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琳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一边,决定自己先去柴房拿水桶。
她来到厨房,看到里面干净整洁,即使刚才云儿是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也是动作很快将该做的都做了。不禁有些佩服这小孩儿动作之麻利,倒是一个做家务的好手。
她又来到柴房,注意到里面除了为堆放柴草之外,还有些别的工具。比如墙角的两个木轱辘,还有挂在墙上镰刀等等。孟晓琳看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云儿所说的水桶,还真是在屋顶上。那水桶用绳子挂在屋顶的横梁上,她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把水桶挂那么高,这下她还得找梯子,不过幸好柴房不大,平时都有好好收拾,那些平时要用到的工具都在里面。梯子就挂在另一面墙上,不是很长的梯子,大概两米左右,不过这种高度的梯子对于这些低矮的平房来说已经很合用了。
孟晓琳搭着梯子小心地将水桶取下,由于长时间不用,里面已经积满了灰尘,她只得提出去用水洗刷。
刚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孟晓琳还以为真的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现在经过一番搜寻,她发现很多东西都还是比较齐全的,这不禁让她对未来要养活星儿父子有了不少信心。以前她就觉得在农村生活的日子单纯,只要把田种好,就可以一年不愁吃,不像在城市,就算你掌握了很多技能,也不一定能很顺畅的生活。
在农村只要勤快一点,日子就不会过不下去。不错,她以前是宅女,平时不愿意做家务,也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什么苦。可是孟晓琳相信,那绝不是因为她吃不了什么苦,天生就懒得缘故。如果她有了想好好生活的想法,那她也可以变的勤快,什么苦都可以吃。
既然老天让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那她就当做是人生一个新的开始,忘了过去那些让她感到绝望的遭遇,重新开始,好好的活。
等她将两个水桶洗干净,云儿也帮星儿处理好琐事出来了。看到他,孟晓琳连忙说道:“来得正好!云儿,快告诉我你们平时在哪儿打水?”
云儿看她居然这么积极,有些不知所措,呐呐的说道:“其实我自己去打水就行了,你不必……我……我早就习惯啦!”到现在,云儿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女人。他该喊她娘吗?这个他本来以为会娶自己的女人?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凶……
不到十岁的孩子居然说自己每天打水早就习惯了,听着好像真的没什么,其实孟晓琳很明白那有多辛苦。当初她寄住在舅舅家,每天都早早起床帮着扫地。这并不是重活儿,可是对于那个时候贪睡的孩子来说却是极为痛苦的事,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不幸福,爸妈不来接她,让她在舅舅家吃苦。
然而云儿却说干这种事早就已经习惯了,比起他来她童年的辛苦根本不值一提。
“……那你也得以后习惯着家里多了一个人干活,知道吧?快告诉我,在哪儿打水?”
孟晓琳忽略心头那股泛酸的感觉,把态度放强硬了一些。
“我……我们平时都在村口的那条河里打水。”云儿只得乖乖回答。
“哦!在那里啊!我知道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你爹,我这就去打水。”说着,孟晓琳就兴奋的提着两个水桶上的绳子,左右晃荡的向河边跑。
“哎……”云儿刚想喊住她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称呼,而孟晓琳也因为第一次这么积极的干活,心情有些小激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他只得回头进了厨房,不久就拿出一根竹扁担,用抹布细细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然后走到门口,对着屋里的星儿说道:“爹爹,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你要去哪儿?……她呢?”星儿在房间里听到孟晓琳的声音没了,知道她有可能是去打水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云儿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去河边了,不过她忘了拿扁担,我想给她送过去。”
“那你快去快回。”想到家里有了个能干活的女人,星儿的心不禁一安。
云儿应了一声,就要去把大门反锁上,忽然想起一事,犹豫着问道:“爹爹,我要喊……喊她什么?”
星儿在房里听见,脸上顿时一红,憋了半天才道:“……你自己去问她!”
云儿知道他可能有些恼了,不敢再问,将大门反锁,拿了扁担就向河边跑去。
云儿来到他常打水的河岸边,并没有看到孟晓琳的身影,不由得四处张望。却见在河的下游处,孟晓琳正试图打水。由于那地方河岸离水面比较高,她够了半天却也只打到半桶,正不甘心的伸长了手趴在在岸上。
她上游不远处,有几个拿了衣服在河边洗的少年见了她这副模样,都不住的窃笑,似乎在取笑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
云儿拿了扁担跑过去的时候,孟晓琳已经打满了一桶水,还有一桶怎么努力也只能打半桶上来,见到云儿手里的扁担,不禁大喜,忙喊道:“云儿来得正好,把扁担借我用一下!”
云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未开口,扁担就已经被她抢了过去。只见孟晓琳又把那装着半桶水的水桶扔下了河里,然后拿着扁担将水桶往河里按了按,这下水桶终于装满了,可也快要沉下去了。孟晓琳也不慌,将扁担的一头伸下去勾住水桶,另一头使力!装满水的水桶就这么被她挑了上来。
云儿见她力气如此之大,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孟晓琳将水桶挑到岸边,那股成功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听到对岸不远处的几个少年指着她不住的笑,不知道在互相小声的说些什么。
孟晓琳一呆,她也知道这么挑水有些滑稽,不过也不至于笑得那么夸张吧?再说就算再滑稽,只要能挑到水不就行了?有什么好笑的?她觉得这些少年都有病,不再理会。回过头正准备将桶上边的绳子系在扁担的两头,却见云儿也涨红了脸,也不知是喜是怒。
“云儿,不理他们,我们回去!”孟晓琳以为他是气那几个少年当面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