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楼月一袭劲装黑衣,神情静默地立于房间。江楼月面无表情地拿起床上的黑纱面巾,蒙住嘴脸,只露出两只黑星般的眼眸,闪着诡异的寒光。
出了房门,江楼月特意在莫文峰的房门外站了片刻,待感到房内人的呼吸已经到平稳的熟睡状态后,才无声无息地出了门。
绕开一道道的巡逻队以及走廊的监视器,江楼月模糊的身影不断的穿梭着,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不动声色地进入房间,江楼月打量了一眼所处的位置,奢华大气的卧室,闻着空气中阵阵涟漪的味道,江楼月皱起了眉头,这是纵欲过后残留的味道。靠着墙站好,江楼月把自己的生命气息降到最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后,对着瓶口轻吹一口气,一股青绿色的烟幕迅速从瓶子里升腾而起,迅速扩展开来,不消片刻便弥漫了整个房间,直至十几分钟才消散开去,再也看不见。
望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江楼月眼里闪过笑意,收好瓶子,江楼月迈开步子来到床边,撩起丝质的床幔,床上的一切清晰地呈现眼前。
神情冷漠地看着床上之人,俊朗邪魅的脸此刻散去了白天里的暗魅,恢复了平静,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胳膊处枕着一个貌美的少年,少年身上布满了激情过后的痕迹,不着一缕的两人相依而眠,床上的糜烂气息隐隐若现。
江楼月嗤笑一声,无情地眸光再也不看一眼床上的无夜,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个白玉瓶子。
轻缓地对着床上的一切衣物以及人倒去,江楼月看着那些白色粉末渗透进衣物和两人的皮肤后,才满意地收好瓶子,冷淡的语气不带一丝的感情,“应该离开这里的人是你,我还要好好地旅行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他江楼月虽然是经常的不靠谱,可是对于怀有不轨之心,窥视自己的人一直来都是不仁慈的。
绕开舰队上巡逻的人,江楼月虚幻的身影急速移动着,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青狼。
盘膝悬空于床上,一身白衣的黑发男子睁开了双目,星眸闪闪让人不敢直视。归灭眉梢轻挑,低头看看白皙如玉的手,低声道:“这一次真是危险了。好在找到了可以附身塑体的存在,要不然神体就会消散了。”说到这里,归灭看了一眼床上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青狼的躯体,“可惜,这具年轻的身体还不够强大,附身塑体的损害太大,我的修为直接降到金丹初期的巅峰,好在神念没有损耗太多。”归灭单手撑着额头,透着天窗望着苍穹,深邃的星眸里沉寂着无边的黑暗。
“嗯?”归灭的神色动了动,眸光扫向门口,是他。是了,这小子的修为提升的很快,果然圣体就是强悍,和我的寂灭之体不相上下,归衍,看来你是真的找到对付我的方法了,可是,你的传人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呢,况且,这人根本没想过要拜你为师。眼里闪过一道黑漆的幽光,归灭垂下眼帘,望了一眼床上的躯体,神色沉寂间身体已变得虚幻,彻底消失在空中。
回到青狼的躯体,归灭紧闭的眼睛裂开一条缝,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出现在墙边的黑影,归灭不动声色地再次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一副熟睡的状态。
按照之前在无夜房里做的那样,江楼月小心翼翼地拿出那黑瓶“仙人倒”,让身处的房间再次弥漫着烟幕,直到消散开来。江楼月才放下心来,神色淡定地来到床边,撩起纱幔,江楼月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床上平躺着身体,睡姿一丝不拘的人有点无语,有点看不过眼。
这人怎么就睡得这么正经了,江楼月有点汗颜,他自己的睡姿可是非常的不安分的。江楼月俯下身来,双手托着腮帮子,半趴在床上,瞅着那张面具,低声喃喃道:“睡觉都戴着,搞得这么神秘,哼哼。”嘴角勾起邪笑,江楼月呲着牙,笑眯眯地伸出手准备拿开面前的面具。
解开绑住面具的银线,江楼月动作轻缓地拿开面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二十多岁的脸,就像外表一眼,俊朗如斯,狭长的眼角透着淡淡的风情,浓密的睫毛乖巧的垂着,说不出的可爱。江楼月低声赞叹一句,“小子,其实你长得还真的挺不错的。”把面具扔在一边。江楼月瞅着床上的人忽然发起呆来,神色间有些茫然,心里的疑惑尽逝,却有些无聊。
每一天,江楼月都不知自己在干什么,诺尔顿大学的承诺也快要结束了,江楼月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修炼也没有太多的瓶颈,一切都很顺利,江楼月觉得很无聊。前一世,江楼月就是个呆不住的修真者,这一世,呆不住这个缺点他依然没有丢失,完整的带来了这个世界。
弱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江楼月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幔,自言自语道:“如果一个人得到了永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我想我会很不开心吧。一个人站在顶端会很累吧,没有重要的人为自己欢呼,永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江楼月眼底泛起一丝苦涩,“呵,真是的,居然在这里悲春,看来我的思想又退化了。”
向里翻个身,江楼月单手撑着头看着青狼的面容道:“拿开面具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是他,呵呵,这个想法还真是有点傻,如果是那个人,我想在我靠近的时候就会掐我的脖子了吧。”想到这里,江楼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唉,被掐脖子的感觉还真是影响深远。嗯,那个人也真是够可恶的,明明长得那么美,啧,是个大美人啊,我看到过最美的人呢,却那么的不温柔。”
江楼月说到这里情绪有点懊恼,“我一直怀疑你就是他,现在这一丝的疑惑都散去了,可是我心底的那种感觉却还在,那一抹独特的冷梅香闻过了便留了痕,怎么都忘不了,这种感觉真够糟糕的。”说完,江楼月丧气地把头埋在枕头里,不住的叹气又叹气。
归灭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离肩膀不远的小脑勺,听着耳边一声一声的叹气,沉寂的心似乎起了黑色的波澜,一圈又一圈,荡荡漾漾的划着心湖,撩起丝丝躁动的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