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楼是自己最为最视的后方,收集情报这里算得上首选之地,若碧佑真嫁了人,碧沁也应该能挑起这个重担。
星月思忖着,回到大殿之中。
此时高台之上,已换成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正边抚九弦古琴,边引吭高歌。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像是女子在思念情人,说不尽的幽怨。
歌声幽幽,慵懒、空灵,婉如天籁;那古琴音质清脆,真如珠落玉盘。
琴声、歌声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女子更是眉目如画。蹙着的细眉,清丽的脸庞,加上瘦肩、纤腰,顾盼间眼眸如水流转,让人不自禁地想把她拥入怀里,却又生怕惊了如此脱俗天人。
不错,花娘的眼光真是独到。明明一首媚俗的歌曲,竟被演绎得如同阳春白雪般雅致。忘川楼这个风月之所,也因这样的才情女子,格调提升。
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在这风月之所,会使留连在此的男人们忍不住的怜惜之情高涨。
歌罢,白衣女子盈盈施礼,袅袅婷婷迈着小碎步离开。
歌声兀自绕梁,全场静默,接着整个忘川楼沸腾了起来。星月唇角带笑,如此生意兴隆,也不枉费自己辛苦两年,为这楼费尽心血。
而阿斯雷总算是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大殿,他年轻的脸庞,像是红透了个苹果,似是还沉浸在天姿国色的小凤凤的柔情之中。
“凤姐姐让我送一件东西给你。”阿斯雷摊开手掌,一方雪白丝帕赫然躺在他的手心。
星月愕然,看到阿斯雷眼神清澈,明白他没私自看过。打开丝帕,上头两行娟秀小字——凤凤感激救命之恩,更钦佩掌握忘川之力,只愿不当商品,能自主选择终身之事。
轻笑,无言。这丫头显然误会了。忘川楼现在全由花娘和小凤凤支撑,自己怎么会把小凤凤许给阿斯雷这傻小子?再说,即使真要当商品,也会把她许给有利益瓜葛的人,阿斯雷暂时还不配。
至于自主选择,她低头,同是女人,多少心生怜惜。纤手沾着红酒,飞快地写下几个字。
招了侍者,把丝帕送给小凤凤,她拉过依旧没有回神的阿斯雷。
“走了,兄弟。”星月带头向外走去。今晚该要好好休息,明日起便要跋山涉水去往奥尔及利亚。
做为星陨大陆最为繁华的贸易场所,君生国帝都的夜生活极是热闹。
灯红酒绿,处处奢华,巡逻的城卫军也是仪表威严,盔甲冷冽,大国风采铮然。
“咦?这包袱里装的是什么?”阿斯雷疑惑地指着挂在星月身后的背包。
“家里人给的衣服。”星月笑笑,不好意思地道:“我母亲老把我当小孩,生怕我穿不好,临去奥尔及利亚也要帮我备上大衣。其实真不需要,军装挺好的。”
阿斯雷上下打量了番星月。他个头不高,身子纤细,五官更是精致得像是画上的美女,虽然穿着整齐的军装,也显得有些娘气。
说到画上的美女,阿斯雷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股错觉,常在无意间把星月当成了女人。
不过,自从取笑星月像个女人后,星月一招背摔,把他摔成狗啃泥。从此,他再也不敢说这话了。因为,哪有女人会有那样的神情,像是要吃人似的凶狠。也不会有女人,有如此大的力气,摔自己,就像在摔个洋娃娃。
看到阿斯雷眼中闪过的一丝异色,星月背着手,阴笑着,眼神闪过一丝厉色:“怎么?皮又痒了?”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阿斯雷惊恐不已:“不敢,不敢。”他心中腹诽,原来长得跟女人一样漂亮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比如星月,比如那个始终板着脸的子于……
“当兵有什么了不起?当兵就能抢别人女人!”不甘而绝望的声音,在左侧的巷子里响起。
几声“啪啪”的巴掌声响起后,那个男人大呼小叫起来:“星陨大神啊,惩罚这些狗、日的新兵吧!”
