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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以保护的名义

春暖花开的时节,咸阳城里有一条街开满了灿烂的桃花,从远处看去就像一片片粉色的云,使整个咸阳城都处于浪漫朦胧之中。

“哟~这是谁家的小少爷,长得可真俊俏!”向阳正走在桃花林子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向阳回过身去,就见一个阿婆站在自己身后,向阳看看四周,看来是对自己说话的。“老人家眼拙,竟没看出是个小姐,多有得罪!”阿婆见向阳转过身来,仔细的看了一番,讪讪一笑,走开了。

“哈哈,向阳,那阿婆竟然说你是个男孩!”蒙毅从一棵桃树后显出身,笑嘻嘻的跳到向阳跟前。

“那是什么人?”向阳因为练武,所以穿的紧袖的衣衫,头发直接束起扎在脑后勺,看起来就是个男孩,那阿婆会认不出也不奇怪。

“人贩子!”蒙毅肃起面孔吓唬向阳。

“别糊弄我,你以为我是会被吓哭的小孩吗?”向阳眼一瞪。

“大概是个媒婆,看咱们家向阳长得俊,有意打探来着。”一位美少妇走近,巧笑倩兮,蒙恬陪在美少妇身边。

“卜姐姐怎么也拿这件事开玩笑?”向阳嘟嘴道。

“现在不开玩笑,等你明天回宫了可就没机会了。”卜夫人说着,笑开来。

咱们一起习武吧!

向阳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她在蒙家呆了整整四年,期间一次没有去看嬴政。嬴政也没派人看过向阳,但向阳猜想嬴政大概会有那么一点想自己的。

四年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向阳已经十五岁了,比如嬴政已经十七了。又比如吕不韦向赵姬献上了缪爱,那段时间向阳是担心的。她虽然知道历史上,嬴政这个时候不会采取行动,可是从没人体会过他的心情。向阳没回宫里,只是通过蒙恬知道嬴政的情况,蒙恬说大王没什么异常。向阳听了却不是放心,而是更担心,太平静只代表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后来,嬴政也有了自己的**,向阳倒是希望有这么一个女子可以让嬴政感到安心一点。向阳在蒙家的第三年,蒙恬也娶亲了。

相处的时间越长,向阳越不想去相信这群人的结局,只要一想到结局,她心里就会揪起来。向阳知道自己是陷进去了,从遇到嬴政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对这个时代的人产生了感情。

向阳没忘了自己说的给嬴政带回去的礼物,她要做的是一支笔。这个时期,毛笔还不普遍,人们通常用的是分签,那东西写起字来特别不方便,向阳见嬴政用过。历史上,毛笔应该是蒙恬改进的,可是向阳想,如果只是做一支毛笔的话应该不会出多大问题。

向阳特意向蒙毅要了犀牛角,天天磨,终于磨成拇指般粗细。向阳又挑选了兔尾巴的毛,粗细适合的竹子,所有的材料才算是齐全。向阳将竹子劈开,兔尾巴毛夹在竹子之间,然后捆好,套在犀牛角磨成的笔杆上,再用细线缠了几圈。虽然比不得现在的毛笔美观,却的确算得上一支很好的笔了。向阳做成之后,很是开心,宝贝的收在行礼里,准备等回去亲手交给嬴政。

蒙恬和蒙毅不愧是生在武将世家的,两人的武功都很厉害,尤擅长剑术。向阳在两人的教导督促下,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四年的时间虽然不能让向阳成为一个用剑的高手,却也足以应付一些情况了。至少在突发情况下,向阳不至于像只无错的小鸡仔那样任人宰割。

“卜姐姐也可以进宫呀!”向阳回忆着这四年发生的事情,细细数来全部都是几个人一起走过的痕迹。

“我看还是等你嫁出宫的时候,我们再去看你!”

