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妆如云
“翎少，你真准备娶尚书府……”慕容云，打心眼里替这位友人高兴。可是，怎么看，翎少的表情都不像是即将要成婚的人，心中恐怕还是惦记着揽月楼的牡丹吧。可是明日。明日便是他们成婚之日，这会慕容云倒是有些担心起舞落来了。
“我得去揽月楼。”萧翎依旧面无表情。
“翎少，那……”慕容云还没把话说完，萧翎已先一步走出去。慕容云紧跟着萧翎，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舞落，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感觉。他被自己这样的感觉，着实吓了一跳。为什么？舞落可是她最好朋友的未婚妻……而且，还是当今皇上御赐的，就在那天晚上，前脚听说萧翎看对眼了一个姑娘，萧母就怕萧翎零时变卦，偷偷跑去皇宫……让皇帝赐了婚，宣旨那天，萧母像及了受委屈的人。打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乐。
……
“啊哟！少爷，你可算来了，你看……”萧翎没理会老鸨的话，径自走向牡丹的房间。老鸨眼疾手快，拉住了跟在后面的慕容云。
“慕容少爷，你看看这些姑娘。也是个顶个的漂亮。”怎么说也得拖住，牡丹能不能卖个大价钱。可就看今晚了，怎么能让这人进去搅局。老鸨脸上和颜悦色，心里可是盘算的很清楚。可也不能得罪这主，嘴里说着好听的奉承话。
也是该做个了断了。毕竟翎少跟牡丹认识不是一两天了。慕容云，一个人，也不要老鸨介绍的姑娘，却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酒。想起这一家人，真是让人头疼。萧母永远像长不大的小孩，难怪当初皇上会不看后宫三千佳人，独喜欢一个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慕容云，默念了着，有些苦涩的猛喝下眼前的酒。
“少爷……”两个人相视而坐。
许久。
“牡丹，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说完这话，又喝了一杯酒，那么烈的酒，就如同才是的心情，烈，但是有些力不从心。两个女子，能负谁？
转身，萧翎错过了，牡丹脸上那一丝几乎狠绝的表情。
腊月初五。街道上挤挤嚷嚷的人群都等着，这些年都难得看见的胜景，将军府上的二少爷要娶亲，重要的是，那人是萧翎。
这回子，可要好好看看那翎二少爷的样子。还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眼高于顶的翎少爷看上眼。还抛弃了揽月楼的牡丹。人群中不乏看好戏的人……
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从街头这头到街那头还不见尾。震天响的爆竹声，锣鼓声……在空中，久久回荡。不管带着怎样心情的人们，都观望着。或带着兴奋，或带着好奇，或愤恨。
尚书府的嫁妆，让路人看花了眼。
“不知道那个尚书的干女儿，是拜了哪个菩萨。走了什么好运，不仅当了尚书的干女儿，还嫁给了翎少爷。”路人很是非的说道。
“听说尚书府那干女儿，可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另一人说道。伸长了脖子，就想看一眼那在桥子里的女子。明知道看不见，却还是不死心。
“再漂亮，也肯定没有几个月前我在郊外茶棚看到那女子漂亮。”又一人，得意的说。觉得眼前的人，真是很肤浅。不过还是踮起脚看起了这场热闹。
拜堂时，有个女人，就那样闯进来了。旁边的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舞落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萧翎看那对那女子，终是不一样的。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不想问，或者说害怕问罢了，她几乎可以可定，那个闯进来的女子就是，牡丹。翎少唯一看上眼的女子。那自己又算什么。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手指头深陷骨肉之内，她却一点都没感觉痛，原来，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不记得前世的约定。真的，可以么，前世缘，今生叙？人成各，昨非今。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啊。
那女子并没有闹场，只是敬了杯酒。什么都没说就又走了，严格说来，那女子，也不算是闯进来吧。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过了。
牡丹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出将军府。男人没有可信之人。说过要娶自己，终究还是娶了别的女人，从小就进了青楼，她看多了那些丑陋的嘴脸。她该明白的才是。她本以为，萧翎会不一样，可到头来，都一样。
洞房花烛之夜，只有新娘一个人。
原来，他竟是连头盖都不想揭呵。原来，他不仅不喜欢自己，连愿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那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她。可能也只是一句玩笑。可笑自己把一切都当成真的。
还有她不明白，二娘为什么不让小翠跟着自己。还让另一个没见过的丫鬟。还有，月姨，她出嫁前，竟连最后一眼都没有来看自己。这跟自己认识的月姨，差别太大。
门碰一声，有些醉意的萧翎。走了进来。屋里的丫鬟，外头的婆子，一脸笑意的离开。吱一声，门又被关上。舞落有些不安，手绞着衣服一角，手心在冒汗。他来了。
萧翎在屋里踱了很久，还是掀开了盖头。
盖头下的女子，让萧翎有瞬间的失神，她比那一天看起来，更，动人。下一秒，闪入萧翎脑里的便是，早前来过的牡丹离去时的背影。她，今日肯定误会了。她怎会了解。他对她那种一见便如前世见过一样的感情，她哪里知道即便自己娶了舞落，也是不会碰她的。他已认定了牡丹。
