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恶再无所遁形,最后一层面纱被摘去,露出了它凶狠的真面目。
卡卡最后一丝软弱和被勾出来的怜悯,再不能存在心中,她紧紧咬紧了牙,将夏尔放到了地上,放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魔法。
暗系中级魔法,无差别攻击的死之礼赞再出。
自刚刚扶起夏尔的时候,她的手心就紧紧抓住了一块魔法石,强行吸收了里面蕴含的魔力。
魔法石中的魔力多有杂质,性质暴烈,多半是用在魔杖、魔法武器、魔偶的制作中,做为辅助魔法师发动魔法和使武器具备更强攻击之用。人体强行吸收,除了会造成精神混乱外还会引发身体剧烈的痛楚,实为不能选择的选择。
而且一般的魔法师也用不了,每天固定的法术位本就是魔网依据各级魔法师所有的魔力限制出的,魔法用完的同时魔力也告尽,就算强行吸收了魔力,不记得魔法也发不出来。
不管她说不说,团长他们和小阿姨,都要死,不如一搏。
对与错,善与恶,已经容不得她去想,不杀别人就是被别人杀。
由黑暗物质构成的音波自她声遭冲出,冲向离她已极近的阿尔杰农镇长,镇民和团长他们,这次需要攻击的范围要小很多,卡卡相信这些坏人一个都逃不掉。
等这些人倒下,她还有别的东西招待他们!
受到近距离高密度的音波的攻击,在沉沉的梦中的团长他们也露出痛苦的神情,黑色的血液自他们的嘴角溢出,卡卡暗自安慰着自己,等她将这些坏人结束之后,一定会治好他们。
她的神情坚定,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再不动摇。
年迈的阿尔杰农直接被这近距离的攻击导致昏迷,再没爬起来,抓着团长和费曼宁夫人他们的镇民也无意幸免,一个个惨嚎着倒地翻滚。
有如书中所说的地狱,一地的人类在翻滚着惨叫着,痛苦与黑暗笼罩陆地。
卡卡是唯一还站着的人,她的唇轻轻开合着,手飞快的舞动做出相应的手势,土系中级魔法,地突枪,随着她最后一个咒语吟唱结束,发动。
翻滚在地面的镇民,被一只只瞬间自身下的石板里冒出的地刺所穿透。
这次,是血流成河,由卡卡亲手造成的血流成河。
这些血液全部来自,不久前还与她说笑舞蹈的人。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恶魔!满身的罪恶与血腥将永远纠缠着她,入到她每一个梦里,夺走她以后会有的每一丝幸福的可能,她已经被诅咒了!
被诅咒了,被污染了,变成了恶魔了,再也不能对世界怀抱简单的期想了。
发动完地突刺的卡卡一个摇晃趄趔,跪坐到了夏尔的身边,捂着自己的嘴。
魔力可以用魔法石强行补充,精神力却不行,她的脑袋已经快要炸开。
剧烈的想要呕吐的欲望冲上她的胃,她的喉,不知是由自己造成的浓烈血腥,还因为大脑被消耗过度,引起的身体反噬。
但卡卡不敢呕吐,也不敢倒下,放松和软弱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夏尔学长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再不治疗,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团长和小阿姨他们还被绑着,没有被她救出来,她还不能呕吐!不能晕倒!
无论如何也要做到,哪怕脑袋要炸开也要坚持住,是这样的信念。
灵波敛光,水系中级治愈系魔法,被她强行榨干脑袋里最好一丝精神力发出。
冰蓝色的光芒在夏尔的身上闪耀,断断续续十分的不稳定,卡卡的眼前一片白芒,什么都看不见,但仍靠着信念坚持着硬是将它发动完成,然后才脑袋一片空白的栽倒在地。
接下来的事,只有拜托学长了!一定要马上回复啊!卡卡无声无波动的呐喊。
被五花大绑的范伦娜团长和费曼宁夫人睁开了眼睛,剧烈的音波攻击,高级斗气受到伤害时强行启动的防御,总算使她两从浓烈的酒精麻痹中清醒过来。
一醒过来,察觉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再看倒了一地血流成河的场面,和身上闪着蓝光,几十道明显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的夏尔,还有晕倒在地外表还算完好的卡卡。
经验丰富的两人立即就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无外乎就是起了贪婪之心的镇民用酒设计了他们,然后卡卡和夏尔因为拒绝喝酒,保持住清醒,不会近战的魔法师勉强展开了反击。
惭愧和心疼袭上她两的心头,尽然要靠两个小孩保护?!费曼宁夫人和范伦娜团长同时一滚,用被缚住的双手抓住了掉落一地的刀剑,不顾锋利的刀刃是否会伤到皮肉,强行磨割起来。
被水系魔法的蓝光笼罩的夏尔也完全的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作为天才级的少年魔法师,四个法术位里面,伤害比卡卡的中级魔法高两倍以上的高级魔法,一定会有一个。
同范伦娜团长和费曼宁夫人一样,尽管与卡卡同是少年的夏尔,并没有多少天真和怜悯之心。他们信奉着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一样的看透世情,多少有些冷漠。
本就被卡卡解决了大半的镇民,这下将迎来更可怕的地狱。
夏尔与范伦娜团长、费曼宁夫人聚集到一起。
找不到自己的剑,团长与夫人手中只有随手捡起来的普通弯月刀,绿色的斗气在刀身上跃出大半尺,吞吐着森冷残酷的杀戮气焰,肆意的在空气与血肉中进出着。
风刃乱舞,风系大范围伤害高级魔法,随着夏尔咒语吟唱的完成,呼啸而至。
呼呼的风,撕裂着夜空,撕裂着肢体,撕裂着情感。
有人在哭嚎,有人在求饶,有人在发狂,但全都不能让他们怜悯。
可悲的,谁没有?珍爱的,谁没有?真正决定一切的,只是有没有保护和反抗的力量。
当呼呼的青色风刀和绿色的焰舞停下来时,地面躺着的再不能站起来。
绿月正至中天,星星越发明亮,一片红中,黎明好像快要来了。
昏倒在地的阿尔杰农老镇长推开了趴在他身上的一个死去的男子,望尽四遭,望尽天际,流下了浑浊的老泪,伸出双手就擒。
华德、珍妮、奥丽薇娅姐妹还有镇长之子阿力,还在呼呼大睡,发出匀称的鼾声。
躲在屋内的女人和小孩,在长久的沉寂后,惊恐的跑出来,抱起他们死残的丈夫、父亲、叔伯,朝夏尔他们怒骂着,朝他们吐着口水,簌簌发抖地,流着泪地,无用的攻击着他们心目中的坏人。
好与坏,通常都只是就自身观感来判断的话,是没有意义和准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