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顺水推舟
祝凤仙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飘香院走去。她不相信自己能和那个怪人畅谈一夜！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她还很愉悦。她一定是傻了，祝凤仙自嘲。
关上飘香院的后门，便传来李婆婆的声音：“姑娘这么早？”
“啊？是啊。”祝凤仙拿过李婆婆手中的扫把，这些天她和李婆婆混熟了，也发现其实李婆婆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并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么难相处。
“姑娘有心上人了吧？”李婆婆笑道，她心里也很喜欢这个和善的花魁。
“婆婆您说什么呀。”祝凤仙一阵娇嗔。
“婆婆是过来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李婆婆微微一笑，“不过，婆婆要和你说句心里话，这一行，难做！我看姑娘你也不像是做这行的，若是为了与人赌气才来的，大可不必。”
“和人赌气？”祝凤仙有些听糊涂了。
“那些天一直守护着你的公子，是个不错的人，别再和他怄气了。”
“守护？公子？南宫临？婆婆您误会……”她祝凤仙会为了和南宫临怄气而跑来青楼？笑话！
“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不会看错的。那公子对你很好，你这些天也老往外跑。呵呵……年轻人，不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李婆婆说罢，便回内院。
祝凤仙也晃晃悠悠地回自个的阁楼。昨晚与南宫临难得的投契，竟忘记回来的时间。但愿不要惊醒了凤姨才好。
整个飘香院都静悄悄的。祝凤仙来到自己房外，房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放下心，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进屋，关上房门，感叹自己运气不错，准备宽衣歇息。
“去哪了？”房内的一声冷喝，把她的睡意全部浇灭。凤姨正坐在她的正对面，冷冰冰地看着她。
“我……”
“跪下！”凤姨冷不防的大吼，吓得心虚的祝凤仙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别以为你是花魁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别以为我百般维护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之前不让你接客，是你每天都给我出场表演换来的。自从来了那位临少爷，你就既不接客，又不表演，你是存心让我们大家一起喝西北风，是吧？”凤姨指着祝凤仙恶骂道。
“那不是说我被临少爷包了嘛。”祝凤仙小声嘟囔着。
“还敢顶嘴？”凤姨恶狠狠地指着祝凤仙的额头，“临少爷只付了昨天的银两，今天你还是老娘的花魁！我告诉你，过了每夜亥时，那就是另一天的开始！若不是有客说在庄老爷的书斋里看得咱家的花魁与人恶斗，我还不知道你这死丫头天天往外跑！”
祝凤仙瞟了凤姨一眼，站了起来。反正她也是想离开的人，就趁现在离开好了，免得南宫临还要为她赎身，白花了那些银两。
“反了你，我不叫你起来，你竟敢起来！”凤姨拍案而起。
“我想赎身。”祝凤仙淡淡地回答。
“赎身？门都没有！来我这飘香院，你以为是进茅房？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可是我们当初说好了的。我也没收你的卖身费，凭什么不让我走？”
“哼哼……天上掉下个美人儿，拒之门外那是对不起老天！现在进了我这就是我的人，我不让你走，看谁敢管！”
“你……”祝凤仙真后悔当初相信了这老狐狸的话。
“还有，你别妄想逃跑。我知道你会点拳脚功夫，所以窗户都被我钉死了，门外有打手看着，你要是敢跑，我挖便整个杭州城都要把你挖出来！”凤姨说完走出房间，两个打手把门一拉，上锁。
祝凤仙四处查看，果然，门窗不是被钉死就是上锁，自己真的被软禁了。
“怎么会这样？”祝凤仙欲哭无泪。师兄就快回来了，真的要让师兄来青楼把她赎回去么？
祝凤仙头脑一阵混乱，一夜未眠的她有些发困。对了，还有南宫临，他会为她赎身的。反正在这苦恼也无济于事，何不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总能出去的……
迷迷糊糊间，祝凤仙昏睡过去。
依稀在梦里，她看到远处背对着她的那个人，玉树临风，手执长萧正在吹奏。萧声忽远忽近，若有似无，但是她听明白了，那是《离别曲》。她的心好难过……好难过。她想上前，却怎么跑都与他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渐渐地，萧声停止了，那个人也消失了。她好着急，哭着喊着：“不要走……你不爱我了吗？”
吹箫的男子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南宫临！”祝凤仙被惊醒，眼角有些湿润。
