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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灵魂残缺

天梯末端是一道拱形石门,高约五米,其上刻着古老的图纹,顶端有三颗古字:通天门。乳白色光幕从其顶垂下,像是一条瀑布,令人称奇。此时,周臣和姬远二人,正喘着粗气坐于一旁休息。

周臣的脸色很难看,他不知道为何这天梯对他的作用如此之大,在其内心深处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一旁的姬远,信心十足,对周臣说道:“周臣,别那么丧气,这天梯又不代表什么,这不是已经登上来了?”

“谢谢,如果没有你,估计我还在天梯下方挣扎!”周臣苦笑,道童所说的考验,他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心情很复杂。

“哈哈,不用谢,没有你周臣,我也来不了这个地方,该谢的是我,是我这位大周国的皇子!”姬远大笑,和之前的他有很大的不同。

周臣意外地看着他,觉得姬远所说的话另有含义。如果真是他所想的那样,未免其心机也太深了。

“是啊,大周的皇子,我们进去吧,看看那人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周臣率先进入光幕,当他的双手接触石门时,身上那层淡淡的金光更加强盛,感觉体内力量涌动,浩瀚如海,说不出的舒服。而一旁的姬远着闭眼,嘴角露出笑意,想必也有这种感觉。

不多时,姬远竟然凭空消失了。周臣见此,很无奈:难道上天选择了他,并未选择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至少一个时辰有余,周臣仍然站在光幕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傻眼。只见石门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愈演愈大,直到最后化为一堆碎石,而沐浴在身上的光幕也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周臣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般状况,但他随后的注意力全部被石门后的景色吸引住了。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一群庞大巍峨的山峰,秀丽壮观,灵气逼人。山峰周围悬浮着一座座巧夺天工、气势恢宏的建筑。更是在那正前方的主峰顶部,伫立着一座金色的殿宇,祥云笼罩。并有一条瀑布从主峰上垂落而下,色如皎洁之月,气如九天银河,壮观而又瑰丽,真不愧为传说中的一方净土。

当周臣迈出石门,便看到一连串的光束,足有数道,颜色不一,从殿宇内飞出,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驰来。他知道,每一道光束后,代表的便是一位强大的修士,也许自己这次闯祸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现周臣体内玉盘的存在?

第一个赶到的,是玄空道人。周臣不识,但是他却看到了其身旁所站立的秦音。她依旧那般美丽,如天外降临的仙子,在这仙境般环境的熏陶下,更是多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周臣难以移动双眼。秦音的美眸中尽显迷离,泪珠早已在其内打转。两人很想在这一刻紧紧相拥,发泄出这半年多来对彼此的思念。可是,现在的时间不属于他们自己。

一道道光华随之出现,几位身穿道袍、鹤骨仙风的老人出现在虚空中。有的鹤发童颜,眉毛都是白的,额间不知掩藏着多少岁月。有的相对年轻,头发斑白,但是视其容颜,足有百岁。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都自然而然,散发出神圣祥和的光辉,道骨仙风,怪不得世人总喜欢称呼他们为仙。

这些老人,眼神放光,很震惊的样子,也不说话,全部打量着周臣。周臣觉得浑身不自在,将目光放在秦音身上,秦音淡淡的微笑让他安心不少。

终于,有位年长者说话了:“有意思,灵魂竟然缺少一魂一魄,还能活到现在,难道是其体质的原因。师弟们,你们有谁能看出此子是何体质?”

他是天山的掌门人,人称玄普真人,掌管这天山的一切大小事务。他容颜虽老,却骨里透露出不凡,气质如仙,话语威严。

众人摇摇头,又继续观察,却仍然看不出所以然来。常人若是灵魂缺少一魄,或许还能活三五十年,而缺少一魂三魄,基本上与活死人没区别,生命也会在几年内迅速凋谢。但眼前的少年,行动自如,完全像个正常人。所以他们都将问题归集到周臣体质上。

“玄空师弟,这人与你似乎有因果之缘,你是否知道他的体质?”玄普真人又问道。玄空道人所做的一些事情,他这个做掌门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玄空道人摇头叹道:“掌门师兄,此子与我爱徒秦音,乃是姐弟,所以因果自然而成,但是他是何体质,师弟确实不知!而他缺少一魂一魄,与常人无异,师弟也大感意外,不知是何缘故。”

“既然这样,我问他三个问题,若是所答的能让我们满意,那么就让他留在这吧,也可以方便我们观察。”对于周臣,另玄普真人很好奇。

修士不仅仅天赋要好,当然更重要的是其有一颗怎样的心。若是心质不好,那么导致以后从他们天山出了一个危害世间的败类出来,那么岂不让天下人所嘲笑。

玄普真人见众人并无意义,便开始问道:“本尊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周臣虽然听说过魂魄,没想到它真的存在,而自己却缺少一魂一魄,却从来没有不适之感,这是为何?同时他也很担心,以后的路会怎么样?上天是否在作弄他,灵魂都比不上常人。

他知道这些老修士哪一个不是妖怪般的存在,随意一人都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他的小命,不过周臣也很佩服这些老修士,恭敬地回答道:“老神仙,请问……”

