子,一切都得依靠这个家庭,否则自己很难有幸福的生活,再加上湘晴也知道自己因为之前的落水,名声已经不太好了,还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呢。
转过天来就是张长健大婚,白夫人只是带着梁氏去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回来了,似乎连饭都没有吃。听跟去的丫鬟说,梁氏颇有些在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意思了。真是人情稀薄,在这个出身决定一切的时代,梁氏要想活得快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梁氏回来收拾收拾东西就要去京郊的绿水庵去住一段时间,说是要去散散心,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马氏也没阻拦,只是叮嘱要多带几件衣服,绿水庵在山上,一早一晚天特别凉。
等到晚上白悦镇回来的时候,梁氏已经走了很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会儿,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在一个母老虎的身边,一下子她走了,还真是不习惯呢。
梁氏一走,白夫人一下子忙了起来,她没去铺子里,反倒是穿梭于各个牙行之间,开始湘晴还没搞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直到有一天,她领了两个美貌的女子回来。
这两个女子虽然都很美丽,但是模样却相差十里万里,一个女孩个子高挑、身材丰腴,而且眉眼细细,说话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流气质的,叫红妆,是一个老妓女养大的,本来打算等养成了卖给恩客换银子,没想没等到那一天,自己先死了,剩得这个女孩学了一半,又不愿去那肮脏的地方,这才来了白府。
另一个女孩叫碧玉,是一个书香人家的女儿,母亲嫁给了一个书生,书生进京后就没有再回去,母亲带着碧玉来京寻亲,人没有找到,自己盘缠用完又没脸再回去,就留在了京中,靠帮人家洗衣服养活她,虽然生活艰辛,但是有空闲的时候也会教碧玉一些诗词曲赋,所以碧玉虽没有红妆看起来那么扎眼的漂亮,但是仔细体会,又有一种书香之美。
湘晴看了这两个女孩暗暗点头,白夫人的眼光还真不是盖的,一般男人见了这两个女孩都会动心吧,还真是一个红玫瑰,一个床前明月光,女人的两种最受男人喜爱的类型,都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