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溪睡得正香,还梦见自己骑在一只大白鹅的背上在天上飞啊飞的,突然一个闷雷响起,闪电劈在了她身上,一阵过电的感觉让她浑身一个激灵惊醒——原来是自己手机在床头猛地震动。
“喂……请问是哪位……”她懒洋洋地把电话接起来,却听到云岚在大叫,“饮溪!出事了!”
“嗯?什么,怎么了?”她听到这句话才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只听见云岚在电话那头急吼吼地喊,“笨笨太顽皮了,把我家弄得不成样子!受不了了,你快过来看!”
“啊,笨笨那么小,能做什么……”
“哎呀,我都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搞得到处乱七八糟的……不会是得什么狂猫病的吧?”
陆饮溪打了个大呵欠,回答道:“真是的,哪有狂猫病,猫咪有文静的也有顽皮的吧。”
“但是……他在我们面前都挺乖的,一到没人的时候就瞎折腾。而且折腾到这种地步,不是顽皮能够解释的吧。”
“啊,难道是猫咪也有狂躁症?哈哈,安啦安啦,我一会就去问问邻居知不知道这种事情,然后吃了午饭我去找你好了。”
“嗯嗯,我在家等你,一定要来啊!”
挂了电话,她本来还打算窝在暖暖的床上再睡个回笼觉,但是想想,不可以,自己不吃早餐,家里的病患却不能饿着肚子。
还是强迫自己爬起来才行啊啊……
她痛苦地在被子里与睡神斗争,然后伸出手抓住内衣,又飞速缩到被子里,拱啊拱……五分钟后,手伸出,毛衣进了被子,拱啊拱……十分钟后,牛仔裤又被扯进了被子里……
四十分钟后,陆饮溪终于离开了那张大床。她用力把被子甩了几下,让被子的湿气跟热气散去一点,把被子铺平。
哈欠连连地走到客厅窗户前把厚厚的红枫花纹窗帘勾起,再把玻璃窗推开,一股青草泥巴的味道就飘散进来,夜雨过后的空气真是清新又明爽。远处,暖阳的光一缕一缕从云层缝隙中投下来,照亮了窗沿边一圈空地。一个月不见,那片空地上枯死的干草已经不见踪影,化为一片可人的青绿。
难得早起的日子啊。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意惺忪地拖着身子走到洗漱间,往镜子里一看,神奇啊,居然自己没有长出黑眼圈。
洗漱完毕,她本来想敲门进去看看那个男人怎么样了,但是一看时间还早,干脆先买午餐的食材回来。
等她提了一大堆蔬菜瓜果回来,正巧看到连井纶的奶奶在院子里剪花。
“奶奶早!”她连忙打招呼,“奶奶,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呢!”
连家奶奶笑眯眯看着这个可爱又乖巧的女孩子,冲她招招手:“溪儿啊,过来喝粥吧?”
“奶奶,我已经吃了早餐了呢。”她推开栅栏的小木门走进去向爱猫成痴的连奶奶询问关于猫咪调皮甚至狂躁的问题。
最后,奶奶从地上锄起了几株、狗尾巴草、马唐草和车前草,用塑料袋装起来递给她,交代她有时间可以多找一些这样的植物种到院子里,猫身体不好的时候,特别是猫儿舔毛清洁身体久了,有毛球堵塞食道跟胃时,就会自己去找相应的草给自己治病。而且吃一些草可以让猫儿心情愉快宁静。胡罗卜、冬瓜、南瓜、黄瓜、熟西红柿这些也可以给猫吃一些,但是得确保没有农药。
“想不到猫也吃素。”她捂嘴笑了一阵,跟连奶奶道了谢就回家了。
现在都十点了,她好像没见那个人出来过。
她把瘦肉粥盛好端到他门前,敲敲门,门却顺着她手劲自己开了——她忘记自己昨晚没有替他关上门了。
“啊!你在干吗!”她还来不及为自己擅自进入房间而道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边急急把粥放床头柜上,直接把他手上的打火机抢过来。
“你!你怎么不爱惜这么自己的身体?”她有点气急败坏地教训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轻易伤害自己?”
