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许浩对我的请求,我还是没有办法对阿月说出口,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像是个秘密,原则上是只能我和许浩知道,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对这所谓的秘密守口如瓶,就算再最难受的时候,我都是狠心一个人来享受着,我怕如果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口的话,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我会哭,会难过,会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呢?那些与江洋有关的日子,我都清楚地记在脑海里,那些与他有关的悲伤,我也没有忘记过,还有那些与他有关的感动,我更加记得。就这样想来想去的,我最后才发觉,我舍不得的,终究还是江洋这个人。
就算没有那些日子,就算没有那些悲伤,就算没有那些感动,但只要有江洋在,我就觉得,人生,过得还算充实。
很多年后,我还在想,那个时候到底是有多么的幼稚,竟然以为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人生就是很完美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就算完美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会痛苦,会悲伤,更会流泪。
所以,那首歌唱的很对,完美并不美,我们多虚伪。。。
是啊,究竟有多虚伪。
生日那天,我们几个逃过了晚自习,我活生生地被阿月他们拖了出来,我嘴里使劲骂着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寿星呢?可我最后却被塞进了一辆车里,随后阿月和韩明雷也上了车。
刚开始我还没感觉出来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阿月他们怎么会有车呢?就在还要往外跑的时候,我听见江洋开口了:“摆脱,小冰,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儿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辆车就是上次江洋在我家楼下等我时开的车,按理说,我跟这个车还是有一坐之缘的,再一看,江洋依然坐在驾驶座上,忽然我就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想把我这个寿星拉出去卖了,好让他们的钱包鼓点。
我大声喊着:“你们放了我吧,别就这样把我给卖了,我回去好好上课去行吗?”
阿月一把捂住我的嘴说:“卖什么卖啊,都不如一头猪值钱,你就安静一点吧你,你放心,我们绝对会对你好的。”说她还冲我笑笑,感觉上阴森森的。
“小冰,你就放心吧,没事儿的。”韩明磊坐在副驾驶上也跟这一旁起哄。
“我当然知道没事,我又没犯什么错。”说完我又把脑袋探到江洋那说:“是不是啊,江洋。”
江洋伸手就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说:“是,最近你是最乖的。”
我听了江洋这么一说,浑身都不自在,阿月也在旁边打冷颤,我赶紧消停地回去坐着了。
我们在一个小区里下了车,我接着灯光四周环视了一下,感觉上这地方很熟悉,似乎在不久之前来过这里。阿月则在一旁死拽着我的手,我想去问江洋这是哪,可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和韩明雷早就没了踪影。
我赶紧问阿月他们怎么不见了,阿月却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你看,那的灯好看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离小区不远处的一座商业楼,外围是一周周缠绕着的彩灯,有规律的变换着颜色,像会变色的彩虹,很美丽,但我总感觉它们看上去都很繁华,没有一丝亲切感,独有自己的华丽,但也甘愿自己寂寞着,任凭别人给它们的赞美或者不屑。
就在这个时候,阿月突然拽我走进一个大门里,我随着她走,最后终于走到了一个屋门前,我顿时就惊讶起来,我说阿月:“这个门,我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等阿月回答我,就看见门突然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暗,我小心翼翼地往里迈了一步,突然一个小烟火就盛开在我的眼前,伴随着的是阿月他们唱的生日快乐歌。
我当时就一阵震惊,脑子有些短路,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通过烟火和周围的蜡烛,我依晰能看到阿月的脸,还有站在她身边的韩明磊,最后就是站在我面前的手捧着蛋糕对我唱歌的江洋。我内心一片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终于歌声停止,屋内的灯光完全被打开,这时我才发现,屋内是经过一番布置的,墙上挂着满满的彩色气球,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心型,我知道那是江洋特别为我准备的。毫无疑问的,这是江洋的家,不然我就不会从开始下车的时候就感觉这地方很熟悉。
“生日快乐,白小冰!!”他们齐声喊了一句,这一喊我更始不知所措,半天之后我才说了一句:“干嘛弄这么隆重啊,我又不是过八十大寿,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
我说的时候就有些哽咽了,从小到大,这真的是我第一次过这么隆重的生日,以前和阿月在一起的时候,我俩从来都是分吃一碗长寿面就了事的,我过生日时是这样的,阿月也是同样的。我总对她说,别把过生日这天当回事,不然会老的更快的。
当然,阿月是不会信以为真的,我们那是只不过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能有一个肯给你一个这么隆重的生日的一个人罢了。
可当这个人终于出现的时候,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想想,如果真的如我所说的那样的话,我宁愿老的快一些。
“小冰,吹蜡烛吧。”阿月拉着我手说。
我刚要吹,就被江洋拦住了,他说:“别先吹了呀,还没许愿呢。”
我这才也想起来,于是我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许了一个愿望,最后一口气把蜡烛全吹灭了。
阿月问我许了什么愿望,我告诉她这是秘密,于是江洋放下蛋糕就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说:“那这秘密能否告诉我啊?”
我更加使劲地摇摇头说:“不行。”
江洋白了我一眼说:“算了,肯定是想在明年换个男朋友呗,不敢跟说就对了。”
我撇撇嘴,没理他,就挣开他的胳膊跑去切蛋糕了,其实说是切蛋糕,不过是想逃避江洋的眼睛,我怕他会看出我心里的不安,那样的话,他也一定会更加不安。
阿月淘气地的把奶油抹了我一脸,韩明磊也是妇唱夫随,报仇似的把我脸抹的就只剩下眼睛和嘴了,我边反击,边舔着手指上的奶油,却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弄的阿月和韩明磊更加得意了。
还是江洋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的,他边抱我边说:“我家小冰今天过寿,你们就放了她吧。”
韩明磊阴阳怪调的说了一句:“哎呦,还你们家,肉麻。”
江洋也笑了,“快点把你的脸擦擦吧,你的脸看起来也很肉麻。”
于是我们都笑了,江洋拿纸巾帮我擦脸的时候又小声地问了我一遍:“你刚才到底许了什么愿啊,不能跟我说说吗?”
我舔了一下手指上的奶油说:“不能说,说了就不能实现了。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江洋撇着嘴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实现不了我帮你实现呗。”
我不觉就没了再往下说的勇气,因为我不可能跟江洋说,如果他肯帮我的话,那个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的,可是我到底该怎么说才算是真正的实现,而不是被逼的无奈从而实现了呢?
这真是一个很伤脑筋的问题,或者说是一个很伤人的愿望。
是的,就在刚刚,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我双手合十的时候,我在心里默许了一个愿望,我说,但愿从今天过后,江洋会牵着小安的手,陪她走过剩下的短暂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