原来只是个梦。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梦见南宫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祝凤仙摇摇头，谁有空去思念他？
可是一阵阵心痛袭来，梦境也依稀还在眼前，愁苦还在。祝凤仙移步花镜前，独自发呆。
镜子里的人面容憔悴，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嘴上却挂着甜甜的笑容。奇怪的表情！只是她的脑海里不断地闪出断断续续地画面，有京师酒楼的，有选花魁大会的，有飘香院厢房内的，有明轩书斋里的……一切一切，都围绕着那个男人。
奇怪……为何总会想起南宫临？在飘香院的日子，似乎都不曾想过师兄……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凤姨献媚的声音传了进来：“临少爷啊……真是对不住，这个……那，那个……”
“行了，凤姨，不知者不罪嘛。”
“呵呵……谢谢临少爷，谢谢临少爷！”
南宫临来赎她了！
祝凤仙迫不及待地收拾行囊，她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南宫临随着凤姨来到祝凤仙所住的阁楼，心里忐忑不安。在短短两三日内，他已经让好几个人知道了自己的来历，恐怕杭州城是呆不下去了。他想带祝凤仙走，可是，她怎么想呢？
“南宫临！”祝凤仙想都未曾想，就飞扑过去，生怕眼前的人随时会飘走似的。
“我来了……”南宫临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将她环在怀中。
凤姨讪讪地笑着，像要嫁女儿的母亲般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祝凤仙听得稀里糊涂地，但怕凤姨反悔，也顾不上礼节，拖着南宫临跑出这是非之地。
一直到看不见飘香院，才停了下来，漫无目的地走着。
南宫临一直享受着被祝凤仙拉着的感觉，他不想出声，怕惊动了美人。可是眼看美人像游魂似的快走出西城门，不由得皱着眉头，轻咳一声。
祝凤仙这才回过神来。
“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祝凤仙抓抓头发，似乎没地方去呢。
“那就先去茶馆吧，日上三竿了，还没吃饭呢。”
祝凤仙依旧游魂似的点点头，等她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在一家酒店里，眼前一桌丰盛的午宴，南宫临正笑眯眯地盯着她。
“干嘛这样看着我？”
“秀色可餐。”
“你……”祝凤仙吞了吞口水，这个南宫临越来越不正经了，和他争辩简直是自取其辱，所以她很聪明地把怨气全发泄到食物上去。
“对了，你帮我赎身花了多少银两？我还给你。”祝凤仙嘴里还塞了食物，险些被噎着。
南宫临拍拍她的后背，戏谑地说：“分文未用。你啊，不值钱呢。”
“什么？怎么可能！怎么说我也是花魁！怎会不值钱！”祝凤仙激动地大喊，引来别人的侧目。
南宫临暗自发笑，有他的麒凰盒出马，哪用得着花银两？只是现在还不能与她说破。
祝凤仙见他不言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脸颊一红，也不再说话，扎进饭菜里努力奋斗。
她真是可爱！南宫临眼神里尽是溺爱的神色。看着她挂在嘴边的残渣，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帮她擦掉。
手正半悬在空中，一声惊奇的轻唤吸引了南宫临的眼球。
“师妹？”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位羞涩的姑娘。
“师兄？”祝凤仙又惊又喜，放下手上的鸡腿，狠狠地抱了上去。
孟修乐呵呵地笑着，任由抱住他的师妹用抓过鸡腿的手磨蹭他白色的衣服，目光却转向紧盯着他的南宫临。
“少爷……”孟修身旁的女子对南宫临轻轻一欠身，这才拉回南宫临与孟修对视的眼神。
“惜……怜儿？”南宫临一直盯着孟修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怒火中烧，无视其他人的存在。现在才发现，孟修身边的女子竟然是他所熟悉的人。
女子微微一笑，有些不自然。
“师兄……她是？”祝凤仙这也才发现，师兄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是我在京城外遇到的女子，被一群大汉追赶，我便救下她，带了过来，没想到是南宫兄的朋友。”孟修笑笑，豪饮一杯。
“兄台侠义心肠，在下佩服。”南宫临举杯一饮而尽，又转向那名女子，“你是……怜儿？还是惜儿？”
女子微微一笑，答道：“少爷愿我是惜儿，奴家就是惜儿；愿我是怜儿，奴家便是怜儿。”
“这……”南宫临一脸茫然。
“不管奴家是惜儿还是怜儿，能重遇少爷，就是一种福分。”女子柳眉低垂，似是伤感。
南宫临心里一痛，他希望眼前的这个是惜儿的，可不知为甚，就是觉得不像。惜儿虽感性，却不悲秋。而眼前的女子，眉宇间挂在浓浓的愁绪，化不开，抹不平。
女子继续幽幽说道：“其实，不管是惜儿还是怜儿，都不想回到过去，不想回忆在花满楼的日子，少爷若还念着怜惜二姐妹的好，何不为奴家再赐一名，只为重生？”
