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碎石后的通道仍是被垮塌的山壁堵得严实,桃花儿打算依样劈开了出去,不想刚一出手就被反弹回来,险险就要自戕,桃花儿脸色一变:“是封印!”当下将各方洞壁查探一番后才知自己与子禾确真是被人封印在了里面,且是在无知无觉中就成了瓮中之鳖。
“看来咱们是非得进里去了。”桃花儿苦笑。
倒回先前狗妖停留之地,桃花儿和子禾均有一种极烈的窒息之感。护身的结界未曾破损,两人也都是纯正仙体,按理不该轻易出现如此状态,莫非是那山中的大魔作祟?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后面的一段路走得甚为艰难,因了越渐浓厚的魔煞之气,桃花儿和子禾的仙体即便是在结界中也受到了轻微的损伤,更何况还受着周围封印之力的压制。
子禾的修为毕竟不如桃花儿,走了没多久就坚持不住晕倒在地。桃花儿忙把他拉进自己的结界中以阻挡外面的煞气。
桃花儿暗自焦虑,不知东茗此时此刻又在何方,这山体摇动得如此厉害,她应该早有察觉才是。现下子禾昏迷不醒,桃花儿更不敢带着他继续前行,这退也不行进也不是,真真让她欲哭无泪!
却说东茗还艰难地穿行在火息鸟群中时,遇上了万想不到的一个人。
龙二太子敖瞿风姿卓然地站立于鸟群之上,张开了右手撒下一把银色粉末,粉末随风即散,稍许,那一群群的火息鸟便似遇着什么一般纷纷避之而去。
火息鸟一散,底下的东茗终是松了一口气,抬头看见从天而降的敖瞿,不由惊讶道:“是你?”
“以前辈的能力要灭了这些火息鸟不费吹灰之力,为何前辈多番忍让?”
敖瞿的“前辈”二字称得东茗老脸一红,心中不愉,嘴上却回道:“万般皆有灵,何必为了我一己之私而丧如此多的性命。”
“前辈果真仁厚。”敖瞿赞道。
“过奖。”东茗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裳后又道:“你又是为何来了这里?”
“奉家师之命前来此地灭杀大魔古亢。”
东茗怔然,“你有师父?你师父是何人?”
敖瞿微微一笑,道:“昆仑陆吾神君。”
昆仑一脉的神仙,东茗熟知甚少,在白泽寿宴上倒是见过许多,只难以与名字对上号。东茗想了想,实在记不清自己究竟见没见过陆吾,于是撇开来道:“那古亢又是谁?”
“蒙天的儿子。”见东茗仍是一副茫然,敖瞿解释道:“蒙天是洪荒大魔之一,万年前破出封魔山后又被天界神将打了回去,至今仍被压在封魔山下。这古亢便是他唯一的儿子。”
“万年前的事?怎的我却不知晓?”东茗很是疑惑,万年前自己应还住在兄长府中罢,这等大事没理由不知晓,怎的,自己竟然没有丝毫记忆?封魔山……封魔山……东茗突觉自己头很疼,像之前在龙宫中与敖瞿第一次相见那般,既疼且昏。
“前辈你没事吧?”敖瞿担忧地望着东茗,“想来这事极少有人知晓,前辈勿需在意,晚辈亦不过是从师父那里听来的。”
东茗晃了晃脑袋,有些不耐地说道:“唤我东茗罢,别前辈前辈的,听着不自在。”
敖瞿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是。”
“继续说说,你师父又怎的会让你来灭杀古亢?”
“千年前古亢作乱被仙君蒲埕封印于此,原是让他静下来修身养性,岂料这厮厉性难改,魔煞更重,百年来多有挣扎之势,师父料到今日此处封印即破,故命我前来将之击杀。”
以敖瞿的能力断断敌不过古亢,因而陆吾在他来之前给了一样厉害法宝,名曰翻天印。翻天印乃当年老祖得道后送予天尊的先天法宝,天尊又将此宝赠予给陆吾。
翻天印威力的大小全权依据掌控之人的修为,因而敖瞿用来虽不会使得山河崩碎,但要收服一只万年大魔却绰绰有余。
东茗听那古亢竟有万年修为,心中不由忧虑起来,可千万别叫桃花儿他们遇上了。正想着,东茗忽然就感觉地动山摇,无数火息鸟啸叫着争先恐后地朝远方飞去,带着烈火的风将大半个火狄山罩在其中,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火山。
敖瞿面色微变,“是古亢!”
“糟了!”东茗叫了一声,急急飞到空中寻找桃花儿与子禾的下落,奈何此时山体晃动之势愈演愈烈,大群的火息鸟和地兽逃命般地往山外跑,一眼看下去火红一片,哪里还能见着那两人的身影。
“跟我来。”敖瞿道,不消片刻便飞至火狄山顶。双手捏诀,将繁杂的法印打入火狄山顶部,那顶上的山石渐渐往两边裂开,于中央处竟出现了一条一人来宽的狭长口子。
“从此处下去。”
东茗跟着敖瞿进了山中,顺着敖瞿打开来的通道下潜许久,直至周遭山壁变得通红炙热,他们才在一处满是碎石的地上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便是封印古亢之地,这厮甚为狡诈,咱们需得小心行事。”敖瞿凝重道。
虽有翻天印在手,但毕竟这是敖瞿第一次独自面对万年大魔,确真感到紧张。东茗倒是没作多想,现下她只忧心桃花儿与子禾的安危,他俩统共不过几千年修为,哪经得住古亢的这等威力。
敖瞿找准方向带着东茗前行了一会儿就看见有一个人影倒在地上。
“桃花儿!”东茗几步赶过去将昏厥过去的桃花儿抱了起来。
“怎么了?”敖瞿问。
东茗查探了一下桃花儿的身体,皱眉道:“魔煞之气噬体,她的仙魄已有些受损,幸而我们赶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亏得敖瞿带着翻天印,使得此地浓厚的魔煞之气不能近体,连修为比他高了千多年的桃花儿也承受不住,在没有翻天印的情况还不知他会落到怎样的田地。
东茗施法将桃花儿变回原形,然后把略显干枯的桃枝收进了袖内。不见子禾的踪迹,东茗早已是心急如焚,焦躁之下施放的神君威压让旁边带了翻天印的敖瞿也受了些许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