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雨建一声令下,特训营的战士们立即展开了行动,逐层清人;只是元大都水乡温泉养生会馆占地规模颇大,一时三刻之间倒也不易清场。
“等等!”
王满堂见鲁雨建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脸面,心里就动了气,可他城府极深,心有不满也脸色不变,淡淡的微笑着,柔中带刺地说道:“鲁旅长,这件事是我手下的人做差了,我向您道歉,可您这样搞,以后我们会馆还怎么做生意?搞这么大动静,对您对我都不好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啊!”
鲁雨建没有搭理他,看都没看一眼。
鲁雨建极有主见,不可能只因为君天行的几句就要逞凶斗狠。虽然行事七分稳重,但从骨子里而言仍然是一名李云龙式的人物,对于事物有他自己的评判标准——很不幸,地中海敲诈勒索在先,王满堂软硬兼施在后,在他心里已经被划进了土匪恶霸的范畴!君天行的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他下定决心为民除害敲下最后一根钉子。
事情发展到目前这种局面,刘汉翔虽有心阻止,可看到鲁雨建那坚毅的神情,登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已经没了转寰的余地,便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说话间,一些客人走进了大厅。战士们可不讲什么人情世故,坚决执行命令,这些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就被赶了出来,都用浴袍遮住了脸,仿佛没脸见人一般。
“堂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腰间松松垮垮地缠着浴巾的小青年从人群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不满地问道。
“原来是陈少!陈少,不好意思,服务不周啊!我的手下不长眼,得罪了鲁旅长,鲁旅长勃然大怒,要砸了我的小店啊!”
此时,王满堂之所以仍然气定神闲,是因为他背靠大树,他笃定鲁雨建只想大闹一场出口恶气,不敢硬拆了这里。他见那人朝自己走来,登时眼睛一亮,做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
王满堂见过小年青几面,姓陈,模糊地听说小年青的父亲好像是哪区的法院院长,在当地也算是一号衙内。小年青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曾经仗着他院长老子的势,企图在元大都泡免费温泉、打霸王炮,结果地中海一个电话,不但他,连他老子都怂了!从那之后,小年青就对王满堂热络上了,想傍上王满堂这棵大树。王满堂不想跟鲁雨建正面冲突,可不做点什么心里又不舒服,便想借陈姓小年青的手恶心一下对方。
“我擦,不是JC扫黄打非啊!哎,你们当兵的不老老实实地在军营里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这叫……这叫那啥……对了,扰乱企业正常的经营秩序你们懂不懂?”
果不其然,小青年被王满堂一句“陈少”叫的眉开眼笑,他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鲁雨建、刘汉翔、君天行等几眼,满脸不耐烦地大声喝斥道;说完话风一转,满脸堆笑地对王满堂说道:“堂哥儿,您还是叫我小陈吧,您叫我陈少,我可真不敢当!”
“操!哪来的野狗!”
张强脸色不善,指桑骂槐道。
“帮闲的帮闲!帮闲的是捧臭脚,帮闲的帮闲就是**!跟狗一样****,嘴巴臭,大家就当没听到吧!”
君天行最恨的就是帮闲,在西瓜大集、八里棚,凡是有某“少”的地方,绝少不了他们的身影。说到为恶,跟“少”比起来,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少”有可能只是嘴上不饶人,但他们却是为了搏主子欢心,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把陈少气的脸色发青,朝腰间摸了半天,掏出一部手机,骂道:“孙子,你等着!”
“刘叔,是我啊!我现在在元大都这儿呢,这里有人捣乱……”
陈少挂断电话,表功似的瞅了王满堂一眼,见王满堂点头,脸上更是欢喜;随即一转脸,得意地斜了君天行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说——孙子,爷要你好看!
君天行等人都没理他,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另一群正走进大厅的人给吸引了——
这一群人里有男有女,走起路来都好像踩着棉花,脚步虚浮,目光呆直,脸上带着无意识的笑;被战士们从房间里赶出来,还在手舞足蹈、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很明显,这群人喀药了!
喀药,不论是要偷丸还是麻古,就算是喝“3911”都不足以让鲁雨建他们如此关注,真正吸引他们的目光、令他们愤怒的是那群穿着暴露的女人当中,大部分都稚气未脱,有一些看起来年龄甚至还不满十六岁!
