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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话 寺庙奇遇

那姑娘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是对着言舒道了声谢,而后便径直离开了。那青年对姑娘的无视也丝毫不以为意,拂落肩上的落叶后,也随她离开了。

待那两人走后,小慈重重地吐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刚刚那是真的吧,不是我在做梦么?”

“我想不是。”言舒道。因为这时候从林子的另一边竟然果真走出来个十八九岁的黑衣男子,如果说之前那一对男女是从天上来的仙人,那这位必定是人间的恶魔。他手里捏着柄剑,剑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此人脸上也是一股子暴戾的煞气。被这人腊月里冰刀子似地眼神盯住,言舒一动也不敢动了,简直恨不得大喊一声好汉饶命。

“他们人呢?”好汉似乎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

言舒指了指那一对男女离开的方向:“那——”‘边’字还没来得及出口,突然从天而降四个蒙面灰衣人,将那青年团团围住。

“啊——”小裳响亮的尖叫声划破寂静,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言舒就往回跑。

刘子意挠了挠耳朵,抬起剑和那四人杀将起来。

言舒见那些灰衣人不是冲她们来的略放了心,但没想到小裳跑起来速度会这样快,她几乎是被拖着在跑,后面还跟着个小慈哇哇叫救命。虽然她们如此狼狈且卖命的奔跑着,但实际上也没跑出远,那灰衣人一个空翻就赶到了她们身后。

刘子意身手极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杀掉了三人,最后一人在杀掉刘子意无望的情况下竟然将目标转向了言舒身上。

言舒回头见那灰衣人离她如此之近,剑就要举到她眼前,腿立时就软了,可惜前面一味逃命的小裳还不知道身后发生的变故,仍旧拉着主子的胳膊向前跑,于是言舒被拖在了地上。

眼看着那剑向她劈来,言舒整个人已经吓蒙了,心脏紧紧地收缩着。

叮地一声响,两把剑在言舒眼前交汇,然后一道热流飞溅到她的脸上,言舒呆呆地摸了一把,是红色的还带着余温的血。那灰衣人被刘子意一脚踹到一边去。

“没事吧你们?”刘子意深觉不耐,这三个姑娘家实在太聒噪了,叫声就没停过。然后他扫了这三人一眼,目光停在言舒身上,她今天穿着海棠梨花绣样的石青色缎子,外罩一件浅青色的阔袖束腰袍子,很寻常且素静的打扮,然而在腹部下方却有一片极醒目的红迹,和她脸上的一样。

言舒这会儿也注意到下身的血了,然后赶在小裳小慈尖叫之前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小慈带着哭腔唤她,以为她被那灰衣人打伤了。

刘子意咳了一声,一张小白脸红了个透:“她应该没受伤。”

“啊?”小裳也茫然了。

刘子意尴尬道:“大概是,葵水吧,”说完一副你们不是应该更清楚的表情。

在刘子意的指导下,两人又是拍脸颊又是掐人中的,终于让言舒醒过来。言舒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吓晕的还是羞愧的,只不过在她醒来发现自己仍旧在那林子里而不是寺庙的厢房里,立马有了一种再次晕过去的冲动,因为那黑衣人也在一边好奇地瞅她。

“小姐,你没事吧?”见她醒来,小慈的泪珠子终于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没事。”言舒强作镇定地说,胡乱抹掉脸上的血迹,挣扎着要站起来。

刘子意看了她一会儿,有点新奇的样子,把自己的黑色外袍脱了下来递给她:“罩在外面就看不见了。”

“恩,多谢。”言舒冷静地把黑袍子裹在身上。

刘子意又道:“对了,这衣服不用还我了,扔掉就好。”说完不再管她们,径直往先前那神仙眷侣的方向追去。

在天音寺的厢房里言舒终于把自己又收拾干净了,好在来时带了备用的衣物,只是那件黑袍子该如何处理叫人有些犯难。若是就此扔在这里,难免不会被寺院打扫的沙弥看见,后山里的尸体也迟早会被人发现的,若是让人将这两者联系起来怀疑到她们头上,那可真是麻烦了;而且女儿家休息过的厢房出现一件男子外袍也不好说。

“不如扔回那林子里?”小裳建议。

“不行!”小慈坚决道,“那好人救了我们,我们把他的衣服扔回去被官府的人看到,那不是害了他吗。”

救了我们?!言舒瞥了小慈一眼,这丫头好像忘了那帮人本来要杀的是那黑衣人,她们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凭官府的本事能靠它找到凶手吗?”小裳不以为然。

言舒把那件外袍略翻了一翻,居然还真在上面找到标记。衣领上用暗线绣的花纹,不仔细还真不容易看到。

“拿出去扔掉吧,或者烧了也行,别被人看见了。”言舒最后下了决断。

小裳和小慈面面相觑,小慈还想再问但见主子态度坚决也只好照办了。

回城后言舒发现马车并未往家里的方向走,一问方知二叔秦瑞要先去一趟书局,为他的一个朋友取点东西。福西书局是齐都最大的一个书局,藏书颇丰,客人中不乏有权有势者,和官府沾亲带故,这儿的柳老板背景极深。然而今日福西书局的掌柜特特从内院出来迎接贵客。

刘孚一袭青衫,咋一眼看上去清简得很,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个普通书生,当然,但凡长眼睛的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那些肃杀的黑衣护卫,都该知道这人身份不凡。

以秦瑞混迹齐都各类玩乐场所多年的经历,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知名度甚高的湘东王世子,此君以目中无人出名,在齐都鲜有人敢得罪,秦瑞当然也不例外,故而他带着言舒在边上等着柳掌柜先把这世子招呼了。

此时同样在书局的另有一个书生,也是一袭简单青衫,不过它不仅仅是样式简单,料子也简单得很,完全不能与刘孚那低调的奢华相提并论。

言舒空站着无聊,便欣赏那些高高挂在墙上的书画,正好这时一个离他们不远处的童子了一副字上去。秦瑞先注意到那字,咦了一声,问那童子:“这可是玢闲先生的真作?”

