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路可退
3年后……
又是悠悠凉意的深秋，叶夕雅看看时间，然后对正在整理货物的女孩子说道：“小影，收了吧，看这情况等下该没生意了。”
小影名字叫影蕊，是3年前被姚诺珏拉了当小偷的那个女孩子，后来她把手机送回来，她刚好在找工作，恰好就把她留下了。
反正她一直心思着请个人的不是，加上这两年店的规模又扩大点，慕枫一伙都上了大学，她身边自然需要有个人陪着，影蕊比她小了4岁，怎么看都是比她青春的主。
“雅姐，等下我有事出去一下，晚点回家。”
“又去约会？”年轻真好啊，青春飞扬，她年轻那会怎就没那好运，心下又念起那个倔傲的神情，她赶忙转移注意力。“我说单身真不错，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雅姐，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微微一斜眼，“要我没记错，您老今年都23了吧。”
“23怎么了，我这是事业有成的成功女性，不被儿女情长牵着，你小孩子懂什么？”连个丫头都骑到头上来了，敢情是让她跟慕枫那群人混太久也妖孽化了？
她的话却像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影蕊冷笑着反驳了，“不知道是谁有事没事就对着一张破沙发发半天的呆，还宝贝得紧，连碰都不给碰。”
请了影蕊之后，罗秦琢磨着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又买了处两房一厅，该换的都换了，就那张沙发她没扔了。“你知道那沙发当初买的多少钱，上五位数，我能不宝贝吗？”
“上五位数的沙发你买得下手，可够忍心的，罗秦没灭了你？”看在那沙发的价钱上没扔掉搬回去用那是情有可原，可沙发搬回去就是用来看的，连坐都不给人坐，就没道理了吧，关于那点事她不是没问过，隐约知道那么点，但是叶夕雅扯着扯着就总会绕到别的地方去。
“我怎么可能那么奢侈，那是姚诺珏买的。”
“姚诺珏？”影蕊倒是大惊小怪了起来，“那个姚家少爷，姚宿然的儿子？”
叶夕雅就不说话了，对着自己生闷气。
“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雅姐，他就是你心心系着的那人？”影蕊急忙追问。
“我说小影，我今天才发觉你特八卦不是？”抿抿唇，她那眼神要多凌厉有多凌厉。“我跟那人没关系。”
也不会有关系。
可对影蕊不管效，她摆摆手：“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跟他之间那点事。怎么着，你们在一起过？你怎么认识他的，怎么现在没一起了？”
“当年在店里拉着你手说你是小偷的就是他。”看你还上心不上心。
思索了半饷，她才恍然大悟，“就是他？看来你们还真的不简单！”
她懒得解释，“我都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雅姐，把我当笨蛋好不？瞎子都看得出来你那点心思，有时候常常没事发呆上一个下午，那表情活脱脱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宝贝，回到家就赖在沙发上，那眼神柔得能掐出水来，刚才一说到他，你那表情就跟金子一样，那光还闪着刺眼。”
她一怔，心里一慌，连忙否认，“人家比我小两岁，我就把他当弟弟。”
“现在姐弟恋多着呢，我说你要是因为这个过不了坎那你就太笨了，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要是人家也喜欢你，你就是绑也得把他绑身边，死活不管，爱了再说，爱到最后没办法爱了至少也轰烈过。”
“我说你不是还要约会，这都跟我在这扯半个小时了。”好心地，叶夕雅提醒道。
虽然知道她在扯开话题，影蕊还是急急地拿了包就要走，“晚上继续拷问，你等着。”
那道活力的身影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叶夕雅这才敛下神来，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可惜她不是影蕊，她是叶夕雅，她要不了轰烈地爱一场，她爱得小心翼翼，怕了一步就万劫不复，伤了她，也伤了他。那年的他走得决绝，连只字片语都没留下，回到自己的王国，继续他的童话，她继续守着她的店，平淡过日，之于他，她只会是一个过客，年少轻狂时的一时任性，再无关紧要，她却是困住，再也走不出来。
这样也好，这样也罢。
走在回去的路上，气温带着萧瑟的凉意，冰冰的冷。
手机夹杂着铃声响起，她接了起来，“小枫，怎么了？”
“雅姐你关店了吗？明天我休息，回去一趟，你叫上萧笑他们。”
眼看着都大学毕业了，萧笑已经在学校里实习任教了，楠随什么都不做，一混吃混喝混日子的主，罗秦则是听说进了一公司，职位的名称她记不得了，反正跟理财有关，慕枫还继续修着。“好的，最近天气冷，你多注意别感冒了。”
“你今天怎么婆妈起来了，那么关心我？”
这小子，叶夕雅恨得咬牙切齿，她这不就是想关心下他吗？
那边又开声了，“看在你那么关心我的分上，透露一消息，姚诺珏回来了。”
之前他去了美国，叶夕雅是知道的，天高皇帝远，这3年来没有音讯，一通电话，一封EMAIL都没有，其实她想想也是，他本来就是那么倔傲的人不是！
