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别着急,鲁旅长被谁扣了?”
刘汉翔眉头拧成了一个山,甚是着急,不等君天行说话,就拖着他往电梯走;君天行急忙问道。
“元大都水乡温泉养生会馆!”
刘汉翔回答道。
“会馆?鲁旅长去那儿干啥?咱们军区医院不是有专门的按摩医师吗?”
君天行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这句话说完他就后悔了——堂堂一名陆军上校的想去哪去哪,行踪岂是他一个上尉能打听的?
“老鲁腰不太多,在军区医院看过好几次,一直不见好;前段时间有一名退役的战友过来看老鲁,就向他推荐了这家会所,说效果很不错;今天得了空,老鲁就去了……嗨——小君,你刚回来还没见特训营那帮战友吧?你赶紧去吧!这事小事儿,我一个人去就行!”
堂堂京城卫戍部队的上校军官被人扣了那还了得?刘汉翔刚才是急火攻心,见到君天行就顺手抓了壮丁,此时冷静下来,顿时反应过来,找君天行不合适——他们特训营的这帮狼崽子都无法无天惯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干;要是带他们过去,恐怕就不是要人,而是打人了!因此,他话锋一转,直接下命令,不让君天行掺和了。
鲁旅长被扣了十有八九要表明身份,就这样那帮孙子也敢扣人,肯定有所依仗!不行,政委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君天行出了旅指,心头一转,顿时感觉事情不妙,连忙快步向特训营跑去。
“赵营,不好了!刚才我去旅指碰到刘政委,政委说鲁旅长让元大都水乡温泉养生会馆给扣了!现在那边还没放人!”
君天行在健身房里找到了赵无极,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什么?”
赵无极此时正在给两个用拉力器比试力量的士兵做裁判,一听这话,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怒道:“麻辣隔壁!欺负到咱们头上了!集合,集合!”
特训营里的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赵无极一声令下,没过一分钟,全体指战员全幅武装,都集中到了健身房。
赵无极说道:“鲁旅长让人给扣了,怎么办?”
“抢回来!”
“谁啊?揍他丫的!”
“****先人个板板!还说啥子嘛,****个龟儿子!”
……
特训营里的这帮家伙整天训练,一身精力无处发泄,憋的见墙都想撞上两脑袋,此时听到鲁旅长被人扣了,登时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嗷嗷乱叫。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部队就是这样,只要你来到这个大家庭,大家就全部都是亲密无间、血浓于水的好兄弟,这种情谊不是靠嘴说出来的,而是通过一次次训练,一次次战斗,用血和汗培养出来的,可以安心把生命托付给对方的情谊!众人听到战友被扣了,哪能不气愤?哪能不觉得屈辱?全都怒不可遏,那感觉,比自己受了欺负还要火大!
“出发!”
赵无极一看士气可用,大手一挥,喊道。
“我带路!”
自己的这帮战友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让他们领队,恐怕还得扒地图,要是再转上两圈,黄瓜菜都凉了!因此,连忙喊了一嗓子,率先上了车——不是战士们不熟悉地形,而是这个会所实在太小了,没什么军事价值!
君天行刚打着火,“噌”“噌”“噌”几条人影就蹿了上来,定睛一看,副驾驶上坐的是赵无极,后排挤着四个人——张强、戚维辰、宋大明和邵捷,车门没关,何翔还一脚踩着脚踏板,试图往里挤!
“我说哥哥们,你们全幅武装,上来四个就都快挤成麻糖了,第五个准备坐哪儿?”
君天行右臂搭在椅背上,拧着身子看向车下的何翔,苦笑着问道。
“后面!”
邵捷一眼看着何翔,一眼咕噜噜地看着君天行,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嘞了个去——”
君天行无语了——枭龙车第三排确实能再上一个人,不过不是坐,而是躺!
他将目光看向赵无极,想让他发个话,谁知道赵无极只顾着摆弄导航仪,寻找元大都水乡温泉养生会馆,头都不抬!
最终,何翔还是挤到了第三排。
一行人,一辆枭龙,两辆吉普,两辆军用运输车,呼啸着驶出驻地,绝尘而去。
京城品质好的温泉大多位于外西北城区和南部区县,因此,各种温泉SPA、疗养馆也都大多集中在这两个地区。元大都水乡温泉养生会馆位于外西北城区,占地规模颇大,是一栋印度风格的圆顶挑檐格窗式建筑。此时已是傍晚,会馆里灯火通明,停车场里停满了车辆。
“嘎——”
五辆车在会馆前面一字排开,将正门堵了个严实。
“先生,停车场在那边,请不要堵塞正门,谢谢!”
一名身穿印度服饰的侍应生快步跑过来,不卑不亢地对君天行说道。
“这就是元大都水乡温泉养生会馆吧?”
君天行按下车窗,微笑着问道。
“是,欢迎光临!先生,请您把车停到停车场;如果您这就要下车,我们有代泊服务!”
侍应生说道。
“是就好!”
君天行一挑眉毛,回头看向赵无极。
“下车,封锁现场!”
