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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不断颤动，静室里响起一声清亮的啸音，一股能刺穿五脏六腑的气息笼罩着他整个人。
幸而卓子瑞早有准备，体内刀罡狂涌，凌厉的气势与它相抗衡，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愧是法宝，即使被毁依旧威力惊人。”他叹了口气。
这不是他第一次借助断刀的力量来修炼，但每一次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他所修炼的刀罡不同于一般灵气，灵气本性平和，而刀罡天生便带着霸道和锋锐之气，如此气息也在不断改变他自身的气势，让他从一个普通的修行之人变成一把刀，锋利至极的刀，随时能斩断一切。
反过来他自身的气势也在影响刀罡的气息，卓子瑞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真正开始修炼才几个月的时间，哪有什么气势可言。
自身气势无法提升，刀罡的锋锐之气便凝滞不前，如此会影响他修炼的速度。
后天之灵的记忆中对此有应对之法，以断刀向外泄露的锋锐之气磨练刀罡，同时也打磨自身的气势，人如刀，刀如人！
封印骤然解开，断刀中的锋锐之气泄露的更快，四周闪过一道道空气被割裂后的黑影，若不是以刀罡抵抗，此时他已经是遍体鳞伤。
卓子瑞不舍得浪费，连忙分出道道刀罡将锋锐之气卷入体内。
“嘶”
吸了口冷气，像是有数万根钢针一下子插进身体里面，疼得他龇牙咧嘴。这么修炼实在太痛苦，卓子瑞心中暗骂，后天之灵的记忆里就没点好用的办法。
“他的本体是把刀，倒是不在乎这些。”卓子瑞悻悻然道，幸亏只是暂时的，等他自身的气势打磨出来之后便不用如此折磨自己。
“钢针”一部分汇聚在刀灵中，一部分在体内穿梭，一缕缕气息融入到血肉、骨骼之中，异常锋利的气息在带给他痛苦的同时也将属于刀的气势融入到他体内。
以血肉之躯承受本属于金铁的气息自然是苦不堪言，不过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自他身上不时闪烁出若有若无的光芒，仿佛刀锋上森森的寒光，身体周围一阵阵鼓荡，无数空气被碎裂成虚无。
刀灵上光芒暴涨，体内刀罡河水一样流入其中，再从另一侧流淌出来，他没有刻意控制和凝练，但是刀罡吸收锋锐之气后明显比先前凝实不少，就是刀灵的气势也有些许增长。
“咦？”
卓子瑞发出一声轻呼，他正准备重新封住断刀，可惊讶的发现身体像个无底洞一样疯狂的吸收锋锐之气，断刀也受到影响，气息泄露的速度更快，如洪水奔涌，一时间他竟然动弹不得。
心中想到什么，他极为欣喜，有意识的加快吸收的速度，果然，断刀泄露气息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一股奔啸的力量在卓子瑞体内腾起，如果此时有人闭眼站在旁边，第一个感觉必定是前方有两把刀，各自展露自身气势互相搏斗，到最后那把原本气势弱小些的刀胜了。
口中发出一声如刀破虚空般的颤音，卓子瑞猛然站起身，手中握着断刀，凌厉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气势并不比先前庞大多少，但是极为凝实稳定。
“叮……”
断刀碎裂，碎片在空中化为一蓬粉末，洒落在地面上。
刀灵吸入数道刀罡，残余的气息融入到刀罡中，刀罡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
没多久，一缕奇异的光芒从他指尖探出。
这是一道刀罡，但是和之前的刀罡大为不同，仔细看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刀的影子。这一缕刀罡便是一把缩小数百倍的小刀，细长无柄，似在微微颤动，充斥着破坏的力量。
毫无预兆的便突破了，卓子瑞挠挠头，有些茫然，但更多的还是惊喜，无论是自身还是外界环境的迫使，现在的他对实力有着无比的渴求。
收起散落的源晶，身体快速冲入静室，静室建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四周空寂无人，因为布下了数道阵法，即使在烈日下也极为阴冷，仿佛行走在冰面上。
在静室后方是一道石壁，布满狰狞嶙峋的怪石，卓子瑞猛然便冲过去，眨眼来到石壁前面，速度不见降低反而更快了许多，眼看着额头便要撞在一块三角状凸起的石头上。
“喝！”
举掌如刀，手掌幻出道道虚影，前方却是一片刀光闪烁，森寒之气比真刀更加凌人、可怕。
“哗啦啦”无数碎石乱飞，那块尖锐的石头瞬间便被削平。
卓子瑞做的远不只如此，手刀越舞越快，更多的碎石向外飞溅，尘埃落定之时石壁上竟硬生生被他挖出一个大洞，约有手臂那么深，半人直径。
