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四姑娘才多大的年纪，这么一顿板子打下来，怎么可能受得了？”何氏看都没看一眼还在嘤嘤哭泣的吴氏，对着季二老爷软语安抚道。
跟在何氏身后的是孙姨娘，看到雨默跪在地上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的模样，孙姨娘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孙姨娘这段时间一直得宠，保养的也好了许多，颇有一些眉眼如黛的样子，比起吴姨娘的艳丽多了几分柔弱，孙姨娘无声的用一双泪眼望着季二老爷，看的季二老爷慌忙的哄着“晚葭莫哭莫哭，是我不好，这不是一时气急，以后万万不会了。”
孙姨娘拭泪轻轻抽泣道“老爷光想着五姑娘，吴姨娘说什么老爷就信什么，难道四姑娘就不是老爷的孩子？四姑娘一个女孩家，这要是被打了板子，以后长大了这叫旁人要怎么议论？”
“孙姨娘这是什么话。五姑娘伤成那样！难道还是我随口胡诌的不成！”吴姨娘恨恨的反驳，不依不饶的对着季二老爷道“老爷，五姑娘可是你最喜欢的女儿啊。”
何氏在一边冷眼看着，眼见着吴氏被扔在了一边，这才上前道“老爷，这吴姨娘说五姑娘被四姑娘打伤了，咱们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如叫了下人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季二老爷连连点头“对，好好问一问。”说着，对着孙姨娘道“晚葭，要真的是锦绣说了谎，我定不会姑息可好？”
这话一出口，一边的吴氏脸色一白。
不多时，两个小丫鬟就被带了过来，何氏冷眼看着两个人道“是你们说四姑娘弄伤了五姑娘的？”
“太太……太太开恩……”
“要我开恩没有用，说说吧，四姑娘是怎么弄伤的五姑娘？”何氏不紧不慢的问着，季二老爷则有些不耐烦。
其中一个小丫鬟磕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何氏怒斥“不知道吴姨娘怎么就一口咬定是四姑娘伤到了五姑娘？相差不过一岁的两个小娃娃，竟然就能弄伤了！你们一直跟着五姑娘伺候，不明白事情就赖在四姑娘身上，小小丫鬟也敢欺主？来人，给我拉下去打到她们说实话为止！”
“太太饶命！饶命啊！是吴姨娘！是吴姨娘看到五姑娘受伤昏过去一口咬定是四姑娘错让我们找了老爷过来的！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太饶命！”
这话一出口，季二老爷脸色一下子就难看的不行，吴姨娘这时候也连哭都顾不得哭了，跪在地上拉着季二老爷的衣摆哀求道“老爷……老爷我只是太担心五姑娘了……我，我是太心焦……”
“也是，五姑娘是吴姨娘生的，不过这也真是委屈了四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何氏淡淡的道，季二老爷本来看着吴姨娘的样子又有了些动摇，孙姨娘也跪在那里哭道“老爷，这五姑娘是吴姨娘的心头宝，难道四姑娘就不是妾身的么？妾一直不多求什么，吴姨娘却总是咄咄逼人，老爷，与其如此，不如老爷把我和四姑娘一起挪到庄子上吧……”
孙姨娘这些年来对着季二老爷都是淡淡的清冷样子，就算是生了四姑娘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何曾这样可怜的这样求过？季二老爷急忙把人扶起来揽在怀里安抚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哪里有错，好了好了，你委屈老爷都知道，莫要再哭了。”
何氏看着季二老爷对着孙姨娘百般怜爱的模样，心里恨得不行，手里的帕子都揪成了一团，面上却为难道“老爷，那您看这吴姨娘？”
季二老爷随意的摆摆手道“你看着办吧，这内宅的事情夫人做主就是。”
季二老爷被闹了这么一场已经是不耐烦的很，对着何氏道“我还有事情处理，这里的事夫人看着办好了。”
等季二老爷出了院子，何氏才露出一个冷笑道“来人，送吴姨娘回她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吴姨娘再出来，至于这两个丫鬟，连主子都伺候不好，留着还有什么用，叫了牙婆过来带了出去卖掉。”
院子里哭声顿时响成一片，两个丫鬟被堵了嘴拖了出去，吴姨娘则嘶声冲着何氏道“太太！你不可以这样！我是老爷的宠妾！我是老爷最喜欢的妾室！老爷不会同意的！”
何氏冷笑，淡淡道“放心吧，老爷不会记得你的。”
等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孙姨娘已经把雨默搂进了怀里，不住的摩挲着雨默的头发道“姑娘，姑娘怎么了？受惊了吗？姑娘没事吧？”
雨默乖乖的摇头，靠在孙姨娘的怀里不做声，觉得孙姨娘身子都在发抖，这件事情确实让孙姨娘受了很大的惊吓，这个女儿她一直放在心尖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个宅子里坚持下去。
“姨娘别担心，我没事的。”
听了雨默的话，孙氏反而眼里蓄满了泪，何氏在一边看着，语气和蔼道“好了好了，死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会儿请个大夫进府来好好看看，孙姨娘也别担心了。”
孙姨娘起身福了福“多谢太太。”
何氏点点头，领着丫鬟们也离开了院子，孙姨娘这才松了口气，抱着雨默进了屋子，一进去，巧儿喜儿明鸢明鸾就都跪在了雨默面前，磕头道“姑娘开恩，奴婢们护主不利，请主子惩罚。”
雨默只是把脸埋在孙姨娘怀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受了惊的下孩子一般无二，孙姨娘拍抚着雨默的后背道“好了，幸好姑娘这次只是虚惊一场，要是姑娘再有什么事，不说是太太，就是我也是要好好的罚你们的。”
“谢姨娘开恩！”
孙姨娘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我和姑娘说几句话。”
等屋子里只剩下孙姨娘和雨默两个，孙姨娘紧紧地把雨默抱在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的默儿……是娘不好……娘竟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雨默深深埋着头，小小的手掌慢慢攥成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