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领头的红发女孩发话了,“喂,我说你们,也是去打败安迪卡瓦罗帕的吗?”
我们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会知道?难道说……
“你们怎么会知道安迪卡瓦罗帕?”我情不自禁地问出口来。
“看样子是的。”绿色头发的女孩淡淡地说。
红发女孩瞥了她一眼,“你们不知道吗?东西两大陆的君主已经联合发表了声明,只要能打败安迪卡瓦罗帕,就可以获得无上的荣耀的享之不尽的财富。哼,告诉你们。安迪卡瓦罗帕是我们的目标!就你们这样的水准,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别到北大陆丢人现眼了。看看……刚刚复活的骑士,只知道养宠物的猎人,还有可笑的矮人法师,你们拿什么打败末日主宰?”
被点名的埃克蒙德、伦索和萨迪都被她气得不轻,一个个剑拔弩张恨不得要去跟她拼命,尤其是伦索,把荣誉看得重于一切的骑士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了。
“不过……”红发女子径直走了过来,走到伦索扶着的我面前。我因为身体虚弱,几乎完全靠在伦索身上。她身高几乎跟我一样高,她完全无视其他人已经拿出武器做出攻击的架势,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也是酒红色的,带着嗜血的杀戮气息。
“这个牧师……你的眼睛很好看嘛,法力一定很高。”她伸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扯掉了我的面罩,伦索出手阻拦,但是被她推开了,她的两个同伴一直没有动,但是在看到我的脸之后,显然有一丝惊讶。
“我就说呢,原来是凯文奈尔。”她脸上露出了“你看我猜对了吧”的胜利的微笑。回过头看看她的同伴,他们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看,你不如加入我们吧。”她的笑容加深了,酒红色的眸子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了。
我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K·伦索,”她转而看着我靠着的伦索,我不看也知道伦索现在的脸色会是怎样。“之前在路上听说你复活了,没想到是真的。”她嘲弄地扬起嘴角,“就你一身蛮力也配称作骑士?你怎么保护牧师的?恩?我看你不如好好回去种田吧。打败末日主宰你还太嫩了。”
我听见伦索重重的吸气声,我知道她再说下去,保不了这两个人不会大打出手。
“我的伤与他无关,”我看着这个身材窈窕却力气不可小视的女孩子,“既然我们的目标相同,不如我们一起走吧。”看起来他们的实力不小,如果能一起上路一定能增强我们的实力。
“不了,”没想到她拒绝得如此直接,“我们现在缺一个治疗者。看你正合适,别的人都是些乌合之众,我才不屑于他们为伍。”
“对不起,我已经失去了圣光之力。”我黯然地说。
“什么?”红发少女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转身看向那个绿衣女孩,绿衣女孩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回答说,“他说的没错。”不过一会又补上一句,“不过,只是心里的魔障所阻,随时有可能恢复的。”
“什么?你说有可能恢复?”萨迪激动地问道,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我感激地想,最不愿意看到我失去圣光之力的也许就是萨迪吧。
绿衣女子又回复了沉默。但是那个猎人却注意到了萨迪。
“哼,竟然是萨索科比家的傻瓜,”那个猎人一身兽皮衣,深黑色的长直发垂下来,轮廓分明的脸上分明写着嘲讽。他的眸子是蓝色的,手里的弓箭造型十分奇特,弓的两边都像是猛兽的獠牙装饰的。“你不回家跟宠物玩,跑出来做什么?”萨迪冷哼了一声,不待说话,那个黑发猎人又打趣地说,“哦,忘记了,你还要出来找些小兔子来带回去给孩子们玩,哈哈。”话音未落,萨迪一支箭已经射了出去。眼睛绿幽幽的豹子本来与红眼魔狼对峙着,互相发出呼噜呼噜的恐吓的不友好的声音,这时一个跃起,豹子在空中咬住了射来的箭,轻巧地落地,摇摇尾巴,优雅地走了一圈,回到主人身边。黑发猎人蹲下来从它嘴里接过箭矢,从背后抽出一根鞭子,朝豹子狠狠打去,“不要——”萨迪忍不住大声阻止。看到豹子吃痛地叫了一声,趴在地上眼里露出讨饶的悲戚神情,黑发猎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哼,剑上连毒也不涂,养的宠物也都是些废物,父亲说的没错,萨索科比家还真是没有一个有出息的。”猎人一边收起鞭子,一边慢慢地说。
萨迪捏紧了拳头,魔狼像是听懂了似的冲那个猎人狂吠起来。
“行了,阿拉冈,教训一下也就够了。”红发女孩严厉地说,黑发猎人看了她一眼,果然再没说话。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伦索说,“我们会再见的。K·伦索,你可要记得把凯文奈尔保护好,他是我的人。”说完,她就离开了,那两个同伴也跟着她消失在远处。
看着他们离开了,大家都吁了一口气,萨迪默默地走过去,捡起那支箭,拿在手里,许久没有说话。魔狼抬起头看着主人,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咕噜声。萨迪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又拿出一块肉放在手心喂给它吃。