看看眼前的女子，一股莫名的悔恨涌上心头。他当初不该说要娶她。他不该的。还有那狡猾的母亲。唉。
“你先睡下吧，我还有别的事。”说了便朝着另一边的暗门出去了。
想想都该知道的啊。他终还是放不下那姑娘。为什么明明遇见了，他却不在记得她。为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记得。
泪，无尽。
一个人坐到夜半，才睡去。
第二天早，便有婆子来敲门。舞落应了声，那婆子才进来。那婆子一脸笑意。可走进屋时，左看右看，问了句“都日上三竿了，少爷还没起床。想是昨晚……”看见舞落臊红的脸这才停下来。
“少爷，起床了。”连喊了三声。都没反应。跑向床边，也没有落红。这才知道少爷根本没在屋，昨晚少爷就没在。
“老爷，夫人，不得了了……”婆子大声喊着跑了出去。想都能知道少爷会去哪里，这要是传出去，说将军府新婚的二少爷，抛下美娇娘，去了那地。这可怎么是好。婆子边喊，边想着老爷夫人知道了又会怎样。还有等着看好戏的大夫人，想当初，二夫人连皇上都没看上，硬是看上了老爷。对这个，大夫人，一直愤愤不平。大夫人跟老爷是被迫成婚的，老爷一直以礼相待。她们就不像夫妻，还是二夫人好。人好，也不摆架子。
“怎么了，一大早。”二夫人乐滋滋的正打算去看儿媳妇，最重要的是去看，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夫人，二少爷昨晚，没在屋。”婆子说道。
“太不像话了。”这个翎儿，怎么可以如此胡闹。这要是传出去怎么是好。还有要怎么安慰舞落。或者说要怎么才能让翎儿以后不要在胡闹。
萧翎回家之时，已到午时。
烈日高照。大院内跪着一个人。平时在将军府很少有人被罚。到底是什么人做错了，到被罚的地步。
越来越近，那人竟是，舞落。
“你怎么跪着。”萧翎大吃一惊，还有强烈的悔意，在怎么说，她才是他的妻啊。还有心底那阵疼痛。
“娘，你怎么让舞落跪在烈日下？”他几乎是愤怒的质问。
“还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你在新婚之夜里新娘而去，只能说明，她无能，既然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让将军府蒙羞就该罚。”天哪，这是什么烂理由。萧母也知道自己编的理由太不靠谱了。可是她更了解儿子，为了舞落以后不再被罚，他一定有所收敛。对不起呀，舞落，你可要了解做娘的苦心。
还有她分明看见儿子心疼的表情，为什么他就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承认？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了解，看来真是老了。
萧翎看母亲不讲理。什么话都没说。拉起舞落扭头就往屋里走去。真是的，为了不让他出去，母亲还真是什么方法都用，他哪能不知道母亲那点小心思。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萧翎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自己这是在跟她解释还是承诺。中邪了，真是。
“嗯。”只一个嗯字。头好昏，刚刚跪的脚都麻了，这一家子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她明明觉得娘亲很舍不得自己，却为何让自己跪了那么久。还有他是在承诺以后不在抛下自己了，还是什么意思。真是难以明白。
萧翎只是那么看着似乎在思考的舞落。她那么的不同于以往见过的那些女子，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脸上可能是被太阳晒的缘故，有些许红晕。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有一瞬间的错觉，跟他在前世约好的人，是她啊。可是他明明认定了，牡丹，怎么会错。一定是昨晚喝多了，这会没清醒。
“我们是不是见过。”话就那样不经意问出了口。
舞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记起来了么。他记得了么。百感交集。
萧翎看着舞落又惊又喜的样子。突然间觉得，这个女子，很有意思。
可是刚刚自己问的那是什么话。真是……萧翎似是安慰的对自己说。一定是错觉。
“你过来。”萧翎用命令的口吻对着舞落说。
“什么？”她还没从刚刚的问话中晃过神来。
“过来。”萧翎再一次重复。
“哦。”原来，他只是随口问，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场空欢喜。
萧翎很自然的拉过舞落。
“给我看看。”萧翎对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妻子说道。跪了那么久，换其他人，可能早就叫苦了。也难为她了。
“啊。”要看什么。
“你的腿。跪那么久，就不会痛。”难道她就只会说些，哦。啊。之类的词。
从刚刚到现在，只说了四个字。难得见比自己话还少的人。在她面前自己好像变的很躁舌。不过今天的自己真的话很多。
“少爷，没事的。不疼。”舞落有些难为情，虽然他是她的夫，可是自己除了小时候拉过刘叔的手，其他男人的手，碰都没碰过。现在要给他，看……心中窘困丛生。
“真是罗嗦。”手一伸，舞落毫无预警的，跌坐在萧翎怀里。
“少爷。”这个人，怎么这样反常？不是不爱说话吗？
“听话。”萧翎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带着那么浓烈的宠溺或许还有心疼。
“哦。”也许，不一定要记得。不记得以前，不记得过去也没什么。她想，今生他或许还会爱上她。而她在遇见他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不管前世或是今生只爱他一个。
在外偷看的萧母，看着屋里给舞落揉脚的萧翎，脸上都快开花了。看来这招还是挺管用的嘛，还有那个死小子，从来都没对其他人那么多话。今天。哈哈，看来离自己抱孙子越来越近了。
萧母口里碎碎念着。求菩萨保佑这类的，脸上的表情，仿佛明天就可以抱个大胖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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