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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家道中落

孩子,哭也别流泪……这是他人生中最难忘记的话语!

他是个孤儿,也许是世间残忍的结果,也许是父母无奈的产物,是一位将军把他捡回家的。那一年,将军打猎而归。正经过一处山间庙宇,天色突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来,将士们纷纷躲进庙里。庙宇内残破不堪,蜘蛛网密布各个角落,地面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瓦砾尘埃。风声呼呼作响,一道婴儿的哭声格外刺耳,引起了几人的注意。终于,将军在佛像后找到了婴儿,一个乖巧可爱的婴儿。婴儿的哭声嘎然而止,并向将军露出灿烂的微笑。

将军给了他一个家,还给了他一个意境深远之名——周臣。将军并不姓周,很奇怪的是,并未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和他相熟之人只知道他姓秦。秦将军是大周国首屈一指的名将,智勇双全,也许因为这样,所以给男婴取名周臣,大周的臣子。

将军戎马一身,宽阔的肩膀,英俊的脸庞。可是,浓黑眉宇间,藏着悲凉。额上那几条浅浅的皱纹,却夹着沧桑。他总是严肃的样子,唯有见到周臣时,才会露出那难得一见的笑意,连他唯一的女儿秦音,也暗自称奇。

周臣管将军叫做秦叔,视秦音为姐姐。在他童年的时光里,每次想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有父母的疼爱,他自己却是孤儿,所以只能默默伤悲。不过,秦叔很疼他,从小教导他为人处事,教他写字习武,并有位年纪相仿的姐姐陪伴,日子过得还算幸福。

记得在他七岁之时,有一次,皇城内有群孩子骂他为野种,为此,周臣和他们打了起来,带着多处瘀伤回到府上。旦日一大早,秦叔特意将那些孩子聚在一起,训斥了一顿。

“谁说他是野种的?”

“下次谁再这么说,任你是天王老子,本将军也要揍扁他!”

有人嘀咕,“他又不是你亲生的!”

然秦叔回首一笑,“可是,我比亲生儿子还宝贝他,不信,哪个站出来看看,谁的佩剑有臣儿的尖利,谁的铠甲有臣儿的精美。他每天早上有人教他习武,晚上有人教他练字。若不是人多欺负人少,恐怕你这些小家伙早就进医馆了。”

孩子们顿时气馁,从此以后,再也无人骂他是野种。长大后,周臣想起那事就会发笑,哪有人与孩子们比佩剑、比铠甲的。当然那笑容是幸福之容。他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的多。

周臣最喜欢秦叔教他习武,那种石破天惊的功夫,总会另他大开眼见。拳碎石头,飞檐走壁,任何兵器都可以被其玩转于手掌间。这时刻,在他眼里,秦叔就是他的偶像。童年的周臣,总喜欢在晚上睡觉时,半闭眼眸,等着秦叔帮他驱蚊子,看着那最难忘的微笑。一位令人敬仰的将军,也会体贴到这般地步,并且床上躺着的还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令人费解。

秦叔之妻在秦音出世后的第三个月便离开人世,从此孑然一生,这些年来再未碰过女人。然而当周臣十岁之时,秦叔意外地带了一个女人回家。她是公主,是皇帝之妹,对秦叔仰慕已久。公主年轻貌美,那笑容比莲花盛开时还要美丽。但是,她对周臣却是有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后来被秦叔察觉,便婉言拒绝了这场婚姻,得罪了皇帝。

周臣总会问秦叔,为何会对自己那么好……秦叔喜欢这般回答:

“因为你像一个人。”

有时候秦叔也会开玩笑说道:“臣儿,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父亲!”

而周臣却是一笑了之。如今,周臣十六岁,按照大周国的习俗,他已经可以娶妻生子。高高的个子,俊美之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腰间佩着长剑,风度翩翩。行走在大街之上,总会有人回头相望。皇城里的媒婆隔三岔五都会登门走上一遭。但自从秦音知道后,这种现象不知因何而少了很多。

秦音同样年芳十六,正是花季少女,不知是何缘故,她总喜欢和男子一样打扮自己,时不时还粘着假胡须。秦叔多次训斥,她却不以为然,憋着嘴:谁叫你总喜欢忽略我的存在!