“小张,叫钱平再带一个连过来,带上铁镐、铁锹!”
鲁雨建铁青着脸说道。
“是!”
张强应了一声向通讯员走去。
“鲁旅长,适可而止啊!”
王满堂终于明白了,鲁雨建并不仅仅是想出一口气那么简单!他脸色一僵,毫不客气地说道。
恰在此时,刺耳的警报声由远而近,在会馆附近停了下来。
“警察来了!”
陈少还不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得意地冲君天行冷笑着说道。
自不量力!
君天行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洋洋得意的陈少一眼,在心里说道——就你这眼力劲,连做帮闲的帮闲都不够资格,充其量就是一炮灰!
果然,没过一分钟,警车就哇哇叫着调头跑了,并且没跑出二十米就把警笛关了!
“怎么走了?!”
陈少迷迷瞪瞪地歪着脑袋向大门外张望一眼,又倾耳细听片刻,回头悄悄地瞥了王满堂一眼,满脸羞愧,手忙脚乱地掏出了手机。
他这一番举动落在眼中,君天行暗笑不已,屏息倾听,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对陈少说道:“小陈,我跟你爸可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你是想坑我是不是?……******,你也不看看,在元大都闹事的是什么人!……那是卫戍部队!……刘叔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这混水你趟不起,就是你爸也趟不起,赶紧把自个儿择干净了!……你要是再这么没脑子,以后惹了麻烦别找我帮忙!老子可不想陪你一块死!”
电话刚接通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陈少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电话就挂了。他拿着手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上一会儿绿一会儿红,就像是十字街头的红绿灯。
废物!
王满堂瞪了陈少一眼,对鲁雨建说道:“鲁旅长,你真要拆了我这小店儿?”
鲁雨建没理他。
“那好!”
王满堂冷笑一声,踱到旁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低声说笑几句,快步走回鲁雨建对面,把手机往前一递,说道:“鲁旅长,市公安局赵大庆赵局请您接电话!”
人不可貌相!
刘汉翔心中暗叹,王满堂果然不可小觑!
赵大庆原是卫戍三师27旅旅长,跟鲁雨建相交莫逆,转业后进入市公安局工作;原局长裴卫国被双龟之后,身为常务副局长的他走马上任。王满堂竟然这么快就能弄清鲁雨建的社会关系,并且请到他为自己说情……不愧是帮闲,眼皮子就是驳杂!
“老赵?”
鲁雨建念叨了一句却并没有接手机,不屑地瞪了王满堂一眼,说道:“让他打给我!”
不接手机并不是说鲁雨建与赵大庆关系不睦,而是接了弊端太多,他如此处理才符合官场交际之道。
若是接过手机,以鲁雨建与赵大庆的关系,他肯定要给对方面子,不能再为难王满堂——如果赵大庆与王满堂只是点头之交,赵大庆碍于情面才用要鲁雨建接电话敷衍王满堂,那鲁雨建大动干戈却不了了之岂不成了笑话?
他让赵大庆打给自己,一来可以试探出赵大庆与王满堂关系是否密切,二来也是让王满堂知难而退——王满堂请赵大庆做说客,不论结果如何都欠了赵大庆一份人情;如果关系不深,赵大庆同意说和已是给了莫大的面子,王满堂怎么还好意思再使唤他给鲁雨建打电话?
当然,如果他们二人关系匪浅,这个电话赵大庆自然会打,那鲁雨建也就用相应的办法处理。
“这……”
王满堂也皱起了眉毛,死死地盯着鲁雨建;过了半晌,他灿然一笑,说道:“好吧!”