赵无极板着脸,左手一拍座椅扶手,右手按着耳麦,沉声说道。张强、宋大明等五人立即开门下车,同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无数手持微冲的特训营战士鱼贯而出,二十多人依托车辆形成防御工事,四人把门,谢绝客人入内;剩下的一窝蜂的涌进大厅,按照平时训练的城市战要求,控制了建筑各个区域。
“先生……先生……您……”
侍应生吓的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个两个字以上的词组。
赵无极推门下车,大步走向大厅;君天行也下了车,一拍目瞪口呆的侍应生的肩头,说道:“咱们也进去吧!”
战士们速度很快,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控制了局面,包房里的客人一律不许外出,大厅里的客人全都被请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休息,所有的服务员、按摩师、大堂经理等全被集中到了大厅中央。
“你们干什么?!告诉你们,我们是合法经营,你们无故干扰我们会所的正常经营,属于违法行为,要负法律责任!……我们会所的会员都非富即贵,我们老板是……啊——”
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西服,胸挂大堂经理胸牌的地中海对身后推推搡搡的战士张牙舞爪地斥责不停,那名战士眼睛一瞪,抬手就是一枪托,砸的他一声惨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赵无极眼神极其犀利,一扫大厅,没有发现鲁雨建的身影,脸色更加阴沉,走到地中海身前,咬牙问道:“鲁先生在哪儿?”
“你就是带头的?你知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你们这种非法行为要受到法律惩罚!”
地中海抬手理了理油光可鉴的头发,又费力地摸了摸手背,一脸正气地说道。
“监控室?”
赵无极脸色阴沉,不理会地中海的叫嚣,按下了耳麦。
“已控制监控室!”
耳麦中传出一名战士的声音。
“寻找鲁旅长!”
“是!”
地中海一听对话,登时急了,不顾背上疼痛,上蹿下跳,指着赵无极的鼻子急头白脸地嚷道:“你们是土匪!这是私人财产,你们不能乱动!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去你妈的!报去吧!”
赵无极眉头一皱,抬腿就是一脚把地中海踹了个屁蹲。
“喂——老板……咳……咳……有人来砸场子……哦,好,好!”
地中海坐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摸出了手机;挂断电话之后,在侍应生的扶助下站了起来,斜视赵无极,冷笑道:“我们老板一会儿就到,你们就等着吧!一个小旅长,嚣张个屁!”
君天行其实早就通过君小明找到了鲁雨建——只是被关在洁具间限制了人身自由,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一个大堂经理就如此嚣张,平时欺压良善的事情肯定没少干,不引出它的后台,不把它连根拔掉,这趟就白来了!除恶要务尽!
“主人,又有人来了!”
君天行饶有兴趣地看地中海表演,一会儿义正辞严,一会儿危言恐吓,一会儿趾高气扬。突然,君小明在他脑海里说道,同时还递上了那人的影像。
坏了!政委来了!
君天行一看,登时暗叫不妙——政委一向都是做思想工作,干的都是和稀泥的活,要是让他进来,对方道个歉,他肯定就要劝鲁旅长息事宁人,这把火肯定烧不起来!不行,还得再加一桶油!
“老张,老宋,你们随我来!”
君天行一挥手,转身就走;张强、宋大明二人看了一眼赵无极,赵无极挥了挥手,示意快去快回,他们两个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七扭八转,三人来到一间挂着“洁具间”门牌的房间前,君天行对张强说道:“老张,踹门!”
“好嘞!”
张强还真不含糊,后退两步,一记侧踹,只听“嗵”的一声闷响,门锁附近被踹出一个大窟窿,门“咣啷”一声撞在墙上,“啪嗒”一声歪倒在地。
“鲁旅长!”
张强朝里面一看,惊喜地叫道。
君天行也随即跟了进去,只见鲁雨建一身便服,冬装敞开了怀,眼圈青紫,裤子上有几个鞋印,正坐在一具放倒的白漆铁制货架上抽烟,面无表情。
鲁雨建见三人进来,“嗯”了一声,冲君天行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旅长——”
正焦急地等待监控室答复的赵无极见到鲁雨建,眼前一亮,大叫一声迎了上去:“您没事吧?”
“这几个小瘪三还伤不了我!”
鲁雨建说着朝四个身裹白布、头戴红布、胸前挂着“保安”胸牌瘪三模样的家伙指了指。
“带下去,好好招待!”
胆敢殴打我们旅长……赵无极两条粗重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大手一挥,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我没有……”
“是经理要我们……”
……
见鲁雨建被众星拱月似的拥在中间,那四个人当即就哆嗦起来,大声分辩;六名战士上前,一人夹一个,另两个在后面用枪托招呼,不顾四人求饶,把他们拖进了走廊。
“鲁旅长,下一步行动,请指示!”
赵无极见鲁雨建安然无恙,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虽然胸中怒火未消,但心已经放进了肚子里,沉声问道。
“给我……”
鲁雨建环视大厅一周,正要下令,政委却到了,快步跑进大堂,打断了他的话:“老鲁,你没事吧?”
这时,门口又响起一道刹车声,一个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哈哈——这位就是鲁旅长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