“他回来干什么？”下意识，她就问了。
“雅姐，你那么笨呢，姚家那么多产业在自己国家土地上，他都21了，回来接管也是正常的，罗秦还不是给他拉进去公司的，混得不错，刚刚罗秦说了，就在你那下飞机，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去接机。”
才21岁就承担那么沉重的一切，叶夕雅淡淡地又心疼起来，他们的距离就那么远。“他回来还不轰动啊，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我就不信你不想见他，我真就不知道了，他本来不也喜欢你，好好的就给你气走了。”
“都说了没那回事，不说了，我手机没电啦！”急忙挂上电话，她索性按下关机键，然后继续往回走。
说穿了，叶夕雅，你不就是个一自欺欺人的胆小鬼吗？
说到底，叶夕雅还是去了趟机场，当然，她不是去接机的，说白了点，是去偷窥的。
到了机场的时候她才猛地记起慕枫没有把他下机的时间告诉她，犹豫着她到底没有鼓起勇气打过去。
一想起慕枫那鄙视的表情，她就一阵恶寒，她还是没变，依然那么没有骨气呢。
然后她就在机场笨着呆着守了一个下午，到底没见到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拿出手机，她拨通影蕊的电话。“小影吗？我就不过去店了啊，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
“好的，快点回去吧。”破天荒的，她竟然没有趁机数落她几句，叶夕雅就觉得诡异了。
挂了电话，叶夕雅一阵惊乍，她这人怎么就这么失败，长期处于被压迫低层，这不都成习惯了，这可是可怕的习惯啊。
摸索着回到家里，叶夕雅开了门，天色微暗，她习惯性在玄关处脱了鞋顺手开了灯，一转身过来，手中的东西连钥匙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坐在她那宝贝沙发上冲她微笑着的不是她去机场等了一下午等不到的人嘛！愣了一会，她硬是把神拉了回来，咧嘴一笑：“嗨，好久不见。”
“叶夕雅，还是没变呢。”勾唇扬笑，姚诺珏狭长的眼扫过她。
3年一过，那种青涩的张狂已完全退去，不像之前戴着眼镜遮掩了少许锐气，他魅着流转的眼波荡人心弦，极致地诱人，她心里到底是有了欣慰，这孩子越来越有气质了。
“什么没变？”
“那个笑容……”他故意一停，“还跟花痴一样……”
瞧瞧，一回来就给她难看呢，叶夕雅正了正神色，“你怎么进来？”
“走进来的。”他这样答。
她当然知道他是走进来的，不过她还是换了个角度继续问：“你怎么会有钥匙的？”
“你店里的女孩子给我的。”
影蕊？叶夕雅感觉自己的面部表情开始抽搐了，“她还说了什么？”
他忽然就低低地笑了，笑得她头皮有些发麻，“说的倒挺多，我一时半会倒想不起来，不过听说你对这沙发还很宝贝？”
“那可不是，这沙发当初可贵着，我能不宝贝么？”冷汗已经开始冒了……
“哦，是吗？”他目光一绕，勾上她的，“连碰都不给别人碰？”
“我这不是怕碰坏了吗，那料子我自己都不舍得碰。”她怎么感觉他比以前难应付了，自己竟兜着对他解释了一圈。
“听说你这些年都没交男朋友，不会是因为我吧？”
“当然不是。”她立马否认，倒有点欲盖祢章的意味，“我是觉得单身真的不错，自由自在的。”
“叶夕雅。”他突然叫她。
她一怔，问道：“怎么了？”
朝她勾勾手指，姚诺珏示意她走过来，她倒也没多大想，就这样走近他。
“你……想不想我？”表情换作专注的认真，他朱唇轻启，吐出话来。
有一刹那的恍神，她几乎就要说想，淡淡的风轻吹过，凉意让她一凛，然后她又扯笑：“当然想，好歹我也照顾过你一阵子呢。”
他听罢脸色一沉，收了笑意，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从容，现在却轻易被她挑动了情绪，特想掐死她。“就你这IQEQ还想照顾人，不要别人来照顾你就不错了。”
远走3年，他几乎隔离与她的一切消息，一直跟慕枫有了联系，原本以为平静的心被挑动，才知道那种深入骨髓的思念挥之不去，他可以允许她不喜欢他，但是不可以允许她喜欢他却还要装着把他推开——所以他回来了，并且说什么都不放手。
6年时间，他花了6年时间肯定了对她的爱，并且定了决心。
他就是专门回来气死她的对不？叶夕雅突然就纳闷起来了，这孩子脾气怎么还那么拗。“你打算回来多久？”话说，她发现她还有一特长，就是遇上不想说的话题她能立马转到别的地方去，神吧！
“看情况，事情解决完就回去。”他一扬手，继续说着：“我又记起刚才你店里的女孩子对我说的话了，她说她家里有急事，要回去几天，这两天就麻烦我照顾你，所以我暂时会住这里。”
征求她同意没，这可是她家？“她是孤儿，哪有家？”说罢她拿起手机就要打给影蕊。
“对了，她还说她知道你会找她，所以她会暂时关机。”
按号码按到一半，听他这样说，她按掉手机，表情古怪得紧，影蕊那丫头是故意的。
“她还有什么交代的麻烦一次说完，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她决定了，英勇起义之后第一个灭的就是那丫头。
“她说……这房子隔音不错，让我们尽兴。”
一口气涨得紧，她安慰自己，算了算了，目前还有更大的麻烦，她不要自己气了自己，多不值得。“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意思就是他不可以住在这里。