宁静和谐的生活很短暂,也许是命运之作弄,上天之安排,冥冥中走向了末端。

晨曦的阳光,透过窗户,沐浴在周臣那俊美的脸庞上,他和往常一样早起习武,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像秦叔那般驰骋沙场。宽阔的前院内,周臣舞着拳头,在那些守卫羡慕的目光中,尽情地展示自己。他时而像一轮圆月,凝聚万千精华。时而又像初升之阳,充满蓬勃生机。****的上身,没有多余的赘肉,并勾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正当他意犹未尽时,一道马蹄声由远而近……

府门传来剧烈的敲打之音,管家王伯刚打开大门,一位太监急步来到院内,巡视四周,大声道:

“陛下有旨,宣秦大将军即刻进宫晋见!”

不多时,秦叔随太监冲忙离去。临走前在周臣耳边低声细语,并在其肩膀上轻拍三下,像是特有所指:

“臣儿,记住,若是我没回来,把那东西一并带走,走得越远越好!”

周臣不明所以,又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安。果然,秦叔一直没有回府,与秦音苦等三天三夜。期间,并不停地派人到宫中打探消息。直到第四日夜里,正好三月十五,按常理是月圆之夜,可那夜色却特别昏暗,天空雷云滚滚,闪电交加。周臣、秦音徘徊于院内,焦急地等着秦叔的消息。

“老弟,爹爹不会有事吧!我的左眼皮老是跳个不停,真烦人!”

“不会有事的,秦叔武功那么好,又是当朝大将军,麾下数十万大军,谁敢害他!”

“就是树大才会招风,那些文武百官羡慕嫉妒他的多的是。更何况如今的皇帝又是出了名的暴君,我怕……”

很少见秦音女子打扮,而今她却穿着女装,露出久违的曲线,凹凸有致。黑亮秀发披在肩头,白皙脸庞难以找到些许瑕疵,坚挺秀鼻,淡雅之唇。丹凤眼斜瞟,光波流转。周臣回头时,愣神而呆。旋即沉闷不语。秦叔如他亲生父亲一样,恩重如山。若是真出事,他也不知如何面对。

旋即,管家推门而入,后又立即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喘着粗气。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块沾满血渍白布,周臣接过一看,其上写着“快逃”二字。他特别熟悉秦叔的字迹,很显然那是慌忙之中所写下的。三人神情极不自然,特别是秦音,眼色朦胧,泛起泪光。她拔出腰间长鞭,欲出门而去,周臣和管家急忙将她拦住。

“你们两个,怎么?害怕了?亏我爹爹对你们那么好,快让开!我要去救爹爹,我要杀了那狗皇帝!”

“秦音,你冷静一点!秦叔的恩情,臣儿一辈子也报不完,现在就算丢掉性命又如何。但是,你不想想,秦叔托人带话回来,叫我们快逃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先离开这儿,再从长计议,说不定待会儿就会有一大群人闯进来。”

“是啊,小姐,少爷说的是,我们还是快逃吧!如果你跟少爷有任何闪失,我怎么对得起老爷?”

周臣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对她发怒,双手死死扣在其肩膀之上。管家也苦苦相劝,然而时过半刻,大门外突然传来猛烈的敲门之音。让三人脸色为之一变,秦叔恐怕凶多吉少,不然为何会发生如此之事。只见管家出门而去,也不知何那些侍卫交谈着什么。这些侍卫皆是秦叔的亲信,报着视死如归之神态,排成众队,立于府院之内。

门外战马啼鸣,仔细一听没有几百也数十号人,并猛烈撞击大门,而管家他们才寥寥十数人?留在这儿简直与等死豪无差别。管家眼中剩下的只有怒火,取出一把长鞭,横置胸前。

“小姐,快走吧,我本就老命一条,留在这儿至少可以抵挡一会儿!地道直通城外,出了城,你们就安全了,还不快带少爷他们离开!”。

“王伯,我们一起离开。”

