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若白驹过隙般循序渐进的向前推移着。
转眼开学近一个月了,国庆就要来临了。学校为迎接国庆,决定举行优秀班级综合评比。主要是通过班级纪律,卫生状况,还有墙报三大项目作为基准来评比。
像她们这样的班,拿第一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实现的,人贵在自知。但也不能太差强人意,稍微努力一下,保持中庸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白了,江月的终极目标就是,不求完美无缺,但求有惊无险。
这周一课间操完了后,孟炜来找江月了。孟炜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这小丫头,现在遇到我都不和我说话么。”说着用手指敲了下她的头。平时学校学生会开会的时候,江月确实不怎么和孟炜说话的。确切地说,她是去作壁上观,冲人数的,和其他人也很少接触的。因为他们班那纪律,是每每开会,各领导们都要耳提面命千叮万嘱地让她要多管管什么什么的。江月每次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呀,轻点儿”江月揉揉她被敲疼的头,“好疼的。”
“她现在混的可不错了!”谭风华眨眨眼说,“可谓风生水起啊,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江月现在和谭风华虽不在一个班,不过仅一墙之隔。所以一看见孟大少光临,谭风华立马就出来相迎了。
“去去去,少拿我开心,小心我告诉你家李慧去。”江月有恃无恐的说。
一般男生对女朋友的好朋友还是比较忌惮的,所以谭风华同学多多少少还是给点江月面子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后院无缘无故失火啊。
“得得得,怕了你了,我去买个包子充充饥,早上没吃早饭。”他说完就往楼梯方向跑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干吗啊?”江月俏皮地吐吐舌头,假装豁然顿悟地说,“难道要我帮你和小云传个情话?”
“这么快就学会贫了啊?”孟炜想再敲下她的头,被她轻巧地躲开了。
“跟你学的呗。”江月边躲边说,开玩笑,吃一堑长一智,哪还能再给他敲一下。“到底找我干嘛啊?快上课了,你那班怪远的,一会可能会迟到的。”
“我是来通知你,学校大门进来的道路右面的第一道屏风墙背面的墙报组织安排给你们班了,国庆评比前要出好,算加分的。”孟炜说。
“啊,不是吧?班里的墙报我到现在还一筹莫展呢。”江月作可怜状:“能饶了小的我不?”
“现在知道巴结我了?”孟炜笑着说,“晚了,再说是学校安排的,我也无能为力啊。”他摊摊手。
“哼,不会是你公报私仇吧你?”江月总觉得这孟炜今年老是喜欢挤兑她。
“切,我才不像你,那么小鸡肚肠!”他狡黠地笑笑,“也不知道是谁,晚上连五星红旗也不收回来,好像旗帜已经日夜兼程地飘扬了一周了。”
江月顿觉头痛,而且还是偏头痛。这个星期轮到她和初一一班班的班长还有初三一一班的班长负责升旗。学校有个规定,就是只有每周星期一上午第二节课下了后正式举行升旗仪式。举行升旗仪式的时候,三人作为升旗手才同时出现。而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都是由初二的升旗手负责晚上去降旗并收好。也就是说初一和初二的两位同学,只需要周一那天现一下身就好了,两个轻松的甩手掌柜啊。
不过这可就苦了马马虎虎丢三落四的江月同学了。江月晚上常常忘记去降旗,每每想起的时候,已是熄灯睡觉的时候了。这事要是被学习领导知道了就大条了,指不定就给扣上一个不尊重五星红旗或者不爱国的大帽子。
“孟大哥,好大哥,谢谢您知情不报!”江月双手抱群,作揖道:“小妹之前多有得罪,这厢给您赔礼了!”
他摇头“嗤”笑一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我得走了,不然真要迟到了。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
“哎,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变了很多。”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又说。孟炜觉得初一时候的江月很淡然,死寂。而现在,很鲜明,生动。
江月愕然地转过头,却只看到一抹拐角处的背影。
她也无暇理会他那句话的意思,现在班里太多事已经烦的她焦头烂额了。
其中首当其冲的是要解决班里的还有学校安排的墙报问题,这是目前刻不容缓的问题。至于班级纪律,最主要的三大项就是自习课的纪律,早操出勤率还有眼保健操这方面。
虽说这些也是老大难问题,可是由于有三班做垫底,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三班的那纪律,他们认倒数第二,没人敢任第一的。几乎这个年级最调皮捣蛋的几个不良少年都集中在那个班里,十分不好管教,连他们的班主任都回天乏术,大多老师都颇为头疼这班里的学生。
最近这两天,暂且让自己班里那几个给个面子,稍微收敛一点就OK了。
江月的字并不多好,尤其是粉笔字。让她编排墙报内容,似乎颇有点强人所难。让她画几朵小花小草还马马虎虎,但是她那字,实在是登不得大雅之堂。
能帮上她忙的也就那几个班干了,李燕的字还算过的去,刘立云也能帮忙画个花花草草什么的陪衬一下。那几个男生班干,也就宋昱还能出点主意。
关键问题就是这样出一个墙报,太单调,极有可能在评比中垫底。而且现在还多了个学校安排的墙报要出,时间方面也有点紧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李燕是英语课代表,也是学习委员,出墙报也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最起码的班级荣誉感,作为班干是必不可少的。
“要不,请几个男生帮忙吧?”她突然建议。
“男生?能有谁帮得上忙啊?”其实听到这个建议时,江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以安,但是她没说出口。
“何以安啊!”李燕理所当然地说。“我小学和他一起上的,我知道他的字写的不错。”
“对啊对啊,就请他帮忙好了。”刘立云暧昧的看向江月。“你去请他,他肯定会帮忙的。”
“那也行。”江月故作镇定地说,“我试着去说说看。”其实内心早已雀跃不已。
通常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别人不说,自己决不先提她的名字。别人都说,自己也不敢保持特别的沉默。
江月知道中午的时候,何以安会到班里写一会作业。于是她早早守在教室,等他来到班里,想单独和他说一下。颇有“守株待兔”的架势。她不敢当着太多人的面请他,她怕他的一口回绝,怕别人异样的眼神和嘲笑。少女的心事总是浅显而敏感的。
没一会儿,她等的“兔子”来了。
江月一直低着头在看书,可她就是知道是何以安进了教室。是的,她的余光看到他的那双白净的鞋从她眼前飘过。
她鼓足了勇气,假装不经意看向他。
“这么早来做作业啦?很认真嘛!”江月用刻意的调侃语气掩饰自己无所遁形的紧张。
“恩”他的话通常很简短,尤其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
“哎,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啊?”江月斟酌一下说。
何以安微侧着头,疑惑地看着她,意在询问。
“喏,就是那个!”江月撇开他的眼神,指了指黑板。“有空帮我出个墙报吧?”
“没空!”他干净利落的两个字,让江月的勇气瞬间土崩瓦解。
“喂,就帮个忙嘛!好不好?”江月觉得自己当时的姿态真低到了尘埃里去了。“算了,我还是再另想办法吧!”可是强烈的自尊又拉扯着她。
何以安的当时的脸上掠过一丝动容,可惜已经转过身的江月没看到。急于转身的江月,是为掩饰眼里差点溢出的泪。江月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被他拒绝是那么伤,那么痛。
泪腺发达的人,容易动情。容易动情的人,一触即碎。
何以安看着那抹背对他的单薄又倔强的身影,有瞬间的心疼。他没来由地觉得心底有点乱,很乱。作业也没继续写,就快步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