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病养伤的这段时间要把我憋疯了,因为伤着头了,我不能吹风,还得忌口,整天在床上挺尸,我抑郁得像得了产后综合症似的。这话是金城武说的,他说他嫂子生了他侄子后也是我这副德行,看起来要死不活的,脸臭话糙,逮谁骂谁,他哥抱着他儿子诉苦道:“儿子,为了你,我被你妈训得跟孙子似的了。”我烦的还不是这茬,我烦的是曼丽这姑娘,她说这事是因她起的,怎么地也要过来照顾我。当是我哥俩一听这话,不约而同地做了个如丧考妣的表情,我推脱道:“不用了不用了,哪能劳烦程大小姐过来照顾我,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金城武给我请的那小阿姨也马上要到岗了,不用劳您大驾了。”她不说话,看着我,我心里的活气就一点一点给抽没了,我苦着脸说道:“真的是不用了,我这马上就好了,您真不用过来的。我求您别给我惹事了,我怕你哥把我大卸八块啊。”
她乜斜着眼看着我:“你怕我哥就不怕我?你怕我哥,我哥怕我,你说你到底该怕谁?把我惹恼了你不是一样没有好果子吃吗?”我不敢言语了,程大哥啊,真不是我要勾搭您的妹妹啊,人家上杆子我有什么办法啊?您哪个我都得罪不起啊。我一笑比哭还难看:“那就劳您大驾了,这段日子还请您多多关照!”曼丽笑着摸摸我的头:“对嘛,这样才乖嘛。”金城武同情地看着我,无能为力啊。
其实这姑娘挺会照顾人的,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每天早上我还没醒,她就把早餐做好了,等到我醒来她才春风满面地将早餐端进来了,“早啊,韦少爷。”一开始我还真不习惯家里有一女人,她这样猛地钻我房间我被她吓了好几回。她把早餐搁我床架子上:“吃早餐了,要我喂吗?”开玩笑,我伤的是头,又不是手,我敢要你来喂我吗?我怕你喂我没多久我就被拿去喂鱼了。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您辛苦了,您歇会吧。”虽是这么说着,我却不敢动筷子。这姑娘平时在家肯定养尊处优的,她做的东西能吃吗?我看了一眼她给我端上来的东西:炸酱面。面条看起来爽滑劲道,淋了麻油看来来喷喷香,面旁边放了七八样的菜码,炸酱看起来浓郁味足,上面一层油花子。这真是您做的?您也太厉害了!不管能不能吃,能做出来就真不容易了。她看着我不敢相信的样子,不服气地说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跟那残废似的,什么都不会是吧?”我连忙否认:“绝对不是,您在我心中秀外慧中,那是一等一的女中豪杰。”她没说话可神色很高兴,女人啊,真的是要顺毛缕才行。我把面拌匀了尝了一口,不是奉承她,是真的,“太地道了!”她笑道:“是吗?我家老爷子也很爱这口,其实我也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了。”我一边吃一边说道:“太拿得出手的,您这都可以去申请北京名片小吃了,那外宾一来吃了您这口,估计都不走了,都要在北京定居,您为北京人口增长添了多大的乱啊。”
我吃面,她看着我吃面,大家都有个事做,也没觉得什么。等我把面吃完了,我觉的有点不对劲了,找不到个话说,没个事做,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丛生啊。我咳嗽了一声,“你要觉得无聊你就去看电视吧,不用守着我的,我又不是病危,一时半会的就驾鹤仙去了。”没想到她怒了:“你小子说话怎么口没遮拦的,什么病危啊,成心让我心里过意不去是吧。”我小心试探地问道:“你跟你哥怎么说的,我以后不会在走在路上被人招呼一顿吧?”她不做声,我心里就像潜水一样往下沉,难不成这事还没算完?我也不敢再问,只拿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看得她笑起来了:“你有这么害怕吗?之前不是挺横的吗,金城武都跟你说什么了?说我哥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没去找他,我跟他老早就闹翻了,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我去找了彪子,已经非常正式地警告过他了,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动你的。你放心,我在你旁边,就没人敢动你,投鼠忌器这个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敢情姐姐你目的不是真想来照顾我,是防着有人来偷袭啊,我感动得屁滚尿流的,您可真是我的守护天使!可是日子不能老这么过下去啊,我总不能把曼丽绑身上,一天24小时地带着啊。人就白天照顾我一下,晚上还是要回自己家的。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得赶快好起来。
就这样过了小一月,我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去医院把绷带拆了,鼻夹下了,大夫看了看,点头说道:“恩,恢复得还不错,以后要注意点,不要让受伤的地方碰到重物什么的。”我如临大赦,总算解放了,这一月过得都让我老了十岁似的,太蹉跎了。出了医院门,我就开始蹦跶起来了,你好,太阳!你好,花花世界!老子韦烁又回来啦!曼丽跟在我后头,好像提不起精神,我问道:“大小姐,看到我康复你怎么不乐意似的,这好歹也是您的劳动成果啊。我从您脸上怎么一点都看不到收获的喜悦呢?”她抬眼望着我,就这么望着我,眼里似乎泛着那么一点水光,楚楚可怜极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对这丫头就不动心呢?她真的是挺好的。“你好了,可以满世界蹦跶了,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不是赶紧地甩掉我这个烦人精啊?你想着赶紧地让我从你家离开,然后咱俩也老死不相往来,是吧?”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说中了,她在我跟前我亚历山大,太不自在了。我也承认,这样翻脸就不认人不够地道,好歹人家照顾你这么长时间,道是无晴却有晴啊,丫的我真要这么做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哪儿能啊,我家你也知道地址,常来玩儿啊。”我笑得自己都有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