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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丁磊

江月早上到公司刚打开QQ,就看到小企鹅在剧烈地跳动,打开一看,是“玻璃”的QQ留言。说是她们这届毕业的初中同学想组织一次盛大的同学聚会,问她去不去参加。

起因是,那所学校将关闭不再招生,希望她把有联系的同学通知一下,在下年年初在学校聚会一下。离过年还尚早,却这么早就开始筹划部署,可见重视程度。

其实学校将要关闭的事情,江月在今年初时就知道了。她的表姨爹是那所学校的元老,不免有好几个学校的同事或者学校的后辈来拜年。巧不巧又让她遇到她的恩师,如今的校长。

恩师无限感慨的说,在这教了一辈子的学,实在舍不得。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越来越多的学生被送到市区重点中学读书,教学质量好一点的老师都各自跳槽到好的学校去了,关闭早已成定局。

也许组织大学同学聚会,即便是高中同学聚会,都不会有组织初中同学聚会那么难。大学高中,即使不用电话,基本MSN、QQ群、同学录就可以搞定了。初中的时候,鲜少有人有电脑,,甚至连电话都没那么普及,更不可能知道E-mail,MSN和QQ为何物了。

初中,实在是太遥远了,回过头去看,像隔了一辈子那么遥远。

江月从来不刻意去回想,也以为自己早已遗忘了那些年的那些时光。其实那些年的那些时光从不曾走远,一经提起,恍如隔日-------

【初一的序曲】

江月的父母特迷信,那会很小的时候一算命先生说江月将来会有出息,但是过程中会有那么点波折,得拿其他东西垫垫。后来江月知道了足球,觉得算命先生应该是说,就缺那么一个临门一脚。

算命先生说的玄乎,江月的父母听得似懂非懂。

那时候农村比较闭塞,穷乡僻壤的,认知上犹如井底之蛙,都觉着有出息就是指会考上大学,成为天之骄子。

那个时候知道会考上大学可不得了,那可是天大的出息啊。几乎整个小村子都知道这娃将来有出息,会上大学的,这无异于鲤鱼跳“农”门啊。

那个时候,正是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一认知的巅胜时期!尽管江月后来才知道啊,即便跳过了所谓的龙门,鱼终究还是鱼,翻不了什么惊涛骇浪的。

不过在当时,还是比较轰动全村的。以至于至此,父母像打了强心剂,望女成凤的心理几经变态,一发不可收拾,间接培养了江月敏感而又自负的个性。

整个小学时代江月都维持着班级第一的使命感。稍有不慎,家法伺候,她爸虽溺子,真打起她来那可是毫不含糊绝不手软。

江月的初中在镇子上,是半寄宿制的。江月没有住学校,而是住在表姨家。

表姨爹是学校的老师,有学校家属安置房,家里几个亲戚的娃都住他家。美名其曰,便于教育就近补习。

其实江月不喜欢,再怎么说那也是别人家,拘束的紧。

住在他家的共有三人,江月和张月红住一起。还有一个男孩,叫阮凯强,住另外一间房。都是家里有点沾亲带故的,算起来,阮凯强还是她表哥。可她才不承认,这个阮凯强干事鬼鬼祟祟,还带点娘娘腔,那要承认了可是侮辱家门的事。

江月觉得他家取名字的时候肯定是算了命理的,刻意加了那个“强”字,一“软”一“强”,就比较符合中庸思想儒家之道了。

江月特不待见他,伙同张月红和她同仇敌忾一致对外。那时候他们也是去参加学校晚自习的,晚上通常是结伴回来。

记得有天晚上,江月和班里一个男同学要了一个废弃的打针的针筒,灌了满满一针筒的蓝墨水。

在回去的路上,由张月红作掩护,她紧紧跟随在阮凯强的后面。把一针筒的墨水都喷到他的身上,结果他就穿着那“墨水衣”显摆了好几天。

后来还是别人说了,他才发现衣服后面有那么一大块墨迹,于是才换了衣服。

那几天,江月的心情好到爆。现在想起来,这也算是初一的时候江月做过的最疯狂的惊世骇俗的壮举了。

小升初的时候,江月的成绩也算不错了,年级第九名。但还是让独占鳌头惯了的江月稍稍有点挫败感。

这并没有真正打击到她,真正打击到她的是衍生了她从未暴露的自卑感。佛有曰,狂妄尚可救,自卑不可救。

江月生长在农村,一家人的生活并不宽裕,可以说一穷二白,生计都靠老妈的那一亩三分地和老爸在外打工的那点微薄收入,仅够温饱,离小康的距离还相差甚远。

不过她是独生子女,她老爸溺子,加上她成绩拔尖,在各方面和身边的同学大多背景相似,所以在小学并没有体现出巨大的差距。

初中就不同了,学生多,比较多,而那些所谓城镇子女总是带着大多农村孩子没有的城镇子女的优越感,很是打击她的自信,让她总是在自负和自卑之间徘徊。再加上,彼时还不太能释怀“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这样的道理,屈就第九,一下子从老师的宠儿沦为再普通不过的平凡学生,总是有点不适应,心理落差太大。

