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水，我怎么呼吸？”金条迟疑，范山哈哈笑道：“你已然筑基，早就脱离了凡夫俗子的范畴，内息之法乃是修真者最基本特征之一，只管下水就可以。”
既然范山这么说，金条也就直接跳进了海里。
冰冷的海水瞬间没过金条头顶，刺骨的冰冷几乎能把人顷刻冻僵。金条努力睁开眼，这极北之地的海水十分干净，能目视极远。不过也因为海水太深，所以看起来漆黑幽深。
“从头顶天灵，内息。”范山也跳进水里，用神识与金条交流。
金条当即闭合口鼻，尝试从头顶呼吸。
真元随着金条意念流转，流过天灵穴时，因为研习了御火咒而变得有些火性气息的真元，给金条带来温暖的感觉。而温暖之中，却有一股清凉透彻的气息，顺着头顶如同兜头浇上一盆清爽凉水，当即游走全身，清新的空气，就这般灌顶而入。
不用口鼻呼吸，从正头顶源源不断供给下来的清凉气息，让金条灵台清明，浑身无比舒爽。
“原来这样就是内息！”金条赞叹之余，给了范山一个手势，由芊芊带路，两人跟着下潜。
……
海水之上是冰山，也就是寻常山丘大小。而下了海面，金条才知道什么叫做冰山一角。
比水上冰丘大出十倍的巨大冰块，静静飘荡在海面之下，幽蓝质感和庞大的体积，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如同一只黑暗中静默的怪物，悄悄看着漆黑的海底，还有这些突如其来的人类。
金条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同时，被范山拉着，快速朝海底沉去。海水冰冷刺骨，好在金条修炼的御火咒，使得他在真元运转之时，能保证自己不被寒毒入侵。
……
三人下潜速度很快，没用多久，已经下到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瞧，沉船就在那里！”芊芊在水中可以说话，嗓音透过幽静海水，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魅力。
金条顺着芊芊指点的方向看去，漆黑的海底有点点泛着磷光的鱼虾游过。借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不远处一艘海船的轮廓，若隐若现。
范山挥手一抖，手中掷出两团光球，分别是阴阳玉狮。两只狮子在海谁中虚踏几步，朝着大船游了过去，随即芊芊带着范山金条跟上。这海底虽然漆黑，倒也没什么危险。不然小依也不可能给金条找来那些财宝首饰。
玉狮身上发出一白一青两种亮光，绕着大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危险，便游回范山身边。
范山带着金条，直接登上了沉船。
……
这大船明显带着九州的风格，从船体上雕刻的风土图案来看，像是南洋过来的船只。船舱前方整齐断裂，似乎是被利刃直接削开的，听芊芊讲，这船是遭到了袭击。金条猜测，大约是凡人，或者不足元婴期的修真者，知道了皇陵的秘密，想来一探究竟。却被更为强悍的敌人斩杀，沉于此处。
“入口在这里……”芊芊游到船舷另一边，朝两人说道。
金条摆手，“先把船上的宝贝拿走。”
芊芊指了指后方船舱，金条当即游了过去，推开一扇破败木门，看到了财宝堆放的房间。
房间十分宽敞，地上散落着金灿灿的金刀和银币，在漆黑的海水中，反射出玉狮身上的光亮。几个开着口的大铜箱子，堆放在角落里，箱子下还压着十几个尚未开封的坛子。
散落的金刀钱币不用说了，肯定是激斗之时震落的。金条真元一扫，将地上清理了个干干净净，统统卷进戒指里。接着看那些大铜箱子，三个开了口的，显然被人翻过，还有四只未开封。金条上前翻了翻，开口的箱子里，一只装满了金刀，约有数千枚。一只装的尽是珠宝首饰。而剩下的一只，里边放的便全是血红色的火系灵石。
金条一点也不客气，连箱子带财宝一股脑全装进了储物戒指。看的范山喜不胜收，看的芊芊隐隐肉痛。
“芊芊，这些财宝你想要？”金条借着玉狮的光芒，扫见芊芊俏脸上的一丝不自在。
“不……”芊芊支支吾吾道：“我，我还想给小依留一些……”
金条顿时气乐了，那小丫头片子，自己还没找机会修理她呢。想要给她留财宝，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们连你死活都不管，还给那贱丫头留财宝？”
芊芊背过脸，不言不语。
金条一脸不屑，回头继续开自己的箱子。在开箱子之前，金条有意用灵宝扳指试试，这些箱子里是不是还有好东西。可用扳指扫了一遍，也没察觉有热度。所以金条确定，这些箱子里大约也是灵石首饰金刀之类的玩意。
……
把剩下的四只未开封的箱子也装了起来，金条注意到箱子下压着的坛子。
这些坛子看起来像酒坛，却比酒坛要大的多，范山用割喉剑，小心翼翼挑开封口，金条探头一望。坛子里全是海水，好像当初盛有什么液体，但密封不好，全部都漏光了。
金条猜测，这些大约是穿上水手装酒的坛子，反正什么都没了，自己也不用再看了。
就在此时，被挑开的封口里，一束水草随着三人搅动的海流，飘飘荡荡晃了出来。金条一愣，上前看了一眼。