周臣本想劝说,但见王伯眼神,知道其心意已决。况且现在时间刻不容缓,拉着秦音向后院快速行去。地道隐藏在后花园的湖底,是秦叔数年前秘密所建,像是有先见之明。周臣和几位侍卫一同奋力移动身后的假山。突然,湖心鬼斧神工般出现一条巨大的沟壑,湖水滚滚而消失不见,地道则出现在沟壑之底。

然在前院内,大门终于被撞开,一行身穿黑色衣甲的士卒,手持战戟横冲而入。管家王伯故作泰然之容,紧盯众人,目光无丝毫惧意。他缓缓行走两步,打量着一行黑衣士卒,为的只是能拖延一点时间。而那群黑衣士卒中,其首领含着诡异的笑容。瞪着王伯,如视蝼蚁。他身材消瘦,看上去很柔弱。皮肤白净,身着黑袍,手持权杖。

“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将军府!”

“嘿嘿,我可不算是人,其他的你们也没必要知道……传令下去,无论男女老幼,通通杀掉!”

黑袍人之语,让王伯等人为之皱眉。众秦府守卫立刻拔刀而战,视死如归。冲入人群中,势不可挡,瞬间杀死数名黑衣士卒。而王伯也手持长鞭,拳脚之间铿锵有力,挥一鞭足有数人倒地身亡。后又腾空而起,长鞭如条黑龙,神龙摆尾,在空中扫动。

长鞭舞动,竟能将空气振动,产生音爆之声,可见不凡。这套鞭法是秦叔相传,威力超凡。对老人而言,更是可以强身健体。昔年王伯在战场之上,是一位另敌闻风丧胆的神鞭悍将。那黑衣士卒一批批围攻而上,却难以接近王伯分毫。

但秦府仍然不容乐观,有几名守卫,断臂横飞,死状惨烈。更有一人拦腰被斩,血流一地,死不冥目。血腥之味弥漫周围,突然,正当王伯大展拳脚之际,手中长鞭竟意外脱离其控制,眨眼间出现于黑袍人之手,很诡异。

黑袍人神情自若,眼中早已将王伯视作亡魂。随意一挥,只见他手中长鞭再次出现诡异一幕,竟有一缕淡红色光芒散发而出,如画龙点睛,给长鞭增添着神韵。“轰”,王伯之胸膛顿时惊现一块血窟窿,他惨叫一声,后退数步,横倒于地。

“想不到,秦府除了他之外,你还算个人物。但是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你们竟然是……为何你们要违反约定,不怕被灭门吗?怪不得老爷他……”

“你知道我的存在,那你只有死。只要你去见阎王,不就没人知道,何谈灭门?不过,只要你告诉我,你们老爷将那东西藏在何处,那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

黑袍人邪笑云尔。然而王伯冷哼,艰难起身,立时封住经脉,防止血液外流。他脸色苍白之极,望着那鞭上的淡红色光芒,心中震惊骇然。不过其眼神煞时恢复平静,冷哼一声,不愿言语。立即向右侧微移,奋力而再次杀死两人,然后抢来一把利刃,继续砍杀。他深知今日必有一死,心里只剩下一段话:老爷,我去了,愿少爷小姐一生平安。我欠秦家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

黑袍人见王伯不语而大喝一声,瞬间了结王伯性命,他不想与这等蝼蚁再言其他。王伯追随秦叔一生,为人谦和,想不到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而最后,黑袍人和其身侧的两名士官一同找到后院。观察很久之后,其中一位士官故作高深之容,道。

“大人,小的听说秦大将军还有位女儿和一位养子,说不定您想要的东西在他们身上!”

“我还听说他们家曾修有密道!”

“不对!你们一起看看此处有什么问题。”

黑袍人却立即察觉到湖心之异样,湖水很浑浊,并有一条白色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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