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水般流逝,眨眼功夫,三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坊市间的传闻渐渐平息,神秘的少女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李家众长老对此也三缄其口,对外并无消息传出,只有姚家还在暗暗关注着此事。李瑶儿某次外出时,假装路过符满堂,发现店铺中伙计已经换人了,估计上次事件,姚家对此人进行了处理。见此她倒是暗暗放下了心,大方的从店铺外穿过,反正上次见过她的人,也只有姚叶和那个伙计而已,姚叶一个炼气期修士总不可能随时都待在店铺内。
李瑶儿这三个月的生活,还是非常有规律的,上午在外丙传功室上课,午饭后,在演武场上练习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就是在房间中炼制符箓。
自从长老会在议事殿中传召她以后,回到院子,制符所需的符纸,符笔和兽血都蕴含淡淡的灵气,就由执事堂中的执事送到了她的手中,可能是考虑到制符的成功率的问题,长老会提供的材料多出了两倍,不过如果换成另外一个制符师来炼制的话,大概成品也就是所要提供给家族的那些了,不得不说,家族里那些个长老也不是傻子,倒是盘算的好,不过众长老确实错算了李瑶儿制符水平。先不说她是制符术是得自于仙台宗传承,以她在俗世前,在制符术上全心的沉浸请其中,又经两世而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自是一般制符师不可比的。
执事堂中的那名执事,名叫李才翔,每十天过来取一次符箓,李瑶儿渐渐跟他熟了起来,便跟他打听了一些坊市中的事情,他们这些执事经常都会被派出去办事,对外面的事情自然也更加了解,李瑶儿也不吝啬,每次都会私下里给他一些一品符箓,李才翔也乐得跑这趟差事,本来事情就简单,又有额外的好处,对于李瑶儿询问的事情,更是知无不言。
李瑶儿给家族制符这事,不宜让外人知道,除了给家族炼制的符箓,多出来的一些一品符箓拿出来,寄放在李家的符箓铺子中代卖,当然铺子抽取一定的佣金,就算是这样,这三个月的时间,也让她积攒下来了几百块下品灵石。看着这三个月来的收获,李瑶儿不禁微微一笑,不由得想到三个月前,和猥琐老头的那次谈话。
那日,猥琐老头一语道破她的身份,李瑶儿倒也并不是很担心,以她二品制符师的身份,家族那些长老,即使对她的父亲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在明面上刁难她,只要她多留意,应该不至于将自己陷于险境。不过,对于猥琐老头的这种态度,李瑶儿还是很好奇的,这个猥琐老头在说道她跟李慕云相似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些许黯然。
李瑶儿脸上不见异色,心里面却跟猫挠了一样,但是她并没有说自己很想知道,因为她知道猥琐老头自己会忍不住,先说出来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你什么秘密?”当猥琐老头,像是钓鱼一样,吊着李瑶儿胃口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瑶儿毫不犹豫的就说道:“你愿意说就说吧,我听着了。”
猥琐老头当下也不拖沓,索性直接说道:“你父亲是我看着长大的,原本我并不看好他,以他三灵根的资质,想要筑基绝不是易事。突破筑基跟突破先天不一样,有灵根只需要自己够努力,就能成为炼气期修士,而要从炼气期筑基成功,光靠努力是不够的,要不是他自有机缘,说不得,现在还在为了筑基苦苦挣扎。当年,家族中多数人,都以为是由于我的偏宠,你父亲才能突破筑基,众人对于他自然也就更加苛刻。”
李瑶儿从没见过猥琐老头这个样子,实际上,猥琐老头看起来,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只是给人一种老迈的感觉。
“那您是前任族长,我父亲的爷爷咯?”李瑶儿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在李六口中,威严十足的老族长李浩君,她父亲的爷爷,在族中一句话能断人活路的人,这全完与她想象中的形象相背离,而心中对于老族长的恐惧,一扫而空。
“臭丫头,当日我让你叫我一句太爷爷,你真当是我喜欢占人便宜么?”李浩君假意怒斥,眼中却有些踟蹰,接着道:“对于你父亲,我确实有很多愧疚,不曾给过他什么,却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想把家族的担子压在他身上,对于他的反抗我当时很生气,做为李家的筑基修士,既然没有入宗门,为了家族的发展,接受由家族安排的双修道侣,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老头顿了顿,讪讪道:“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才想明白,是我对于此事太过强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我的意愿来行事的,这两年卸了族长的担子,日子倒是过得越发的惬意了,偶尔还能发现些有趣的小东西。”
李浩君说完,眼神玩味的看着李瑶儿,好像她就是自己口中有趣的小东西。道歉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他愿意对当年的事情表态,就已经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李瑶儿也不是非要听到他道歉的话,对于李家的没落多了丝了然。以老头这样完全凭自己喜好,来行事的性子,李瑶儿很是怀疑当年他是怎样一直撑着这个家族,还好自己回家族时,他已经不是族长了,李瑶儿暗自庆幸这,她可不想重复一遍父亲走过的路。
“我知道你的秘密哦!”老头态度一转,话题就扯开,李瑶儿顿时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啊?”
“我说你这小丫头身上的灵气流动怪怪的,原来已经突破先天,却躲在这外堂来做什么?”
“你说的这个秘密已经不算秘密了,估计不过一天时间,整个长老会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李瑶儿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像是自己说的是今天吃了几碗饭似的。
“什么?这么有趣的事情,居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猥琐老头反应有点大,显然被李瑶儿的话打击到了,他来到这外堂,当个授课长老,是因为感觉到自己无望结丹,寿元又将尽,所以才来到外堂,看着这些孩子们,顺便来找点乐子。
时过三月,李瑶儿偶尔想起,还是觉得那猥琐老头不靠谱,性子还别扭。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制符,心中原有的那点忿然,也平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