艾瑞斯赌气地说,“那个女孩是谁啊,这样说我们,还说什么弥尔顿是她的人,真是可恶。”
我让伦索把我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我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
埃克蒙德坐在我身边,他的袍子上已经满是灰尘,他疲惫地把法杖放在地上,“那个红头发红眼睛的臭婆娘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狂战士一族,听说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部族,那个部族里的人都嗜杀成性,受到的伤害越大,产生的伤害也越大。狂暴的时候非常可怕,有好多关于他们杀人不眨眼的传说。”
“不过,他们似乎确实很强。”我客观地说,看着这满地的恶魔守卫的尸体而他们却毫发无伤就是明证。
艾瑞斯还在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萨迪喂完宠物也走过来坐下,这时候的恶魔谷已经没有恶魔了,但是我们却遇见了更强大的对手。“看样子,以后我们会遇到很多跟他们一样的冒险者了。如果那个传闻是真的。”埃克蒙德接着说,我心想法师果然都是些见多识广脑袋清楚的人。
“萨迪,那个猎人不是你们家族的?”伦索知道了那个红发女孩的来历,就转而对那个黑发猎人产生了兴趣。
“不是,”萨迪放下轻轻地捏着魔狼头顶的毛的手,看着我们,“他是莫高雷家族的,我们猎人一共有很多支,莫高雷算是实力比较强大的一支,但是他们的行为非常令人不齿。”
他恨恨地捏了捏拳头,“你们也看见了他刚才用鞭子打他的幽灵豹,他们认为宠物只是猎人的工具,他们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训练宠物,只有极少数能存活下来,而很多宠物就那样死在猎人手里……他们却认为,这是勇者必须经历的一种锻炼。但是由于他们实力强大,别的部族也不敢指责他们。另外,因为宠物数量少,他们还精通陷阱术,可以把敌人困住以求脱身。”我会意地点点头。“那还有那个神秘的绿发女孩,她是什么人?”
“她应该是通灵师,”埃克蒙德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法师,简直就像一个活动的百科全书。“全身笼罩着神秘诡异的气氛,而且看她的眼睛就知道,通常的通灵师会有一只眼睛是阴阳眼,也就是可以看见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但是如果使用过度,他们会被这种力量反噬,甚至被强行拉入那个世界。所以平时那只眼睛是会被蒙上的。只有战斗的时候才会使用。”
“那通灵师有什么能力呢?”我对这个职业非常的好奇,继续追问道。
“就像名字里显示出来的,他们有沟通阴阳两界的能力,但是也因为如此,他们常常被看作不详的人,常常受到人们的厌恶甚至杀戮。他们能按照自己的灵力来召唤死去的生物为他们作战,几百年前将龙族赶尽杀绝的亡灵天灾据说就是由一群为末日主宰效命的通灵师指挥的。”
“是吗,这么厉害。”我喃喃自语地说。
“那几个人确实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快点出发了。”萨迪总结性地说了一句,站起身来。这时候已经是夜晚了,埃克蒙德打开传送门,我们走了进去。回到了药剂师凯米斯特的小屋前。
我心里急切地想要看见夜神,但是又害怕,现在的自己更加虚弱了,一定会被它嘲笑吧。
埃克蒙德敲了敲门,凯米斯特很快就打开了门。当他看见自己的老朋友依然活着好好的,他不禁老泪纵横。
“我一直守在门旁,祈祷着你会平安回来……”他急忙将我们迎进来,大家都找了位置坐下来,累了一天,实在需要休息。
夜神从楼上走下来,它抬起头看了看虚弱地靠着墙坐在一个小椅子上的我,跑了过来。它跳上我的膝盖,乌黑的大眼睛关切地看着我。“夜神……”我气若游丝地说。
夜神趴在我腿上用耳朵贴着我的膝盖,像是在听什么声音。接着它抬起头,严肃地问我“弥尔顿,你的圣光法术呢?为什么我听不见圣光的声音。”
我忽然想起被圣光抛弃的经历,眼睛有些湿润,我嘶哑着嗓子告诉它“没了。”夜神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不是合了你的心意吗?现在我只有黑暗魔法了。”我苦笑着说。
“……我已经跟凯米斯特说了,这一次我会陪伴你到北大陆,等冒险结束后会再回到他身边。”它跳上桌子,看了一眼正在跟埃克蒙德说话的凯米斯特。
“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我明明希望夜神留在身边,当它说出这样的话时,我却并不愿意。“你不用去了。”我不想多说,我只知道,我不想要这种被施舍的感觉,非常讨厌。“为什么?”夜神睁大了眼睛问我,我只能说,“留下来吧,安全一些。”说完,我就闭上眼睛,任它如何问我,我都不再开口。我脑海里闪过的,是它那天咬我一口冲进凯米斯特小屋的画面,如果不是属于我的东西,那又何必纠缠不清。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不赞同,“它又不是一个东西,它是一个生命,有权利选择。你怎么可以把它看做自己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