南宫临点点头，想起惜儿与他说的经历，他不由得心里浮出一丝怜惜。略为思量一番，便轻吟道：“遗忘过往，埋葬忧伤。叫‘忘忧’如何？”
女子站起来，又一欠身，“忘忧为少爷重生，愿跟随少爷，伺候少爷。”
南宫临苦笑，扶起她。他要带走的人，不是忘忧，却不得不带着忘忧。
祝凤仙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谈话，狠狠地啃着美味的食物，像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连她的师兄也被她撇在一旁。
孟修也一直饮着酒，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小师妹。他感觉得出来，小师妹变了不少，她基本上是整体叫喳喳的人，现在却不言语，而对南宫临的感觉也不像以前那般仇视。他的师妹不再是那个整天喜欢依赖他的小女孩了。而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测，会变成现实。
“南宫兄有何打算？”不管怎样，他不能让师妹离南宫临太近，自己又不能离南宫临太远。
“我准备离开杭州，你们呢？”
“你要离开杭州？”祝凤仙一声惊呼引得其他三人侧目。她忙低下头，喝着碗里的汤。
“我准备带师妹回故居，若南宫兄不嫌弃，到我茅舍里一住，如何？”
南宫临与祝凤仙，还有忘忧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三人各怀心事。
“好！承蒙孟兄诚邀，在下就叨扰了。忘忧呢？”南宫临一脸喜色。
“忘忧已是少爷的奴仆，自当跟随少爷。蒙恩人相救，忘忧也想报恩，少爷肯带忘忧去，忘忧感激不尽。”忘忧也露出笑容。
祝凤仙一直闷着头吃东西，心里却乐开了花。她不想离开师兄，更不想离开南宫临，想不到师兄会邀请南宫临一起回洛阳。呃……自己为什么会不想离开南宫临？难道……？
不会的！她喜欢的人是师兄！祝凤仙摇摇头。只是与南宫临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也不是那么坏。虽然有时候爱欺负她，却能在危难时帮她。
祝凤仙突然发现，自从认识南宫临第一天起到现在，南宫临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嘴贱。
嗯，自己仅喜欢与他斗嘴，仅是如此。
孟修与祝凤仙的故居座落在洛阳城外一座小山坡上，山虽不高，树木却极为茂盛，山上的小路更是蜿蜒曲折，如果没有熟悉地势的人带路，肯定会迷失在这片森林里。
孟修带着一群人七弯八拐地走在小路上，祝凤仙拖着忘忧叽叽喳喳地到处讲解，这些天，她与忘忧已经情同姐妹了。
“忘忧姐姐，你看，再走几里，就到我们住的地方了。你看那边，那边，有个洞，洞里有股泉水，很清澈呢，等下带你去看。还有那边，那边有很多果树，果子可甜了！小时候我老是缠着师兄带我去摘果子，嘻嘻。还有那边，那边。那边也有个山洞，不过师兄说那边有野兽，所以一直没敢去……”
忘忧恬静地听着，不时地发出一阵笑声，偶尔插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被祝凤仙视为最佳听众。
南宫临默默听着祝凤仙的介绍，暗暗地记住这上下山的路。虽然他对孟修并无敌意，却也没有好感，毕竟孟修是他头号“情敌”。而且，他总觉得，孟修邀他来洛阳，肯定不是为了结交他这个朋友这么简单，肯定另有蹊跷。
“到了到了，我们到了！”祝凤仙一阵欢呼，松开缠着忘忧的手，飞一般蹦了出去。南宫临停下脚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普通的别院。
若说这院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进门后不是花厅，而是花圃。小小的石子路边铺满了青草花朵，还有几棵大树。顺着小道走上一百多步，小道一分为三，往前走就是待客大厅。祝凤仙拉着忘忧往右边拐去，孟修则请南宫临移步左方。
南宫临躺在孟修为他准备的厢房，心里一阵抑郁。厢房因许久无人入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虽然草席棉被都是刚拿出来的，却盖不住房间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南宫临眉头深锁，踱步来到花厅前的花圃，席地而坐，竟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直到鼻子处传来的瘙痒让他连打几个喷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慢慢地睁开眼睛。一个如花似玉的轮廓闯进他的瞳孔，柳眉如月牙，笑脸印桃花。
“你……你在干什么？”南宫临看着祝凤仙手里晃来晃去的小草，幡然醒悟。
“看你睡得真香，就不忍心叫醒你咯。”的确没有叫醒他，只是用小草在他鼻子附近画圈圈而已。
“你就一直在这看我睡觉？”南宫临先前的抑郁一扫而空，这个小妮子可真是灵丹妙药呢。
“人家没有那么无聊。”祝凤仙白了他一眼，“我是给你送花的，谁知你放着好好的床不睡，跑来这里打盹，真是怪人。”
“送花？”南宫临摸不着头脑，一个大男人要花干嘛？