“酒店我住不惯。”
她无语，“那这里借给你住，我自己找地方窝几天。”不可以动摇不可以动摇，她告诉自己，只要他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她心里的魔鬼会把她的理智吞噬，姚诺珏对她的影响太恐怖。
“自己一个人住不安全。”
两个人住更危险！“反正我不要跟你一起住。”
他了然一笑，“你怕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这样会让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若是在以前，叶夕雅一定会回答“你觉得是这样就这样吧，你高兴就好”，事实证明，一个人在在意的人面前，都会变得不像自己。“反正就是不行。”说什么她也要勇敢一回。
“决定权在我这，你没得说不。”轻轻地笑了，他继续道：“你知道我想要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到，我有那个能耐，你知道的。”
她当然不怀疑，这家伙，嚣张也不是没来由的，于是她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然后他回答了一句让她差点气吐血的话，“无聊，逗你玩着。”
“我回房去了。”
“你收拾下，等下陪我去吃东西顺便买点日用品。”不用怀疑，这完全是没有得反抗的语气。
没有应腔，她关上门，然后用力的对自己深呼吸。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才是一会的时间，便让她乱得不知了分寸，明知道她到底是狠不下来拒绝，他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宣布她没后路可退。
到底已经不是个孩子，不是以前的他了！
相安无事地处了一个晚上，叶夕雅倒是一夜无眠，一直翻到凌晨三点才累极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屋子里哪还有姚诺珏的影子，要不是桌子上还放着他的电脑，她估计还要以为是昨天做了个梦。
简单地梳洗过后，她收拾好屋子正准备出门，手机突然响起。
“醒了吗？”听这声音，这问句，除了姚诺珏还有谁。
“额……醒了，你早上那么早出门吗？”
“嗯，我在公司。”
她差点忘了啊，姚诺珏回国可是有正经事的，“我早上睡熟了，连你走我都不知道。”
“呵，那正好，我在电脑上有个U盘，你能帮我送到公司来吗？”
叶夕雅回头看了看那台电脑，果然看到了姚诺珏说的那个U盘，“额……我没去过你公司，不知道在哪。”
“罗秦的公司。”他直接点明，“我在公司等你。”
还没等她应和过来，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那估计是有很重要的资料吧，心下想着，她拿着U盘出了门，摸索着到了他所在的公司大楼。
姚氏涉及面广，只要是能赚钱的，都能搭上个边，所以说是公司，大部分都是姚氏投资操控的公司，没有打着姚氏的旗号，都是独立注册的公司商标所属，所以根本衡量不出姚氏是怎么样的一个规模。
走到前台，叶夕雅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找姚诺珏，她总不能直接开口就找姚诺珏吧，更甚至她并不知道他在这公司真正到底是干什么的，才是这样想着，一个穿正式黑套装的女人向她走过来。
“你好，请问是叶夕雅叶小姐吗？”
她点头，应和，“是的。”
套装女人对她笑了笑：“姚执行让我来带你上去，这边请。”
叶夕雅头上一汗，这姚诺珏该不是连她什么时候到公司都知道吧，跟在套装女身后，她们乘VIP电梯直接上楼。
这层楼不属于办公场所，会议室，会客室居多，估计是高层聚点的地方，姚诺珏的办公室则在一个回旋后，在接近门口的时候，套装女停下脚步：“姚执行在这里面，我还有事忙，叶小姐你请便。”
“麻烦了！”瞧瞧，这服务态度，没得挑得不是！
姚诺珏的办公室与一般电视上演的无异，只是多了一些奢华，宽大些而已。
从包里拿出U盘，她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你要的U盘。”
他却是只是淡淡扫过一眼，然后随手放在一边：“刚好中午，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你那个U盘不是急用吗？”看他样子怎么似乎是无关紧要的。
坐在软皮椅上他微微一笑：“我有说我这个U盘是急用的吗？”
“不是急用你怎么叫我送过来？”叶夕雅无语，他是无聊过度逗她玩呢？
“我肚子饿了，想找你陪我吃东西，刚好顺便……”听听，这理由多么理所当然，亏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再说了，家里不是有电脑，要是真急用，我直接让你文件传过来得了不是，还是你自己根本也想见我？”他话锋一转，饶回她身上。
这妖孽功力不浅，她终于承认自己不是他对手，“我刚才不是刚睡醒犯着迷糊么，您老要是没事小的先告退了啊。”
此妖危险，生人勿近！
“我饿了。”他宣告。
