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认帐?没门!虽然自己确实想离开,但也不是窝囊的背着不恭不顺嫉妒亲姐度量狭窄的黑锅离开!绿央用手绢按了按眼角,语气悔恨道:“母亲,是女儿不该!绿央自知姐姐间要好好相处,若是当日,世子哥哥邀约的时候,我问了二姐姐要不要一道去,就不会被人钻了空子离间我们姐妹感情!只是我想,二姐姐素来好静,担心扰了她的清幽,便没去邀二姐姐。是我做错了!母亲,我是真的不知帖子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得到的!母亲你要相信我!”
绿央抽噎一声,继续道:“世子哥哥做事惯来严谨,世子府既然出了帖子,就誓必会送到众位小姐的手上。母亲,你看,是不是门房不牢,怠慢了……”
绿央声音渐渐减弱,意有所指。反正她没真的藏了帖子,不怕被查。倘若追查下去,不利的绝对不会是毫不知情的她。既然慕容梓真的都送了帖,为何到场的只有她一人?到底真的是慕容梓在坑她,还是有别人作怪,一试便知。就不信若是查出来了是慕容梓,戚氏敢指责他。若不是慕容梓,而门房则是戚氏的人,谁能说明是不是戚氏扣下帖子,转而把脏水泼到连绿央身上?
这是倒打一耙了。戚氏怒极反笑。谁不知道门房是她的人,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低头不断抹泪的绿央,戚氏又觉得绿央这是急病乱投,便平复了心绪道:“若不是你所为,老爷自会给你个公道。”
她也不说查不查门房作风严不严谨,只把皮球踢到连汉文身上。
绿央暗忖戚氏狡诈,想了想,抬头对戚氏怯怯道:“那阿爹会相信绿央是清白的么?母亲,你帮绿央劝劝阿爹……”
戚氏已听得不耐,挥手让她打住话,道:“帖子一事不说,但你年纪已是渐大,终日与公子小姐混和,成何体统!不得以为咱们连府教出的女儿不知羞耻,乱了府上风气!”
绿央颇觉好笑,睁着盈盈大眼讶然的看着戚氏道:“母亲这话可折煞女儿了,早前阿爹说,绿央性子野,难得世子疼爱如妹,让绿央跟着各种姐姐哥哥,好好学下规矩……”
戚氏听得眉毛一动。这事她全然不知,心里大恨连汉文果然存了让绿央进世子府的心思。幸好她提前一步断了路,若是让绿央真进了世子府,顾氏那个贱人生的几个子女岂不跟着水涨船高?没得她女儿样样比这小蹄子出息,反而要被她压在头上!
想到这,戚氏缓下语气道:“母亲自是知道你是懂事的,你爹也是气上头了,你也别太伤心。所谓坏事传千里,你若平日行为端正一些,也就没给人话柄。”
绿央道:“母亲教训得是,是绿央不该。若早知,我便是老死也不出门,没得因我而让府上蒙羞,平端惹人笑话。”
戚氏叹了口气道:“你有着这个心思便是极好的,你阿爹那你也别着急,我会劝着。”说完,戚氏看了细雨一眼,细雨略微点头上前一步。绿央知道这是戚氏准备赶人了,捉紧最后的机会说道:“母亲,你一定要为绿央乞乞阿爹……”
戚氏自是应好,心说这绿央,翻来覆去便是要她向老爷求情,果然是小家子气!细雨极有眼色,看出戚氏略微不耐,便笑着上前道:“三小姐,夫人最近身体不好,你看,这都这个时候了,是不是该……”
绿央虽然还想提出留下吃饭的意思恶心一下戚氏,转念一想也不知道是恶心戚氏还是恶心自己,便作了罢。乖巧道:“那女儿不打搅母亲了,母亲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细雨赔笑道:“让奴婢送三小姐罢。”
绿央侧了侧身,微福半礼,道:“有劳。”
细雨不敢全受,也侧身还了礼。二人出了房门,画香侯在前厅没跟着进屋,从小路走去前厅挺长一段路,细雨走在绿央身侧,很是安静。
绿央听人说,细雨是从小养在戚氏身边的,与紫檀一般大,戚氏待她极好,四大婢女中,细雨最为体面。也怪不得,细雨如此尊敬戚氏了。细雨长得秀美,平日一见,戚氏的四大婢女中,细雨,细雾,昭雪,昭云四婢,细雾最是美艳迫人,如今细看之下,竟是细雨五官更美更精致,只是她平日都在戚氏身旁,行事低调,是尔反而让人大多注意到脾气较为暴躁的细雾。
低调的人向来心思沉,绿央转了转眼珠,眼看左右无人,便贴近细雨身边,低声问道:“细雨姐姐,你老实跟绿央说说,爹爹昨夜回房后,是不是还是很生气……”像是不安,绿央捉住了细雨的手。
细雨不动声色的挣脱开来,眼看绿央咬着下唇,脸色慌乱,像是真的担心自己真的要到庄子去受苦,连往日那种开朗的气息也隐了八分,整个人变得忧郁了起来。
细雨道:“奴婢昨夜儿没在房里侍候,奴婢不知。”
绿央可怜巴巴得看着细雨,语带恳求:“细雨姐姐,绿央知道你人好,我想去找爹爹求情,又恐他更生气,你能不能在母亲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不求别的,让爹爹来轻央阁瞧瞧绿央便好,好姐姐,绿央求你了……”
细雨闻言微感诧异,不说别的,就凭她是戚氏身边的人,向她提出这种要求的人,要么就是笨蛋,要么就是极为聪明。细雨细细观察着绿央的神情,只看她脸皮稚幼,粉雕玉琢的像个奶娃儿,倒像是真的吓坏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三小姐比起其他小姐哥儿,反而更像个家长宠溺而颇有点骄纵的孩子。顾氏死的时候,三小姐才三岁,不像大少爷和大小姐年纪稍大点的已晓了事,当时便与夫人生了分。三小姐却没有,反而是整天缠着夫人,母亲母亲的喊得好不亲热。若是心思沉的人,三岁便会做戏,岂不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