男人,不,此时他的手还举起来凑在肩部的伤口旁保持着点火的姿势,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完全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大男生的样子。
“那个……”他清清喉咙,感觉自己因为得到良好的休息,体力恢复,身体的情况反而好了一些,“我没有要自残。”
“这样还不叫自残吗?”她一边怒气冲冲地说话,一边拿着打火机打火,去模仿她刚刚看到他做的动作。
“我只是……”他突然住口,然后发出一声轻笑,放软了声音说,“亲爱的房东小姐,把打火机还给我吧。”
“不给!猪才会给你。”她一口回绝。
他竖起两根手指在耳边:“我发誓,我绝对不自残。”
“哼,不信你。你一定会拿来做危险的事。”她一说完直接就把打火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随着她没收打火机的动作,他唇边的笑僵了僵,语气突然有点冷起来:“我就算自残,又关你什么事呢?难道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么!”
陆饮溪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语睁大,胸口气得一起一伏地:“我……我还真就当一次猪了!算我多管闲事!”她把打火机从口袋掏出来,扔到他面前的被子上,重重地甩上门出去了。
他听到她在外头窸窸窣窣走了几圈,然后有锁铁门的声音,应该是出门去了。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靠倒在枕头上,扶额——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说出这样可恶的话来。呵,灵能力受损,居然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了么?那是脑子受损的人才做得出的事吧……
他闭上空茫的双眼,睁开的时候眼神里却已经消除了之前的茫然。
低头查看伤口,又恶化了。受腐毒感染的皮肉开始腐烂,伤口面积明显比昨天扩大了一圈。
点燃打火机,在伤口上一点一点绕圈灼烧,之前陆饮溪看到的那种黑色东西随之慢慢减少,却又似乎渗入了伤口深处。
还是不行,没有灵视,就算有了除毒的三清焰,自己还是无法清除所有的毒素。
如果不赶快想办法恢复能力,也许再过几个月,整个人都会腐烂到化掉吧……
他嫌恶地皱皱眉,这种恶心的死法,他可不想尝试。
他翻身下床,提起从自己身上解下的几圈绷带,赤脚往外走,可是脚步停在房间那副西洋油画前。那个被誉为“森林的歌手”的俄罗斯著名风景画家,伊凡诺维奇希的作品?
他站在画前端详了好一阵,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说明这是一幅赝品的证据。他沉思了一阵,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嗯?……如果没看错,这幅画是赵佶的真迹吧?他盯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副花鸟图,画上题词的字体明显是赵佶独创的瘦金体。转头再看看客厅的摆设,什么风格都有的家具毫无章法地随意摆放,但是拣出任何一件,价格都不菲。这么多名品,就算全是高仿的赝品,也要花不少钱购置,何况他还真能确定那张挨在长沙发角落的卷草纹大条案是确确实实的金丝楠木材质。
他的双眼饶有兴致地眯起来——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没有防备之心的女人。轻易让陌生人进屋不说,还有胆量把陌生人单独放在屋里,自己却出去了。
他晃进厨房点火,把被血污弄脏的绷带烧了个干干净净。他打开水龙头捧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起来,却注意到了水槽边好几个大大的购物袋。打开一看,全是新鲜的蔬菜瓜果,还有一块生牛肉。
这么多吃的,明显不是一人份。
他心里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再转头看看灶上的紫砂锅,里面还有大概大半碗量的瘦肉粥,粥滑腻浓稠,里面的肉也剁得很细碎,米粒都炖得绵烂,看来她在这锅粥上花了不少时间跟心思。想起之前她端到房间里的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粥,看来这粥是特意给他做的。
诶,不过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陌生人啊,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他纠结地抓抓头发,跑回房间一口把那碗粥喝完,粥放了一段时间,温度刚刚好,喝到嘴里口感香滑,很开胃。
他放下碗,满足地轻叹一声:““啊……好舒服。不过,这种莫名的信任还有帮助,真让人苦恼呢,压力山大。”
他走到客厅,环顾一下四周,双手握拳做奋斗状——今天就姑且做个男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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