“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帝都!”女子的声音像是被惊的小兔,颤抖着,惶恐着。
接着声音一沉,显然出声的两人被捂住了嘴。
星月和阿斯雷对看一眼,向着左侧走去。
“大哥,今晚的新兵狂欢,我就猜到会有什么乱子的。”阿斯雷小声笑道:“我多厉害,一猜就猜个准。”
厉害个屁!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吧!星月撇撇嘴,向着远处正要走过来的城卫招手,接着一头钻进有些黑的巷子之中。
城卫军向来归监察厅所有,而这些新兵都归流风明。监察厅的若兰家族,跟流风家族向来不合,若兰斯安可更是对清月一见钟情,对流风明颇多嫉恨。新兵若是落在他手上,不知会闹得怎样的大发。
哈,有好戏看了。星月笑容满面,对于若兰斯安可和流风明,她都十分熟识。帝都皇族学院,是公爵以上的后代,才能进入学习。她与这两人,从小一块长大。这两人跟她一起,算得上皇族学院的铁三角,可清月越发窈窕之时,这两人就开始明争暗斗,打得不行。
她很疑惑,自己跟清月这个大姐长得极像,怎么就没有别人追求?就连骄傲得跟个孔雀似的朔月也有着众多追求者啊!
她摇头,见场中一共有四人。
两个像自己一样穿着草绿军装的新兵蛋子,一个掌掴着身着锦服的少年,一个则“嘿嘿”笑着,目露淫邪之光,把一个少女逼在墙角。
那少女的身子被新兵蛋子(简称新兵甲)所挡,看不清楚长像,但穿着暴露,两条雪白的大腿像是在勾人一般,被月光一照,肉香扑鼻。
谁让你穿这么少的?这大冬天的,还露着两条大腿!星月看城卫还没来到巷子中,而新兵甲显然已经脱下长裤,正欲挺身。
不能让他糟蹋这个女子!本来只想看热闹的星月说道:“阿斯雷,去把城卫引过来。”
“好咧!”阿斯雷小跑开去。
星月心道,这两个新兵蛋子倒还真是冷静,在城卫不时巡逻的帝都,居然敢下手糟蹋女人。不过,他们还算聪明,捂了两人的嘴。
两个新兵蛋子听到有人声,连忙回头,看一个身材纤瘦的新兵正盯着自己,不由心头火生。
一记拳打在锦衣少年头上,少年立即昏迷。
少女身子瑟瑟发抖。
新兵甲说道:“一个兵去找城卫了。不过我也得先爽一把。”
“爽个球!你的持久力就这么差么,一两下解决了,还不如自己洗澡的时候撸管呢?”刚把锦衣少年击昏,新兵乙转身向着星月攻去:“换个地方,我们一起爽。你先走,我解决完这个管闲事的新兵,马上走。”
谁解决谁?星月身子一旁一让,新兵乙的拳一拳落空。
“你是哪队的?马步都不扎实?你们小旗,怎么操练你们的?”星月调笑似的,两手轻轻往新兵乙的大腿一扒拉。
“砰”,一声轻响,新兵乙倒地。
“他、妈、的!”新兵甲骂道:“你没吃饭呢,还是没吃饭?连一个这么瘦弱的新兵都打不过!”
狠狠地在那个暴露女孩的胸上连抓几下,意犹未尽地把她敲晕。新兵甲提起裤子,简单地打个结,向着星月猛冲了过来。
新兵甲个头比星月高了一头,粗壮的胳膊快有星月的大腿粗了。他低吼一声,直直向着星月喉咙锁去。
军队中训练的招术,都没有花招,简单的攻人要害。
星月一惊,这新兵甲比那软脚虾似的新兵乙难缠多了,动作快,力道大。
避无可避,星月只得飞身向着新兵甲的快速伸来的手连踢。
“喀!”一声脆响。
“妈啊!”新兵甲杀猪一般地尖叫起来:“我的手断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