蒙毅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早已对向阳刮目相看。她会和他一同起床,一起训练,从不叫累,即便身上伤痕累累,也不说疼,甚至还能开开玩笑说,这是最好的军功章。晚上的时候,会和他一起看书。他更想不通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为什么时而天真,时而深沉的谁也看不透。

“蒙毅!”向阳腿向前一扫,蒙毅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扫到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落在地上的桃花瓣一时间纷飞而起,下起一阵花雨。

“哈哈~”一时间,四人笑翻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回去吧!”卜夫人开口,其他人虽住了笑声,但还是一路打闹着回了蒙家。

晚上,向阳提议大家喝酒,四人便一起坐在院子里抱了酒坛子。这个时代的人是连女人都是有点酒量的,可是向阳不行,所以才没喝多久就醉了。不过,向阳的酒品倒是很好,喝醉了,哼唧几声就靠着蒙毅睡着了。

“自己要喝酒倒是先醉了!”蒙毅扶正向阳,准备将她扶到房间里。

“也难为她了,从来不喝酒的人今日算了喝了不少了。”卜夫人看着向阳通红的脸,担心道。“明明都只喝茶的!”

蒙毅扶着向阳回了她的房间,婉儿立马走上去帮忙,小曾子也不用吩咐的去泡茶了。

“你们好好看着,我怕她夜里吐了。”

“诺!”

那天夜里,向阳果然吐了,还吐了几回,吐到向阳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碰酒了。向阳折腾,婉儿和小曾子也折腾,两人几乎是一夜没睡,不是替向阳擦脸擦嘴,就是去烧水煮茶。弄到最后,都惊动了蒙恬和卜夫人。

本来早上出发会宫里的,也因为向阳的宿醉头痛被推迟到了下午。嬴政听说向阳喝醉了,派了车子过来。要是平时的向阳定会潇洒的一挥手,用她的两条腿走回宫里,可是这回可轮不到她逞强了。

“脸色惨白,眼眶发黑,惨了,要被阿政骂了!”向阳坐在车上一边搓着脸,一边碎碎念。

“小姐既然知道还喝酒!”婉儿无奈道,小姐这不是打马后炮吗?

“一时情不自禁就···”向阳苦着脸。

向阳这边纠结,咸阳宫里的人更纠结。

“小姐回宫了没?”嬴政第十次问身边的内侍。

“回大王的话,还没。”内侍擦擦头上的汗水,心里大喊,大王您就别问了。

“大王,小姐回宫了。”这边话才说完,外面候着的内侍们就进来禀告。

“让她进来!”嬴政正了脸色,板了一张脸,立在一边的内侍这才松了一口气。

向阳在殿外又使劲的搓了搓脸,觉得差不多了才进去。向阳向里面张望着,见嬴政就坐在条案边上,正翻看着手里的奏简。四年不见,嬴政高瘦了不少,看上去严肃了不少,也寂寞了不少。

“坏毛病还是没改。”

“嘿嘿,阿政!”向阳嬉皮笑脸的蹭到嬴政身边。

“脸色发白,眼眶发黑,昨日你喝了多少酒?”嬴政抬起头,将向阳看了一圈。嬴政每说一个字,向阳的冷汗就多一层。

“也没喝多少,只是不会喝。”向阳挠挠头。“不说这个,你还记得当初我出宫时,说要给你的礼物吗?”

“嗯。”

“给!”向阳从袖子里掏出早就完成的毛笔。

“这是笔吗?”嬴政接过去,惊奇的看着。

“嗯,这是阳给阿政做的,阿政可要好好用!”向阳高兴的看着嬴政。“阿政,你看!”向阳站起身子,在原地转着圈。“阳有长高哟~”

阳光从宫殿的格子窗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打上一块一块的光斑,向阳逆着光,看的嬴政一阵闪眼。

“阳确实长大了,长大了,也长漂亮了!”嬴政看着仍笑得一脸灿烂的向阳,那笑容即便隔了四年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嬴政刹那间觉得自己孤独的心在此时此刻得到救赎,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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