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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风的疑问

王启年到底还是没让王风送,自己一个人走了。王风看着王启年转过巷口这才转身往自己家走去,巷子口离他家不远,步行很快就到了。这会所有的车都赶进了院子,许仲在指挥着人从车上卸下耿细君的陪嫁东西送到东跨院去。

这里是王家的老宅,地方很大。由几个相邻的院落组成,是王风的爷爷王曼活着的时候就置下的产业,王莽没封侯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后来王莽崭露头角,逐渐得到了太后王政君等人的赏识,就借着追封王曼为新都哀侯的机会让王莽袭爵当了新都侯。

依照汉制,大凡朝廷封列侯都要在长安赐宅。王政君特意叮嘱自己的儿子,当朝皇帝刘骜在靠近自己居住的长乐宫的地方给王莽选了一处大宅子。王莽原本打算让嫂子带着王风一起搬到新府去住,但王风的母亲柳氏没有答应,坚持和儿子和几个奴婢留在了老宅。王莽也不好勉强,就依了嫂子。

宅子很大,王风家人口少,所以之前都住在西跨院,其他的院子只是定时打扫一直没有住人。这次因为王风成亲,王莽安排人把整个宅子全收拾了一遍,其中的东跨院就收拾了出来做王风的新房。

王风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正看到耿细君站在院子里陪着自己的嫂子和幼弟在说话。他急忙紧走几步过去给耿细君的嫂子陪着不是,让妻子的娘家人这么等着总是不好。

耿细君的嫂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容貌端正,大概是长期管家的原因性子很是爽朗,见王风过来赔礼,就说: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讲这些俗礼做什么。知道你家人口少,怕你忙不过来耽误了你和三娘行礼,我们就自己动手了。真要讲究起来,说不得我还要给你赔不是呢。”

说着话想是自己也觉得可乐,便掩口笑了起来。

王风瞟了一眼,发现母亲柳氏住的西跨院黑黢黢的,没有一点亮,想来已经睡了。新媳妇过门,要第二天早上才会拜见舅姑,王风又是和自己的堂哥王宇一起办婚事,前面的宴席就全由王莽这个叔叔出面就可以了,也省了柳氏出面。

王风家奴婢很少,除了许仲一家三口,就只有一个九娘了。为了张罗王风成亲的事情,才临时从乡下的农庄找了几个佃户来帮忙,但乡下人没多少见识只能干些粗活。柳氏这会儿早早的睡下怕也是想让九娘和许仲家的腾出手来支应王风这边成礼。

倒是后院有火光透出来,隐约能听到些说话的声音。那里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供耿细君的嫂子等人休息。这会儿大概是耿家的奴婢在收拾休息的房间了,耿家是大户,耿细君的嫂嫂又是当家的媳妇,生活讲究,即使出门在外,也不愿委屈自己。看来耿家对他家的情况很了解,所以干脆多带几个人过来,免得这边忙不过来。

“让嫂嫂受委屈了,家中人少,有些失礼了。”

“二郎客气了,我有什么可委屈的,只盼你以后不要让三娘受委屈就成了。”

“嫂嫂。”耿细君被自己嫂子说的有些害羞,不依的用手拽着她嫂子的胳膊摇晃了几下。

“好,不说你了。”耿细君的嫂子笑着扭头看了耿细君一眼,又回头对王风说:

“从我嫁进耿家有十年了,三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刚见的时候她还没有五郎高呢,这一晃就嫁人了。今天我把三娘交给你,你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否则我绝不能答应。”说着眼圈有些泛红了。

王风看了急忙表态:“嫂嫂只管放心,有风在一天,就断不会让细君受委屈的。”

“好,这我也就放心了。只盼你们夫妻和美,来年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也让我稀罕稀罕。”

“嫂嫂。”耿细君羞得低下了头,双手慌乱的揉搓着一个小手帕。

王风嘿嘿的陪着笑,眼睛却好好的在耿细君的身上端详了一番,心想瞧这体型胸大臀翘的,按老话倒是个能生养的样子。

“姐姐,你看姐夫的眼神好贼呀。”耿细君的弟弟一直没有说话,这会突然冒出一句把正想的出神的王风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个子刚到他腰的小孩子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他。

王风一下子囧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幸好耿细君的嫂子及时的出面解了围。

“五郎别胡说,咱们的屋子也该收拾好了,你跟我过去吧。让你姐夫他们早点歇息吧。”

“不嘛,我还没闹洞房呢,嫂嫂你自己去吧,我闹完了洞房再回去。”

王风的头有些大,这么点的孩子居然想着要闹洞房,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还真琢磨不出他都准备了什么节目来折腾他的姐姐姐夫。

“别胡闹,你姐夫身子刚好,累了一天要早点歇息,明天还要早起呢。”耿细君的嫂子说着就拉着耿五郎要走。

耿五郎明显很怵自己的这个嫂子,虽然不情愿也只是扁着嘴嘀咕了一句:

“我怎么没看出姐夫那里累了。”还是很老实的让耿细君的嫂子拉着往后院走去。

“夫君,我陪嫂子过去看看。”耿细君看嫂子和弟弟要走,有些不放心。

王风见耿五郎被拉走心里一松,听了耿细君的话便点了点头嘱咐道:“看房里还缺点什么你就直接吩咐,别让嫂子他们受了委屈。”

“诺。”耿细君答应着给王风行了个礼,转身紧走几步追上了嫂子,拉着她嫂子的一只手往后远走。

“二郎放心,三娘我就借用一会,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耿细君的嫂子笑着扭头又和王风说了一句。耿五郎趁机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王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三人的背影,心说还好有个人能镇住这个人小鬼大的耿五郎,要不就他一个人闹洞房也够自己应付的。

人都离开了,自己一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总要等着耿细君回来才能一起回东跨院去。新媳妇进门有些礼仪程序还是很繁琐的,他又回忆了一下等下的仪式流程,确信自己没有忘什么才放下心来,正好看到许仲走了过来,就问道:

“东西都安排好了?”

“少夫人陪嫁的东西都收好入库了,只是耿府过来的车比较多,家里没那么大的马棚,怕是有些车只能先放到一边院子里了。”许仲说的时候有些尴尬,王风家其实以前是有好几处马棚的,只是后来王莽一家搬走之后,用不了那么多了,除了一处之外,别的都堆了杂物。这次因为王风要成亲才临时又清理出来一处,但没想到还是不够,主要是耿细君的嫁妆拉了好几车,早知道就提前多清理出几处了。

王风倒是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只要有地方停这些车就好了,反正家里空着的地方也多,又没有下雨,不一定非要把车停棚子里,也就随口让许仲看着安置。

看许仲答应着要走,王风忽然想起刚才王启年说的事情,于是又喊住了他问道:

“你知道有个叫寄豭的人吗?”

“哦。”

许仲听了愣了一下,他瞧了瞧王风的脸色,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心里不由叹息,看来自家这个小主人是真的忘了很多东西呀,又不免怨恨起自己的儿子,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惹出这样的祸事。

只是这会儿光埋怨自己的儿子也没有用,王风要问他也只好照实回答:

“郎君大概是忘了,这寄豭不是个人名。”

“额?”

“寄豭是人们骂赘婿的粗口,豭就是猪,寄豭其实就是寄养在别人家配种的公猪。”看王风依然不明就里,许仲只好接着给他解释。

“啊!”

王风听了眨了眨眼,心想这个王启年口中的寄豭到底是谁呢,怎么又和自己扯上瓜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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