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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次遇袭

夜暮幽深,凉风徐徐。

清冷的月光与刀光交辉,伴着霍霍声,在院子里舞出一道道寒影。

练剑悟意,练刀斗劲。

步非凡不喜欢太高深莫测的东西,为人做事,追求的就是一个爽字,简单明快。选择刀,给自己的定义是铁骨铮铮,可带些许柔情,但柔不能成为主流,刀耕火耘,不求霸气侧漏,但愿刚猛有余。

追影九刀残,全套完整的刀法只有九刀,因为是残本,现在只有前八刀。

但这八刀,已经足以让步非凡心驰神往,还没开始练,光看心法和图谱,已经差不多能领悟到这套刀法的真谛——刚烈!速决!一招一试之间,刀招沉猛,大开大合,变化较少而威力不减,看似简单,其实很玄妙,对基础要求很高。如传功族老所说,要想大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

“劈——斩——撩——扫——刺……”

星月下,步非凡汗流浃背,几刀扑出去,刀风霍霍,令劲草折腰,一片轻盈的树叶掉在刀锋上,无声无息就碎成了两半。

基础,是走上大道的垫脚石。

这几天没日没夜地苦练,步非凡握刀的手掌早已经磨起了好几个血泡,他缠上一块布,继续着。现在对这几招基础刀法都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不敢说炉火纯青,也算是行云流水,最少已经达到了修练追影九刀残的要求。但为了把基础打扎实一点,他并没有满足现在这点成绩,不突破炉火纯青的境界,势不罢休。

他骨子里的脾气,就跟手中的青钢厚背刀一样,充满烈性。

一刀、两刀、三刀……

脚下踏着白鹤穿云的步法,无限重复着这几个枯燥乏味的基础动作。

很快,握刀的右掌,血水浸透了纱布,步非凡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憋足一口气,一耍就是几百刀。皎洁的月光下,刀影重重,猛男,就是用热血和汗水浇筑出来的。

房间里的烛光,也陪着他一直亮到午夜。

步依虹合腿蹲坐在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一直静静地欣赏着。看到纱布透红,她脸上泛起心疼之色,当看到步非凡一刀斩爆一块百斤重的磐石时,她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刀,以刚猛为主,对元气的要求很高,如果元气不足,刀锋乏劲,那跟软弱无力的菜刀也没什么区别。

“非凡哥哥,休息一下吧。”步依虹起身端了一杯冰水给他,又拿出干净的白丝巾,小心翼翼地帮他缠好全是血泡的右掌,道:“非凡哥哥,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你体内的元气好磅礴,比一般人都要浑厚得多,你选这套刀法,真是选中了。有这么浑厚的元气支撑,将来刀法大成时,一定威力无穷。”

“呵呵,还行吧。”

元气比别人磅礴,这算是个秘密。

步依虹已经多次提到这个问题,步非凡知道,她想知道原因,只是没有直截了当地问。既然她不直接追问,步非凡也懒得解释什么,不是信不过她,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身具九条阳脉,一招一式之间,挥发出来的元气远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提并论。但这九条阳脉在给自己带来好处的同时,也导致了阴阳失衡,灾难随身,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攻击的漏洞。

未来会怎么样,现在谁也不知道,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依虹,时间不早了,你明天早上还要起程回沧月宗,先回房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又要去瀑布潭洗澡吗?”

“嗯,那里凉快,我也喜欢游泳。”步非凡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回头微笑道:“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可能还在睡觉,就不送你了……你下个月初一满十五岁,我提前买了一支发钗给你当生日礼物,放在你枕头下面,如果觉得不好看的话就给我留个纸条,下回给你换个款式。”

“嗯,你挑的,一定很漂亮,我会好好珍藏的。”

听到他说明天不能送自己,步依虹顿感有些失落,但生日礼物的出现,又让所有的失落一扫而光。

步依很欣慰,欣慰他今年居然记得自己的生日,更感到安慰的是,他真的已经脱胎换骨。眼前这个即自信、又细心的非凡哥哥,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闷声不响、郁郁寡欢的非凡哥哥,他终于站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眼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步依虹有点依依不舍,想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木纳地站在院子里,目送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青丝,在晚风中轻舞,不知道纠缠了多少牵挂。

“非凡哥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步依虹轻声呢喃着,知道他已经听不到,眼眶中不由自主地盈满了滚烫的泪水,这一别,他日重逢,不知是何年。

……

七月天的午夜,野外的虫鸣声很是热闹,步非凡很喜欢这种环境,因为有蛐蛐、有青蛙、有夜莺……独行的路上没那么寂寞。才走到半路上,体内那股焚身灼体的阳炎之气,已经开始发作。

“该死!爆发的时间越来越短!”

步非凡加快脚步,配合着《白鹤穿云》那套心法,脚尖一踮,健步如飞。

阴阳失衡,阳炎攻心,最近,每次练完功之后,阳炎之气都会在体内肆掠一次。起初,收功之后要等两个时辰左右才会发作,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半时辰,再到一个时辰……

今天,才隔半个时辰,时间越来越短。

这也应验了那句话,随着实力的提升,后果会越来越严重。如果将来在战斗中突然爆发,那才真的要命,要知道,在决战中,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酝酿出致命性的结局。

一口气跑到瀑布潭,来不及脱衣服,扑嗵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爽!真他娘的爽!”

是真爽还是假爽,只有步非凡自己知道,不一会儿,瀑布潭开始沸腾。这种感觉,就像体内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而身子还泡在一个热气腾腾的烫锅里,里外煎熬,咬牙也没用,痛苦不会减轻半分。

“苍天啊,让嫦娥美媚下来给我降降火吧,我保证以后不骂你。”

步非凡望着月亮祈祷、呼叫,脑子里就想着四个字——采阴压阳。他也不知道那种邪恶的方法是不是就一定行得通,只是单纯地抱着这样一个意淫的念想。是阳炎之气,燃起了欲望,无法克制的欲望,迫不及待地需要发泄一下。

体内热血彻底地被烧沸,当欲望膨胀到极限时,甚至……有种撸一炮的冲动。

“日!难道我的处男之身要栽在自己手里?不会这么悲剧吧。”

念想致此,步非凡像是触电了一样,利索地把伸到裤裆里的手缩了回来。一怒之下,轻轻甩了自己一耳光,骂道:“没出息……理智,理智啊!危险无处不在,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为了让心潮平静下来,他闭起了眼睛,站在瀑布下默默地接受着百丈银练的冲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颗被阳炎之气焚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很多,耳边百鸟争鸣。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已经是黎明时分,岚雾朦朦,东方的山头上倾洒着一抹金辉。

步非凡游上岸,正准备生一堆火把衣服烘干,一条人影飞快地向这边飞过来。

“不好!是步非雷!”

透过迷雾看清那个少年的模样时,步非凡第一反应就是大难临头,一颗心儿都悬到了嗓子眼,转身拔腿就跑。不料,最终还是慢了半拍,才转身跑了两三步,一只有力的大掌猛地拍在后背上。

剧烈的疼痛,迅速遍布全身。

这一掌从背后突袭,来得太快,猝不及防。步非凡一时没稳住脚步,踉踉跄跄地栽倒在地上,噗哧一声,鲜血洒在一块沉雾傍水的石头上,朦胧中血迹斑斑,森冷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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