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莫名慌了一下,没来由的。不过瞬间就恢复过来。饶是如此,我也出了一头冷汗,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打头的胖子动作小心不少,一点一点向前挪,走出墓道。我此时还在墓道里,正要跟上,这时,胖子突然猛地蹲下,手捂住手电,周围顿时就黑了下来。我陡然一惊,一下子靠在墓道上,心不争气的乱跳起来,刚才并没有看到胖子发现了什么。但看他的反应,显然并不是什么好情况。
隐约可见手电周围的光圈在往我这边靠过来。我知道胖子在往后退,怕找不到我,移过去拽了下他。哪曾想我刚碰到他的肩膀,胖子一下反身捂住我的嘴。
我刚要挣扎,突然明白了胖子的意思,点点头,也跟着蹲了下去。胖子绝不是要跟我玩捉迷藏,他这么做,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会对我们有威胁。
噪音太大,这种环境我们就算大吼大叫也不一定听见。胖子松开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呆在原地,自己猫着腰向前移去。
我不清楚胖子看到了什么,以至于不仅关了手电,还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正要思考,前方陡然亮了起来。
胖子打开了手电。
心猛然提起来,手电亮起的刹那我已经做好准备前面会出现什么了,但我看到的一切出乎我的意料。一个石棺。
还有……花子!
会在这里看到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或者困在某个地方。但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我们前面,而且是以这种方式。但是仔细一想,我和胖子被困在原地几个小时,她自然会比我们走得快,出现在前面不足为奇。
手电的光源在不断移动,但始终照在花子身上,不过摇摇晃晃的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胖子在搞什么鬼。
我借着恍惚的光线看去,石棺斜半打开着,露出一条颇大的三角形的缝隙,声音估计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如果以声音音量来说,我们可能已经很接近那最后半幅壁画的地方了。花子趴在石棺上,腰部都陷入三角缝隙中,还很有节奏的一拱一拱的,像是在强X石棺一样。
我看的好笑,但是我立马就笑不出来了,浑身冰凉。
胖子手电无意晃了下,让我看到,三角缝隙中,探出一只酱紫色的小手,往下拽花子!
酱紫色的小手和石棺的颜色很相近,再加上光线很差,我差点看不出来。它一下一下往下拽花子,似乎要将花子拖进去。不过缝隙太小反而让花子卡住了。
花子趴在石棺上,任由那只小手往下拽她,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死了般。我出了一头冷汗,这次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窃窃私语声的始作俑者?
我去看胖子,他已经往回反了。我怕他找不到我的位置,走过去接应他。当我手拍到胖子肩膀时胖子很明显抖了一下,手电就往我脸上照。
强光让我不得不眯着眼,皱着眉头拍开胖子的手电。
看到是我,胖子似乎松了口气,拉着我走到墙边蹲下,手电照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打火机
字写的歪歪扭扭,不过这时候也就别纠结这个了,我掏出打火机递给胖子。他接过点着,我借着火机看到他手里拿着根棍子,接着周围就一下子亮了起来。
胖子过去一趟,竟是去拿火把了!我一呆,又是一惊,抢过手电照向石棺,还好,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被惊动,还是一下一下往下拽着日本女人。
心里暗骂这胖子做事太不稳重,我在地上画个问号,问他接下来咋办。
胖子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拉住她,我对付它。
我点点头,虽然花子背叛过我,但现在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何况还要必须关上石棺,阻隔声音。迟则生变,定了计划,两人猫着腰分开两路朝石棺走去。
走到石棺底,心不争气的乱跳起来,手心都是汗。这种埋伏暗算的事情想想就觉得激动,尤其敌人还不是人。石棺脚底的胖子对我比个手势,示意我去抓住花子。我犹豫一下,一咬牙突然站起来从后面抱住花子就往外拔!谁知道那东西被我一惊,更加用力的拽了,力气大得惊人,我隐隐有些拉不过它的趋势。
如果刚开始它以这种力气拽花子,我不保证她能被拽下去,但是腰椎骨折是肯定的。
胖子几乎是和我一起行动,我刚一抱住花子胖子就站起来,举起火把探进缝隙一阵乱捅。这一瞬间,我看到了胖子表情明显一变,变得很难看。由于视角问题,我脑袋埋在花子的后背,看不到缝隙,不清楚胖子看到了什么,心里慌慌的,开始没底了。同时感觉下边的力气小了不少,也不管生拉硬扯会不会把花子弄伤,尽快离开这里要紧。我双腿蹬上石台,猛地一股劲,把花子拉了出来!
