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祭灶天,二十四写联对,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割年肉,…………
过年的气氛已经越来越浓了。自从入冬以来,家家户户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备年货、送节礼等等,虽说每年都是这样“备战”,但一项项琐碎的事情,却让人忙得脚不沾地。主子们劳心,下人们劳力,就是门房也比平时忙几倍。但这一切对于子衿来说,神马都是浮云,她只要负责吃好、睡好、身体好就行了。谁叫人家还是一个不足周岁的伪婴儿呢?就是想做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呢,“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烦恼,那就是,翻过年子衿虚岁就两岁了,子衿心里无限郁闷:“悲催啊,本小姐实际年龄才七个月零两天。”在虚岁这个问题上,很好的证明了一个真理:时间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啊。一个人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在变老了。
子衿非常不想承认自己马上就要两岁了的事实,因为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岂不是她其实还是二十八的时候就已经跨入“豆腐渣”的行列了。在现代,谁都恨不得“逆生长”,即使内心很御姐,外表也要很萝莉。没事再来卖卖萌,不分物种,连阿猫阿狗都有萌照。不管长相,称呼一律是美女,只要你是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的女性就行。可古人不兴这一套,就怕你长不大,老想着“揠苗助长”,这让子衿有理都没地说。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子衿穿回了古代呢,于是只能自我安催眠:“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其实,子衿不知道的是,这次过年,最大的收益者就是她了。因为大年初一会开宗祠,祭祖先,再把子衿的名字记上族谱。这就等于上户口了,无论在哪个年代,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要知道,她的两个姐姐虽然也上了族谱,但都没记在自己娘亲的名下,只是个庶女的身份。所以从一开始,子衿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过年让孩子们高兴的莫过于可以得压岁钱了。家里长辈不少,子衿又是最小的那个孩子,一圈年拜下来竟收获颇丰,又是侯府三房唯一的嫡女,红包当然都是大大的。第一回合,就因为子衿的嫡女身份,完胜两位姐姐。
这时的除夕也和后世一样,讲究的是合家团圆。所以子衿这次有幸看到了侯府所有的直系亲属(当然,自家老爹还没回来)。端庄的大伯母、谨慎的二伯母与自己的母亲和祖母坐在上首的一桌,后面还低眉顺眼地站着一众姨娘,或娇媚、或柔弱、或伶俐。但无一例外的都是美人,男人啊,果然是视觉动物,还是情商超低的视觉动物。遇到美女总是抵制不了诱惑,一个接一个的取进门。还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的夫人总是端庄大方,小妾都是温柔可人,大家在围着自己这个中心转的时候,姐妹相处和睦,内宅一片详和。
可惜,幻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比如,三月发卖了一批丫头,夫人说丫头们年纪大了,该换一批人了,你看夫人总是这样贤惠。但事实是因为有人不安分想爬主子床了;六月一连几天都没见杨姨娘,毓秀(杨姨娘)说只是老毛病心口疼犯了,但老爷公事繁忙,不能为了婢妾这点小事而分心,你看姨娘总是这样善解人意。但事实是妻妾斗法,杨姨娘败下阵来,全身过敏,连脸上都起了疹子,当然夫人身边的崔姨娘也没讨得了好去。
拜年的时候,子衿也看到自己的大伯和二伯,大伯儒雅、二伯谦恭,但无一例外两人都是中年美大叔的形象。子衿想,这样的外貌配上这样的家世,怪不得相当姨娘的人总是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如果老天要让自己在这古代成家立业的话,我还是找一个长相平凡点的,家世普通点的,古人三妻四妾合法的客观因素咱改变不了,但主观条件还是可以自己创造的。(子衿小朋友,你这样的样貌配上这样的家世,你确定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有一句话:“做别人的老婆要经得起谎言,受得了敷衍,忍得了欺骗,放得下诺言。”子衿想这句话用在古代女人的身上完全适合。开始海誓山盟,你侬我侬,然后看着自己的丈夫左拥右抱,曾经的花前月下变成了别人的卿卿我我,还基本不允许离婚。子衿真想发**:“姐妹们,穿越有风险,投胎需谨慎!”
当然,过年必不可少的活动除了吃团圆饭、拜年,还有守岁。不过这对还是婴儿的子衿来说,就不用了。所以子衿子自是想睡的时候睡,想醒的时候醒。在睡睡醒醒间,看到娘亲和几位伯母开始还兴致勃勃,相谈甚欢,然后就恹恹欲睡了,不过是为了不坏了规矩,只好强打着精神,勉强这么坐着,谁都没有那个精神头来说话了。当然几位堂姐和姐姐早都撑不住,在东厢由身边的人伺候着睡下了,祖母也进了内室休息了。几位媳妇属于中层领导,就没那个特权了,只能这样一直守着。子衿想到前世,每当这个时候,家人也会围在一起守岁。不过万幸的是,大家还可以看看春节联欢晚会,打打牌。现在古代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才觉得月以前被人抱怨越来越难看的晚会是多么的可爱,毕竟聊胜于无嘛!
“啪,啪……”爆竹声声辞旧岁,总把新桃换旧符。子衿被爆竹声惊醒,知道是子时了,那也表示新年到了。看到娘亲与两位婶婶喜气洋洋的互道新年好,子衿很不厚道地想:说不定其实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去睡了。这么想着想着,子衿居然笑出声了。
“哟,看八小姐乐的,原来她也知道过年是件高兴事呢!”,子衿听到这话,心里却暗自不爽,谁不知道啊,又不是白痴。
不对,怎么是她啊?
刚刚守岁明明没有她啊,怎么现在出来了。子衿不知道的是,罗月娥不算是他们家的人,所以是不能一起守岁,不过这并不表示人家就不能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来向大家拜年。
子衿非常反感这个罗月娥,原因无它。只因为,每次娘亲带自己去侯府亲安的时候,都会遇见这个罗月娥,而自己则沦为她向母亲示好的工具。
“子衿,越来越漂亮了……”,才几个月大,能看出来才怪。
“八小姐,今天看起来真精神,这眼珠子转的啊,以后肯定是聪明伶俐的主……”眼珠子转那是不想看到你好不好。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不就是想给自家老爹当妾嘛,用的着这样溜须拍马吗。你连自己老爹是什么样都没见到,就这样上赶着,不就是知道自己的爹爹最近打了几场胜仗,已经被封为怀远大将军了,可受诰封的也是自家老娘,跟你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可子衿不知道的是,怀远将军是正三品,除了有位正妻可封三品淑人,还可以有位妾封为六品安人,这对于一个妾来说还是极具诱惑力的。而罗月娥这么志在必得,无非就是因为她是祖母的远房侄女。
要说这古代的婆婆也不好惹,媳妇没有儿子不喜,自己娘亲已经有两个儿子也不喜。当初就想让自己的侄女进门,怎么十几年过去了,又冒出一个侄女。要知道唐婉还是陆母的侄女,不也不得婆婆欢心,最后只留下了凄美的《钗头凤》。所以古代女子除了要忍得、受得什么之外,应该还加上一条“搞得定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