“纳灵四层，若是被左长老知道我这么快就再次突破，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卓子瑞古怪的笑笑，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是他早就为纳灵四层准备好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用上。
……
行走在烈日下，路过之人全都形色匆匆，偶尔有一两个回头看他，见真的是卓子瑞，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随后脚步更加急切。
似乎是受了卓子瑞抢劫般的赚钱速度所影响，灵心山上许多人将修炼暂时放下，迫切的研究各种新式器具，希望能和他一样瞎猫碰上死耗子——尽管有些人认为飞鱼艇的炼制方法是孙谷灵教给卓子瑞的，但也有不少人觉得是他走运，无意间弄明白的，这样的事情过去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除了炼阁之外灵心山上还有一处大家常去的地方，没有真正的名字，众人在这里互相交换些炼材或是器具、丹药，久而久之便固定下来，算是个小小的集市。
修炼之途是极为艰难的，最穷的人只能靠吸收空气中稀薄的源力来维持修炼，这些人大多无门无派，家中也不富裕。稍好一些的，比如灵心山上的普通弟子，还有一些家族子弟，能够使用源晶，偶尔用一枚精气丹辅助。
更强一些的就必须有充足的底气，不仅自身天赋要强，还得运气好有个好师父，比如孙谷灵对卓半雪，源晶、丹药应有尽有，更舍得花钱购买各种炼材教她阵法——不同阵法根本算不得真正的修行之人，只懂得照着异化后的阵图布阵的那些，也只能算作三流，他们基本和长生无缘。
“购买炼器材料才是最最花钱的地方，相比之下丹药根本算不得什么。”
卓子瑞摇头，并不是丹药花的钱少，每一枚丹药都能起到它的作用，比如他用精气丹，每服下一枚便能延长修炼的时间，实力的提升是能清晰感觉到的。
可是大部分炼器材料都是用来“浪费”的，是学习阵法过程中用来积攒经验的消耗品，花一万源晶买精气丹，足以让人在三个月内修炼速度加倍，可换成购买炼材，只是打了个水漂，可能连声音都听不到。
集市是在后山的一个峡谷里，地上满是碎石，一眼便能看到许多来购买炼材的人，不过卖炼材的却看不到。
峡谷有四五十丈长，两丈宽左右，两侧石壁上有无数或宽或窄的石缝，有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有的几乎和峡谷差不多宽，从高空俯视，就像是一条趴在地上的大蜈蚣。
贩卖炼材、丹药的人便在蜈蚣的腿中，石缝口摆着一面招牌模样的大木板，上面写明了要卖的东西，有意的进去，无意的便绕道，石缝里的人则趁无人时抓紧时间修炼。
“阳火玉，就是这里了！”
卓子瑞盯着一块木牌，满意的点点头，找过二十多条石缝终于被自己给找到了。
炼制器具分为两个步骤，布阵他已经非常熟练，可炼化材料他还没有做过，只因炼化材料光靠自身还不行，必须要以外界之力相助，这外力便是炼池！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生意上门，咦，是你！？”于飞惊疑的看着面前之人，眼中不由流出一抹羡慕。
微微苦笑，到哪里碰到的人都认识自己，还好，这位对似乎并无恶感，若是碰上高默那种人，也许自己就要继续寻找下一家卖阳火玉的人了。
“你这里有多少阳火玉？”
“是要建炼池吧？”于飞笑了笑，拎起须弥袋抖了两下，顿时一片热浪扑面而来，火红的光芒跳动闪烁，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卓子瑞面露喜色，脚下堆起的阳火玉约有一尺来高，建一个小的炼池绰绰有余，他只是一个人用，无需建的那么大。
“真羡慕你，自己一个人就能建造炼池，我们堂中现在还只有两座炼池呢。”于飞叹了口气。
灵心山是门派的名称，在门派之下分为数个“堂”，公孙哲建的星海堂便是其中之一。每个“堂”在归属门派的同时又各自为政，掌门或是长老一般不会干涉“堂”内事务。
事实上，每一任掌门和长老都是从各堂堂主中选出来的。
建造炼池需要耗费大量源晶，除了卓子瑞这个怪物之外也只有各堂才建的起，供给堂下子弟使用。
“这些阳火玉我都要了，大约要多少源晶。”卓子瑞问道。
于飞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道：“在灵心山上卖阳火玉的可不多，这些都是我师父、师叔们所有，我是在这儿替他们卖的。”
这话的确不假，阳火玉除了建造炼池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用处，而炼池又不是一个人能建造的起的，各堂大多都自己外出寻找，在门内流传的极少。
之前卓子瑞打算请左思修帮他寻找一些，只是意外的突破让他措手不及，才会来这里碰碰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