片刻之后,鲁雨建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打了个哈哈说道:“老赵啊,多谢老战友挂念啊……没事!没事!只是在洁具间里给关了半天,挨了几脚几拳……”
“老赵啊,不是我老鲁批评你,你这个市公安局局长怎么当的?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嗯……嗯……情况是触目惊心啊!现在大厅里就有一帮子喀药的年轻人,个个衣不蔽体,相当一部分都是未成年少女啊!老赵,你作为掌控京城治安的一把手,你可得抓紧了啊,万一出点什么事,影响非同小可啊……嗯,嗯,有空回部队来看看,我那儿可给你留了几瓶好酒……”
又拉了几句家常,鲁雨建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钱平走了进来。
王满堂没想到鲁雨建竟然如此老辣,先是诉苦,再是晓之以切身利益,三言两语之间就逼的赵大庆哑口无言,求情的话也说不出口;他气的脸色苍白,踱了几步,再次打起了电话。
该砸!
刘汉翔亲眼看到那群喀了药的未成年少女痴痴呆呆的模样,心知若不是自己等人来的及时,她们定然逃不脱被糟蹋的下场,于是和稀泥的心思荡然无存。他皱着眉头瞧了一眼王满堂,心中暗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要是再来几个说情的,估计老鲁就坐腊了!
念及此处,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伸手搀着鲁雨建的胳膊,悄悄地捏了捏,同时使了个眼色,说道:“老鲁,你就别强撑着了!你平时腰就不太好,下午又被人……唉——我陪你去军区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吧,身体要紧啊!”
鲁雨建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顺着说道:“还真是!那这里就交给……君天行,就交给你了!”
钱平是营长,赵无极也是营长,不让他们两个官最大的负责而是要我这个小上尉负责……难道这老狐狸看出了我的身份,准备让我扛雷?!
君天行吓了一跳。但除恶务尽是他的本意,况且,以他如今的身份,这个雷他完全不在乎?于是就满口答应道:“请旅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王满堂打完电话,发现鲁雨建和刘汉翔二人都走了,气的额头青筋迸跳,暗暗咬牙。
“老君,咱们兄弟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
钱平跟君天行也不是外人,鲁雨建一走,立即笑兮兮地打起了招呼。
“咋办?这里藏污纳垢、敲诈勒索,弟兄们要做的就是为民除害,把人全清出去,砸了它!”
说到这儿,君天行嘿嘿笑着斜了王满堂一眼:“要是有人试图抵抗,咱们也不用留手,只要不打死就成!”
“一个玻璃杯要五十,一个花瓶要八万,不知道把这儿全砸了要多少钱?……兄弟们,给我砸!”
君天行大喊一声,两百多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除了警戒的、清场的之外,全都挥着铁锹、铁镐冲了进来,从一楼开始,盘龙抱柱的柱子,大理石的地面,精美的壁画,精致的假山、水车等装饰品……全都砸了个粉碎!
大厅里的客人和会所工作人员被这帮凶神恶煞的精悍小伙子们一冲,全都吓的哇哇大叫,抱着头逃出了会馆;有几个保安不自量力,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勇武,结果刚挥起警棍就被身经百炼的战士们一拥而上,打倒在地,扔了出去。
一时间,元大都水乡温泉养生会馆仿佛变成了拆迁现场。
“师部王参谋电话!”
王满堂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君天行身前,脸色不善,双眼几人噬人,把电话递到君天行面前。
“王参谋是谁?老子不认识!”
君天行脖子一拧,翻了个白眼,极其嚣张地回答道。
我擦你麻辣隔壁!
王满堂气的都快吐血了!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他虽然没把君天行放在眼里,但形势比人强,君天行不接电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着嘈杂的尖叫声和乒乒乓乓的破碎声,他眼珠子都充了血!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说道:“兄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样敌视我……”
“我敌视你?”
君天行嘿嘿一笑,说道:“没错!我这人就是爱管闲事,路不平我要铲两锹,有石头我要砸两锤,碰见钉子就要敲平了!你是帮闲,伤天害理的事儿没少干吧?我这叫为民除害!”
“你……”
王满堂闻言大怒,但他却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君天行当家,他纵然把他靠山的老子搬到现场,君天行要是不认,他也一点办法没有!他若是想保住这一片产业,除非获取君天行的谅解;因此,他再次强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说吧,我怎么做你才肯罢手?”
“罢手?”
君天行哈哈一笑,指着狼藉一片的大厅说道:“好!等我砸完了,你原样不变重新装修起来让我再砸一回,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你……欺人太甚!”
王满堂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话音刚落就“噗”的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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