那时候还不懂得,真正造成差距的是生活态度,村上的学生很少有人会去吸收课本以外的知识,以致于在很多方面近乎于白痴,所以才会被人以一种俯视的姿态观察。

这所有的一切让江月有点无所适从,加上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感,使得江月的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考的一团糟。给了“唯分是从”的父母第一次沉重的打击。

越来越多的挫败感,也让江月有点溃不成军。痛定思痛后,江月决定下半学期认真学习。

江月现在的同桌叫谢文静,有着和名字截然相反的性格,也是从村小过来的。

江月觉得谢文静在这所中学里尚属清秀可人的类型,在美女如云的初中也尚可算小花一朵,但凡是花就有人摘。

说起来,江月还是属于比较晚熟的,村小接触的世面小,即便是男女生一起跳皮筋,跳房子,丢沙包,玩攻城游戏,不小心抱在一起也没人讲什么。

到了初中就不一样了,初中要是男女生稍微有一点肢体语言,可就是大叛不道罪无可恕的早恋苗头,是要掐死在摇篮中的。这些江月后来才知道的。

初中男女生也不再同桌,而是一桌男生一桌女生错开坐着,共分四组,有意无意的把男女生距离拉开。

江月觉得这样也好,不用再像小学的时候,为表示男女有别,桌上就得泾渭分明,非要画出道“楚河汉界”的“三八线”来,谁要越界,动不动就兵戎相见了。

江月那会特慢热,知道男女有别后和男生说话特腼腆,轻易不和不熟悉的男生说话,渐渐地也就养成不主动和男生说话的性格了。

谢文静不同,她家里秉承的放养政策,对她的学习成绩没有像江月的家里那样严格,得过且过就行,这让江月很是羡慕。

江月和谢文静的关系很好,也算相谈甚欢,虽然她和张月红同床共枕,可和张月红还是生分了点,可能是不在一个班的缘故吧。

玩的最好的是“玻璃”,和她一块玩到大的,本名叫江波莉,和江月是本家。

江月那会个子娇小,坐在第一排。其实江月从小到大都没坐过第一排以外的坐位,这一直是江月人生的一大缺憾。

学校都按照个子高矮排坐位,旁边一桌也是两个子矮小的男生。

旁边一靠着谢文静的男生,叫丁磊,名字倒是不错,不过,长的实在是有点亏欠劳苦大众,而且还呱噪。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男生还带着城镇子女的优越感,让江月甚至是有点讨厌这个二五郎当的男生。不过,就那样一个毫不起眼的男生在后来却给江月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丁磊在一来二去的摩擦中渐渐擦出了对谢文静爱的小火花。

这是一个呱噪的孩子,没有内涵也就算了,还不懂得矜持,一发觉有点动心了,就慎重其事的对谢文静表白了:“嗳,我喜欢上你耶。”

深怕别人不相信,末了还强调了一句“真的!”

江月着实被这赤裸裸的告白惊吓到了,谢文静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回了一句“滚”。

江月那会觉得自己特崇拜她那处事不惊的样子。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江月在这种情况下,远没有谢文静来的迂回。

江月是从村小上来的,村小大多淳朴,思想境界远没镇小那么潮流新派。

上学期的相处中虽也道听途说了,主要是“玻璃”和她说的,班上谁和谁是一对,而谁又喜欢谁等等绯闻。可道听途说是一回事,耳闻目睹如此直白的表达方式,还是忍不住惊骇了。

丁磊自从表白后,倒是真的纠缠上了文静,成不成功无所谓,关键他表白了。任她们百般蹂躏,也毫不退缩。

江月觉得,这个男生患有严重的荷尔蒙过剩及内分泌失调症状,却难能可贵的保留着打不死的星矢的圣斗士精神。

谢文静不喜欢她,可也没疾言厉色地拒绝他。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丁磊虽然算不得君子,但谢文静算得上是淑女,女生都喜欢享受着那份被人“逑”的虚荣。诚然如江月,那时就没那份殊荣。

江月很瘦,皮肤偏黄,虽然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长得也不难看,但第一眼总是引不起人的注意。再加上她平时衣着朴素,又性格偏静不太爱说话,成绩也只是徘徊在中上游,在班上女生中一直处于隐形人位置,属于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察觉不出来的那种。

谢文静虽不喜欢丁磊同学,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他喜欢她的这种感觉,所以一直采取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认的“三不”原则。

这丁磊?怎么说呢?绝对算得上是一朵旷世奇葩,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旷世奇葩,不过也确实难为了他那副长相。

子曾经曰过,切不可以貌取人!咱英雄虽算不上,但也难过美人关啦。为了百般讨好谢文静,差不多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卖了,更夸张的是,这男生早熟到令人发指,望尘莫及的境界。

他坦白的告诉谢文静关于他过往丰富的感情生涯,例如六年级的时候喜欢谁谁谁,五年级的时候喜欢谁谁谁……甚至幼儿园就情窦初开了。

江月震撼了,觉得他根本分不清多情和滥情的区别。也再一次确认,他是一个人物,他是一个空古绝今的极品人物。亏得上帝英明,给了他一张不起眼的面皮,不然绝对是一祸害众生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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