他饿是他家的事，跟她说干嘛，于是她很有骨气地转身，没听见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去‘中华食府’吃可好？”话音一落，他成功地看到她回过身来。
“那里面的东西可是天价，你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不是？”
“那你说去哪吃？”他微偏头，询问道，眼睛里闪过丝丝狡诘。
某人丝毫未察觉，“绿因阁，那里的东西好吃，而且不贵。”
“那好，走吧。”诡计得逞一笑，他盖上电脑，向外走去。
她一下才反映过来，心里那个悔啊，恨啊，只能含着眼泪默默地跟在他后头……
吃过午餐，刚好接近正午1点多，从餐厅一走出来，便见得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眼前，叶夕雅一怔，不解地看着姚诺珏。
“不介意陪我去个地方吧。”绅士地打开一边的门，他含笑问道，阳光洋洋洒洒度了他一身的光亮，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心一窒，避开他的视线坐进车内。
路程不远，破天荒的他一路未曾开过口，自认识以来，他们之间鲜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候，他永远会不依不饶，会对她发着少爷脾气，会对她固执任性得像个小孩，会嚣张得让她无言以对，到底不是从前，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孩子。
一路的景色过来，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偏过头思考，心中一惊。
“到了。”他伸手过去，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说道。
她看着他，很久，然后点点头，下了车。
入眼的一草一木皆以熟悉的姿态显现着，有些过往就这么淬不及防地一下子在脑海中重播，她猛然间有点想哭的感觉。
这是她的家，曾经的，与爸爸一同生活17个年头的家，不大，不豪华，不奢侈，却是曾经最温馨的地方。
“进去吧。”拉过怔着的她，他朝里屋走去。
房子大概没做过什么变动，冷冷清清的空荡，除了少了几件摆设品，一切大概都跟6年前离开时差不多。
“这个房子6年前被法院拍卖，买主买下来之后一直没入住，一直空到现在，兜转几圈我拿了下来，而屋子里的大概，我也是只恢复了大概的样子。”
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她哑着声音，问道：“你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了？为什么？”
唇边有着笑意，却是不同以往的嚣张，甚至是带着点她所不知的……深情，他开了口：“这个房子，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房子，可是对你而言的意义，应该是很重大的吧，我想你应该很希望拿回这间房子，毕竟这是你过去唯一的回忆。”
她愣了下，“这房子……很贵吧？”其实回忆只是一个形式，她有心记住的一切，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只是，他想的是什么？
“我并不是奢侈，并不是认为钱能买到任何东西。”他的眼淡淡扫过她，看得叶夕雅一阵心虚，她的确是这样想他的没错。
“我只是在以我所能及的能力下，去做我认为有意义的事。”
她看着他说着这话时带着微微认真的侧脸，心下一恍，她从来都是这样的认为，却忘记，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这些想法，根本一点也不小孩子，她甚至，一直以来都在忽略他的思想。
姚诺珏，从来都不是孩子，从来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困住她，伤了他。
她在想，在那年他深沉要求着她喜欢他的时候，是怎么样一种心情，她错过的是怎样一种感情，伤害的是怎样的心。
“我希望你能收下。”他继续说。
我希望你能收下——他说的是，希望她能收下，而不是要她收下，不是要求，是征求，她突然就明白了他的小心翼翼，她一直不敢靠近碰触高高在上的他，他却是在害怕着自己的高高在上。
她突然觉得一直以来困着自己的那些东西多么可笑。
“谢谢你，姚诺珏。”太多的谢谢，还有太多的抱歉……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对她说出那些话，理智却抢在了跟前，他已不是3年前的他，不复那么冲动，她的性格一向温吞，他要的，是她永远一辈子在他身边，所以不能操之过急，他还有时间……
“我们回去吧，我还是喜欢你被我气得说不出话又必须隐忍的样子，我怕你等一下一个冲动要对我以身相许了。”潇洒地一个转身，他噙着笑意往走去。
这人！叶夕雅纳闷了，敢情他的志愿已经转变成欺压她这个低无资产阶级？
他颀长的背影很是优美，她跟在后头，就这样小步跟着，第一次发现他的肩膀，很宽，他的个头，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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