那童子从梯上下来,得意道:“正是。我们掌柜的说只挂两日,要收去内阁。”

言舒见到那幅字就愣住了,因为这正是玢闲先生的《柳笙传》,这幅字的真作她分明已经送给三姐言菱了,又如何会挂在这儿。

“玢闲先生之作十分难得,贵书局竟将这字挂在外厅,若是弄上什么污迹岂不可惜?”秦瑞摇着扇子道。

“这——”童子面露疑惑,“这是掌柜的意思。”

“二叔,这字好像是假的。”言舒道。

“恩?”秦瑞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言舒的意思,笑了笑道:“舒儿有所不知,这福西书局是齐都最好的书局了,这儿的掌柜可从来没看走眼过,若是假的,又如何会挂在这儿呢?”

言舒抿抿嘴,仍是摇头道:“是有高手仿的,不是真作。”

那童子闻言脸色立即变了,面上带了冷意:“这位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开门做生意的最讲究诚信二字,玢闲先生的真品并不多见,懂得鉴识的可没多少人。”

秦瑞拿扇柄在另一只手心扣了扣,笑笑道:“你急什么,我这侄女也是念过书的,她既说是假的必定是有缘故。”

“这幅《柳笙传》与玢闲先生的字法如出一辙,何以见得是假的呢?”一直站在对面的青衫书生突然开口了。

这童子见那青衫书生开口,面露喜色,介绍道:“这位是闻涛先生,对玢闲先生的字颇有研究,公子请你说说吧。”说完童子示威似地看着言舒。

闻涛摇摇头,浅浅笑道:“六铜无需着急,还是先请这位姑娘说说为何认定它是赝品吧。”

言舒指着那字下方的落款道:“这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撇,笔法和其他的略有不同,这就是漏处。”

“原来如此。”那青衫书生说着笑了起来。

“赵公子——”那唤六铜的童子此时再笨也听出些意味来了,这赵公子分明也知道这画是假的。

“实在抱歉了六铜,这字确然不是玢闲先生真作,”闻涛道,“是我前些日子仿作的,自以为无懈可击,却让你家掌柜的一眼看出来是假的,他又不肯告知我破绽,我只得请他将此字摆在外面,希望还有人能看出来。”

听了他这一番解释,不仅仅是六铜,就连言舒和秦瑞都愣住了。这个书生实在古怪,仿了他人的画作又请人来辨识它的破绽。

秦瑞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对这位闻涛先生生出一股子敬服之意来,他流连风月这么多年,所有作为不过玩乐二字。他以为三弟为官乃是俗流要整日里与那些虚伪矫作之人相交;又以为那些每日埋首书堆之人个个酸腐不堪,为工经商更不是他所求,所以只好沉沦于红粉杜康,没想到世人多才,竟有人有这样的志趣,这是何等脱俗与别致的追求!

秦瑞展了展衣袖,收起折扇,对那闻涛一揖到底:“真是失礼了。”

言舒被他这举动惊了一下,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爱玩乐的二叔竟还是个礼贤下士之人,要知道在家中,对三叔一个正三品的朝臣他一贯也是爱答不理的,而这个明显比他还要小一辈的布衣书生竟能让他作揖行礼相待?

那书生也吃了一惊,虽然相识的朋友都不否认他这项才能,但伪仿他人之作终究没什么值得骄傲宣扬的,真正能理解他这志趣的人没几个,而被一个长辈以上礼相待更是罕见。

秦家老太爷生得潇洒,娶的夫人虽然没什么身份,模样却也是不差的。故而秦家三兄弟样貌都十分出众。今日秦瑞穿着一身海蓝色的锦衫,越发衬得他俊秀风流风度翩翩,再加上他举手投足间优雅有礼,又无半分骄矜之气,就这么看上去还真像个儒雅谦和的学者,闻涛也生了结交之心,回了一礼,认真道:“敝姓赵,愧受先生此礼。”

“秦瑞,”秦瑞也报了名,又道,“赵公子仿作如此高明,实在叫人佩服。”

“秦先生有所不知,小生仿作如此乃是因为有真品《柳笙传》做参考,”赵闻涛虽然有意克制,却也难掩神情中的骄傲得意,“若是秦先生有兴趣,小生愿与秦先生共赏。”

好不容易确认了这是赝品的言舒,在听到赵闻涛说有真作之时又被狠狠打击了一下,照这幅仿作的程度看,他对玢闲先生的字法应该是极其熟悉,看走眼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如果他那里的是真作,那言舒送给三姐言菱的岂不就是赝品了。可是......她又犹豫了,如果真是赝品那也就是说自己的师父看走了眼,这当然更不可能!

“原来真品在闻涛手里,如此秦某真要厚颜一访了。”秦瑞说着仰头笑起来,他气度模样都不差,这样的动作并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反而有种磊落地豪爽。

闻涛!言舒睁大眼看二叔,他何时与这青年这样熟悉了。

“秦先生严重了。”赵闻涛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不知秦先生家住何处,日后赵某必定亲自拜访。”

秦瑞摆摆手一脸洒脱状:“陋室偏远难寻,倒不如请闻涛你留下住处,改日我们相约详谈。”

闻涛这下更觉秦瑞高深了,忙道:“如此也好,何敢打扰先生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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