我抱着她向后仰去,心里咯噔一声,太急于把花子拉出来了。站在离地一米高的石棺上,这下如果摔在地上,上面还有一人的体重,那可有我受的了。刚心生这个念头,我屁股一疼,浑身重重的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我脑袋一阵空白,直到身上的花子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才推开她爬起来。
花子闭着眼,没动弹,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灰色的登山服腹部被酱紫色的小手撕扯出一个洞,露出肚脐来。
胖子下了死手,侧过头两手握住火把往缝隙里猛捅。一股黑烟直往上冒。撇到我呆站着看他,不断冲我努嘴,让我过去帮忙合上棺盖。
明白了意思,我揉着屁股,绕到石棺另一侧,用力推了下棺盖,纹丝不动。
这石棺起码有五六百公斤重啊。我暗自咂舌,牟足了一股劲才把棺盖移动了一点,饶是如此我脸也涨得通红。
胖子注意我这边的动态,咧嘴一笑,还特有闲心的空出只手来像我展示他的肌肉,做手势让我过去,很显然他是要我们俩个掉个个。
我心里对里面的东西有些抵触,便摇摇头,不肯过去。
双脚蹬在地上,倾斜着身子,肩膀靠住石棺就开始使劲。石棺冰凉的触感让我一颤,头脑清醒了不少,但一清醒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我让自己不去想,不然越想越是口渴,到最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间,感觉耳朵有些异常,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朵一松,窃窃私语声和铁链声陡然变大,犹如扯着我的耳朵大吼大叫一般。
耳塞布掉了!
很难想象,一种窃窃私语的声音会大到如此地步,这种音量已经不能称之为“窃窃私语”了。
耳塞布掉下来的一瞬间我一呆,紧接着浑身毛发都乍起来了!失去布的阻隔,这种声音是如此诡异刺耳。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效果——除了声音很大之外。
我原地呆了几秒钟,回过神来,来不及奇怪,硬着头皮开始推棺盖。赤脚很好的增加了我和地面的摩擦力。半抬着棺盖,一点一点推回原处。
合上石棺的时候,整个墓室都清静下来,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对我来说则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经历过长时间待在噪音下再突然静下来的人肯定深有体会。)
和胖子对视一眼,我笑了下,拍了拍石棺,所有的声音都被厚重的棺盖阻隔。
我绕过石棺,走到胖子身边捡起他脚边的一个火把。上面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个应该是花子拿过来的那个。和胖子手中的火把一对,燃烧起来。
我懒得说话,胖子应该也是。拿下耳塞布,他一句话没说,再次打探起墓室。我扯掉耳朵上另一块耳塞布,视线一直跟着胖子。这个墓室和我们之前呆过的墓室一模一样,只是当初我们是五个,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北边是我们来时的那条通道,东北角处凹进去一块,离近发现是条墓道,往南边延伸。
胖子转了一圈,回来对我摇摇头:“没有火把。”
我手里的火把已经很小了,一口气就可以吹灭,我干脆吹灭它,只用胖子的一个火把。突然想起来还有花子,忙蹲到她身前,探出食指中指放在她鼻下。
“这日本妞活的死的?”胖子走过来问道。
我让他别说话,差不多两三分钟,我叹口气:“我不会摸鼻息。”
胖子当场就要骂人,我忙补充道:“不过我看到她肚子有起伏,还活着。”
“那你他娘的故弄玄虚的还在那摸鼻子,胖爷还以为你会。”
哎哟?小胖居然会说故弄玄虚啊。我懒得和他贫,干脆心里吐槽一句。
把一个女人丢在这里始终不太合适,我们两个又一直没有休息,体力消耗太大。商量了一下,两人合伙把她抬到墙角,让她靠住。等到她醒了在赶路,我们也趁机休息一会儿。
我靠着墙角,花子在我左边,歪着头。胖子一屁股坐我右边,随后把火把踩灭。
“对了胖子,那是什么东西?我看你当时脸色不太好。”
胖子吐口吐沫,说道:“一个婴儿。”随后觉得说的不太具体,又补充道:“大头婴胎。”
胖子说这话时语气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像是讲鬼故事般,我下意识往花子边挤挤,问道:“什么婴胎?别讲这些术语,我不懂。”
“是个粽子,婴儿般大小,头比身子要大一倍,以前我碰过一次这玩意。身体有剧毒,不能碰,很麻烦的家伙。估计刚才在虫坑抓你和我的就是这个。”随后又仿佛自言自语:“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积尸地,明明不是斗了,自然和宝穴扯不上关系。(凡是极品之穴,就肯定会有一处积尸地,如同一片雪白上的一点污垢。所谓万物不可极,说的就是这个。)”
“嗯……”突然响起一声很娇嫩的呻吟,不是我发出的,我也敢肯定不是胖子。
“嘿,这小娘皮醒的倒是挺快。”胖子叫了一句,我才想起来还有个花子。
我和胖子站起来,让他把火把点燃,花子已经醒了,慵懒的靠在石壁上。刚才没仔细瞧,她衣衫不整,马尾都散开了,肚脐处更是被撕下一块。此时慵懒的神情,倒是有一番风情。”
胖子怪叫一声:“这日本妞衣着那么散乱,像是被侮辱了似的。”
我在后面踢了胖子屁股一脚,让他嘴上积点德,有些尴尬的说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