“勾雄草？”金条下意识念了出来，青灵经中记载有这种植物。
“什么是勾雄草？”芊芊好奇问道。
金条顿时面色古怪，似笑非笑看了芊芊一眼，缓道：“勾雄草，是生于海水之中的一种药草。此物性烈，用于催情，药效极重。大多是海里雌性海兽发情时，吃下这种药材，周身可以散发迷惑雄性的味道，从而引来雄性海兽，进行交尾。”
芊芊脸色微红，更显得不自在了。
金条伸手摘下一支，仔细看了看，“常有修真者用这种草，炼制勾雄丹，可以给人用。也可以给灵兽服食，逼他们生产幼崽。勾雄草药效极重，一片叶子，足以吸引两三头海兽催情发狂。所以据说海里的海兽，要用勾雄草的时候，也不过是用牙轻轻咬一口，吸引一只雄性便够了。”
范山皱眉缓道：“那这东西，倒是害人的玩意，我将他们毁了！”
“别！”金条忙拦住范山，“这玩意虽说乱人心性，但也是极为难得的品种。这里的几颗年份不足十年，我若带回去稍加培育，在拍卖会上足以卖出上品宝器的价格！倘若能炼制出勾雄丹，价格更要高上不少！”
范山一听值钱，顿时收了手，也不知是穷怕了，还是跟金条学的见钱眼开，他当即用割喉剑，挨个将封坛挑开，看看其他坛子里还有没有勾雄草。
金条小心将勾雄草一一摘下，放进铜珠戒里，瞟了一眼脸色微红的芊芊，忽而好奇道：“你们人鱼里，有没有雄性？”
“人鱼？我们叫做鲛人……”芊芊听着人鱼这么直白的名字，感觉不大适应，不过却认真解释道：“我们北海鲛人之中，并无雄性。”
“那你们怎么生孩子？”金条愕然。
“我们鲛人，天生便有法力。修炼至可以幻化双腿之时，便会上岸，勾引人类男性同房。怀孕生出来的，便都是雌性鲛人。”芊芊说道。
金条一听，调笑芊芊道：“你可会幻化双腿了？”
“还，还不会……”芊芊忽而有些羞愧，旋即抬眼看了看金条，用微不可查的害羞语气低声道：“不过不用幻化，也是可以同房的。”
范山听罢，浑身一僵，割喉剑差点没把坛子给捅破了。就连他这么老实的人，都能听出来小人鱼在向金条求欢。
“呃，走吧，去看看那入口怎么进。”金条顿时尴尬，忙岔开话题，他哪里听不出来芊芊的意思。
不是他嫌弃芊芊不够漂亮。这么一个面容精致美丽，身材傲人娇俏的少女，说不动心是假的。
而是金条没打算跟这个初次见面的小人鱼发生什么。说的近些，金条觉得自己修为不够，多了这些牵绊不是好事。说的远了，以后真要有个人鱼闺女，天天上岸勾引男人，金条脸上也挂不住。
有麻烦的痛快，金条觉得还是不沾为妙。
当然，如果有一天自己真把妓院开起来了，找些人鱼姑娘来接客，可能生意会不错，特别是小依那样的……
……
芊芊听金条言辞躲避，俏脸顿时有些落寞，一言不发游出船舱，带着两人朝入口游去。
绕过船体，一侧是缓缓延伸至海底的岩壁。芊芊鱼尾一甩，加速上前，四处找了片刻，终于找到一块落满淤泥的石板。
她扫清石板上的杂物，露出一副人工雕刻出来的图案。
四个方形凹槽，围绕着一个细长的菱形。周围则是一道环带，环带中刻有密密麻麻的细微图案。金条凑近了细看，图案上方刻有云纹，云纹上是衣带飘飞的仙女，秀丽端庄，漂亮无比。
云纹之下则是山川湖泊，有万物生长，人类劳息耕作。人类脚底有水纹隔开，水纹之下则是狰狞深渊，刀山火海，长相奇特恐怖的恶鬼，提着人头四肢，在刀锋般的山崖间躲躲藏藏。整个环带，描绘的似是三界众生之相。
金条看了看，刻画的图案都是死的，输入真元也不见动静。倒是中间五个凹槽，看起来有些古怪。
“这凹槽上，嵌有灵石。”范山说着，伸手摸了摸四个位置。
“正北，水系灵石。正西，金系灵石。正东，木系灵石……”范山犹自说着，伸手朝正南的凹槽摸去，“哎？这里没有！”
“正南，应当为火系灵石？”金条捏着一刻血红色的晶石，压制心中激动问道。
范山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正是！原来那货船准备的火系灵石，竟是做这个用的！”
金条大喜过望，伸手便将火系灵石扣在了凹槽上。
瞬间，石板“嗡”的一声震动，无形冲击瞬间扩散出去，消失在大海深处。金条隐有一丝不安，可石板上的异象，又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蓝，白，青，红。四色灵石闪着光芒，灵力通过图案，流转到环带之中，顿时环带中的仙子凡人，地狱恶鬼，好似活了一般栩栩如生。紧接着“咔”的一声轻响，石板碎裂，化作一点一点的粉尘，随着海流飘散开。
而留在石板原位的，却是一扇发光的虚幻光门。
“进！”金条当即说道。
范山带着两只玉狮，从光门中一跃而入，身形消失不见。
金条回头看了芊芊一眼，微微一笑，“张嘴！”
芊芊愣了愣，不知道金条要做什么。
金条不耐烦的直接伸手，捏着芊芊柔嫩的脸蛋，伸手将一颗丹药塞进她的嘴里，“这是一粒四品法丹，我身上最好的丹药了。但愿你吃了，能够化形，早点上岸找个男人去……”说罢，金条笑着拍了拍芊芊发怔的俏脸，扭头钻入光门。
片刻之后，光门的光芒缓缓消散，凝成与岩壁一模一样的质地，再也瞧不出这里有半分端倪。
芊芊脸色涨红，带着一丝娇羞，深深望了眼金条离去的方向，转头朝深海游去。
——————————————————————————————
今天就这一个将近4K的大章了，求原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