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打石阶来了个丫鬟，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俏丽，步履规律，行走轻巧，背虽挺得笔直，脖颈却习惯性地微微低着。一身翠绿的素雅齐踝长裙，耳珠子上戴着与长裙相配的耳饰。
这丫鬟名巧巧，是萱袅阁的大丫鬟。黎姜平日里有个什么琐碎杂事都交给她去办，巧巧年纪虽还轻，但贵在谨言慎行，会揣摩主子心事。就这点上，许多比她痴长年岁的老人都是不及的。
黎姜笑着应声：“怎的？”黎姜对巧巧很是喜爱，一来巧巧性子温雅和黎姜比较投缘，二来巧巧的爹娘在蒙府做事多年，从没半点逾越，不说功劳，就这份苦劳也很得黎姜赏识。
巧巧福了福身，对着黎姜雅鱼以及先生一一行礼后才答道：“陈妈妈奉夫人命捎了些陛下钦赐的芙蓉糕过来，说是给小姐尝尝鲜。”
陛下钦赐的？黎姜略有疑惑，这孝文王刚即位一天就不动不痒地御赐了蒙家糕点，唱的是哪一出？
巧巧细心地看出了黎姜的疑惑，又添了一句：“朝堂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
终是松了一口气，黎姜环顾四周，问：“怎么没瞧着陈妈妈的人？”巧巧口中的陈妈妈原是庄夫人的陪嫁丫头，庄夫人还未出嫁前就一直伺候身边。
陈妈妈为人处世老谋深算，常为庄夫人排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唯一一个能在蒙府跟庄夫人互称姊妹的人物，在官胄人家做到这步，端是了不得。
“奴婢想着雅鱼小姐在阆苑练字怕贸然打扰，所以请陈妈妈在门外候着了。”巧巧说话间有些忐忑，心里着实不安的紧，陈妈妈在蒙府威望很高，今儿搏了她的面子让她在门外候着，也不知以后陈妈妈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黎姜拍了拍巧巧绞在一起的纤手，示意自己心中有数。不能让任何人随意进来是自己吩咐的，巧巧只是依言行事，不算过错。
“去请陈妈妈进来罢，你只管放宽心就好了。”黎姜遣退了巧巧，对着先生说：“今就到这，先生明日再来教导雅鱼可行？”
老先生看了眼天色，左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嗯，天色渐晚，老夫就依小姐言罢。”说完收拾好竹简等物便逃也似地离开了萱袅阁。
黎姜瞧着先生急匆匆的身影顿觉哭笑不得，前世“猎物”发现自己前来夺命也未见如先生这般狼狈呀。
雅鱼哀叹一声，揉着酸疼的手腕倒在席上：“黎姜~~~黎姜~~~我快没命了，快来救救我。”黎姜轻骂：“快站好，你这副模样要是让陈妈妈看见了少不了几声说教，若是她告诉母亲，有你好受的，指不定呀，得抄100遍家规。”
雅鱼哭丧着小脸：“真的？”黎姜扶着雅鱼站起身后，双手灵巧地将她有些散乱的发髻重又理顺：“陈妈妈不说我都会去告状的。”
“黎姜！”雅鱼不依地跺脚，刚要抓挠黎姜便听得一声轻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