“老神仙?呵呵,好好,那本尊就问你第一个问题,何为神仙?”玄普真人摸着胡须,笑看着周臣,似乎对他即将回答的东西很感兴趣。

周臣抬头指了指天,笑道:“在凡人眼里,神仙可以飞天遁地,可逆转乾坤,跌倒阴阳,能永生,简直无所不能。这是他们心中的神仙,是他们心灵的向往。然而晚辈却认为,世上并没有神仙,只有人。就算有,神也是人,人同样是神,人岁月有限,神也不可能永生。所以神仙只是一种称呼而已,是弱者对强者的一种尊称。”

周围那群老修士都很奇怪地看着周臣,既没有赞美他,也未有反驳他。

玄普真人很惊讶,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来自山外的凡人能说出这等话来,笑道:“每一个人心中对神仙都有一定的理解,各有不同。神仙很虚幻,很飘渺,没有人见过他们,存不存在,也没有人能准确地回答,然而你给我的答案却很肯定。好,本尊再问下一个问题,你为何选择修真?”

“我只想用我这双手,为自己的亲人朋友创造出一片太平的天空!”周成并未做多大的考虑,便将这话脱口而出。

在上的所有人都大笑不已,这话从一个灵魂残缺的小子身上说出来,极为可笑。曾几何时,他们也有这种想法,想成为强大的修士,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亲人朋友。但是,现在才明白,修士的含义里这些想法只会成为绊脚石。

玄普真人摇头叹道:“现在的你根本不了解何为修真,所以并不知道修真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有一天,你会回答我,修真就是求得真我,去伪存真。好吧,只问你这么多,以后的路途,还需要你自己去琢磨。”

周臣认真思索着,“求得真我,去伪存真”是何含义?他却怎么也弄不明白。

“周臣?本尊对你的回答还算满意。既然你能破天门而入,可见体质非同一般,足以让我们忽略你的灵魂所出现的问题,就让你暂时归于玄空师弟门下,如何?只要你以后好好修炼,就算灵魂缺陷,也可以修炼,甚至比他们更强!”玄普真人看着下方的周臣,鼓励道。

周臣默默点头,紧紧握住拳头。

“多谢师兄,谨遵掌门之令!”玄空道人淡然一笑。他不仅在替自己高兴,同时也为自己的徒儿秦音高兴,这半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秦音与周臣之间的感情颇深,不是时间或是空间所能淡化的。而且,虽然周臣灵魂上让玄空道人极不满意,但是其体质又让他不得不佩服。

玄普真人见此,眼里笑意更甚了,说道:“这一年来,玄空师弟为本门寻出了三位奇才,功不可没,这样吧,以后那灵药山便交予你掌管。但是,其他师弟若是需要什么药材,你要尽可能去帮他们。还有,不能私自动用那些灵药,否则我立即将之收回。”

玄空道人一听,心里暗喜。周围也头投来了几道羡慕嫉妒的目光。灵药山,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福地,其上灵药就有数株,虽然不能动它,但是其它药材可以随意摘采。而那稀世之药更是数不甚数,用来炼制丹药,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好材料。他们几个师兄弟早已对此山觑视了很久,都想将之收为囊中。现在可好,被玄空道人得去了。而玄空又是出了名的炼丹狂,所缺的,就是药材。

“另一位奇才姬远,就拜入玄玉师弟门下吧。”玄普真人话里一转,说道,又将目光投向了玄空。

玄空道人只得苦笑,表示默认,已经收取了灵药山,现在哪能有拒绝之理。若是强行拒绝,岂不会被同门师兄弟看不起。其师兄先给他些许甜头,同时又给他当头一棒。虽然他们都是同门师兄弟,但是相互之间的攀比之心从未少过。

玄玉道人比较年轻,年岁不过六十左右。身材微胖,也许是因为性格直爽,所以大笑道:“谢谢掌门师兄!”

他的徒弟只有九个,个个资质都比较平凡,总是受到别人的嘲弄。他这个做师傅的虽然看不下去,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不一样了,刚才进入天山小子可是大家公认的修炼天才,估计除了半年前来的秦音能压他一头外,就没其他人能胜他。若是眼前这个姓秦的是靠自己能力登上天梯的,那么估计也会加入天才一列。当然,天山内还有一人另当别论,这人暂时不提。

周臣站在下方,望着半空中那些老修士,心底的担心消失了,他确实怕这些人当中,能看出其身体内藏有其他东西。不过还好,没人发觉。看来以后行事,更要小心一点。若是发现了身体里的存在,弄不好会引起一些人得夺财害命之心。他静静地听着老修士们的谈话,已经明白这些人已经认可自己,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正是成为了天山的一员。

周臣慢慢开始兴奋起来,来自内心深处的喜悦尽现在容颜之上,忽略了自己灵魂上的问题。他真的很想感受一下做修士的感觉,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音立在玄空道人身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老修士们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玄空道人也将剩下的时间交给秦音,他知道这两姐弟有很多话要说。

两人互相凝视,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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