“你不觉得厢房里味太重了么？那是我特制的，可以去除杂味，还能使空气焕然一新。多好！”祝凤仙露出一副“要感谢我吧”的表情。
南宫临“哦”了一下，原来，她是为他而来，心里暗喜。
“走吧，我带你去逛逛。”祝凤仙站起身，拍拍衣服。见南宫临犹如泰山一般不走不动，便伸手去拉。
冰凉的手指触摸到温热的大手，南宫临不由得一怔，任由祝凤仙拉出门去。
一连几日，祝凤仙都带着南宫临满山跑，偶尔还能逮到几次野兔，带回些野果。孟修则和忘忧在别院里烹饪种花，忙得也不亦乐乎。这倒不是孟修喜欢种些花草，而是每每去找他那可爱的师妹，总会不见人影。别院里只有他们四个，难道让南宫临来做饭？那是不可能的，他那爱乱跑的师妹也是指望不上。可是事情还是要有人做吧？好在忘忧会帮忙，他才不至于手忙脚乱。闻着饭桌上飘来的香味，真看不出忘忧烹饪的手艺如此高超。孟修取出去市集买回来的女儿红，自己小酌起来。
第三杯酒下肚，才听见祝凤仙与南宫临回来的声响，似乎很愉悦。
孟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说笑的男女，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酒足饭饱后，祝凤仙与忘忧收拾碗筷，孟修则来到南宫临的厢房，南宫临正躺在床上看着他。
“南宫兄住得可习惯？”孟修坐了下来，为自己沏杯茶。
“蒙孟兄关照，过得很舒适，这阵子叨扰了。”南宫临起身，来到孟修身边坐下，也为自己沏了杯茶。
“南宫兄哪里的话，在下的师妹能平安归来，全靠南宫兄的帮忙，在下不胜感激。”
“哦？”南宫临一挑眉，啜了口茶。“我似乎没帮上仙儿什么忙。”
“南宫兄过谦了，我师妹在飘香院多亏了你，才能保得周全。”
“你知道？”南宫临很是诧异，孟修知道祝凤仙身陷妓院，却不相救，反而让他挺身而出，是何道理？
“当然，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师妹。”孟修气定神闲，“我还知道，我家的师妹在帮我找东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南宫临败下阵来，他故意在孟修面前表现得与祝凤仙很亲昵的样子，为的是让孟修吃醋发怒，可眼前这个男子居然不为所动！难道孟修不是他的“情敌”？虽然这些天总是与祝凤仙一起游玩，却总是听她说小时候与师兄的故事。她与他在一起，却念念不忘她的师兄，这叫他怎能不怨？
“我师妹帮我找的东西，与南宫兄身上的一件物品有关，不知南宫兄是否愿意借之一看？”孟修盯着南宫临。
“什么东西？”南宫临蹙眉，若真和他有关，祝凤仙应该早就找他麻烦才对。
“麒凰盒。”孟修单刀直入。
“我没有什么麒凰盒。”南宫临明白过来，原来孟修请他来，是打这盒子的主意。
“南宫兄不会不记得了吧？在京城，我师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盗出那盒子……”孟修故意拉长音。
南宫临一惊。原来在京城，盒子就被孟修识破了？可是当时孟修为何又要送还于他？今日又为何故事重提？
看着南宫临不做声，孟修又道：“南宫兄莫要误会，只是这盒子关系我师妹的身世，还望南宫兄成全。”
“仙儿的身世与麒凰盒有关？”说起有关祝凤仙的事，南宫临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
“麒凰盒关系到七王爷，你可别信口开河！”
“这么说，南宫兄果然不姓南宫？”经过半年的调查，孟修终于可以确定，所谓的南宫临根本不姓南宫，而是姓左！商业老大左翁的儿子——左临。
“你还知道什么？”南宫临，不，是左临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长软剑，抵住孟修的喉咙。
“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孟修依旧笑眯眯地坐在那，喝茶。“如果你将我杀了，我想，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仙儿的身世，包括她自己。”
左临瞪着孟修，心里踌躇着。相信他？若他要是骗走麒凰盒怎么办？杀了他？那关于祝凤仙的一切，又该怎么办？关于麒凰盒还有凤麟图有太多的秘密，他也想解开，却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良久，左临放下剑，重新坐了下来。
“你知道的比我多，怕是要死得比我快了。”左临瞟了一眼孟修，将长软剑系回腰间。剑是他父亲特意为他打造防身用的，黝黑的剑身，柔软的剑体，系在腰间就像腰带一般普通，但在打斗中其威力却不亚于正常的刀剑，堪称一宝。
“你不相信我？”孟修有理由相信，左家少爷被他说动了。
“我该怎么信你？”左临依旧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他的情敌。
“与麒凰盒相匹配的，是凤麟……谁？”门外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孟修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留下呆呆地左临。那个人……居然还知道凤麟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