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家族自从在人世间逐渐隐去之后,世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妖魔也随之横起,大多数却还是忌惮着雷家的。到现在这个科学鼎盛的世纪,某些能力的存在在人们的脑海里已经是荡然无存,雷家选择隐居,也是望时世定夺。他们生活在另一个空间,那里的建筑都停留在古代时期,各类古色古香的阁楼和雕龙画柱,无一不显示着雷氏家族的显耀,而街道上那些穿着朴素古衣系腰带的人,就是雷家的子民,他们代代生活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他们单纯而善良。可是这里除了马匹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交通设施了,更不用说电器和更高级的设备,这一点在他们的脑中没有半点意识,因为他们没见过。雷家的进出口总在不停的变换着,出口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雷家的祖坟深处,所以没有雷家族长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私自出入,当然,他们也没有想过要出去,在他们的印象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年代,永远不会更替。
所以当喻凉他们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全都被吓住了,齐刷刷的眼睛看向他们五个人,特别是时冬更惹人非议,因为她穿得坦胸露背,大腿甚至都露到了腿根处,这在他们的眼中简直是毫不检点的****,当场就有男人立即挡住了眼睛大喊哎呦的散开,时冬不服了,刚要上去骂人就被喻凉一把拖住,“都跟你说了别穿那么少,真是的!”喻凉说完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时冬气得就狠狠的拍了他一把,直把喻凉打得咳嗽。
“师父啊,原来你就是这么长大?”一旁的王画简直是把眼睛都看亮了,好奇心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了冲上去左瞧瞧右摸摸。
“喂你被动手动脚的!”喻凉撒开脚丫子就追了上去拉着王画,街道上的认出了喻凉后都恭敬的称呼着。
奚芮看着这已经不太熟悉的一景一物,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街道上有几个人看着奚芮很是眼熟,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走吧。”吴夜示意时冬,两人便从旁边走去,喻凉刚好在抢着王画手里的小东西,不经意就看见他们走了,“你慢慢玩。”喻凉也管不着王画了,拉着奚芮就跟了上去。
雷家祠堂共有三间房,正堂是用来祭祀的地方,其余的两侧房间常年关着房门,门外都贴满了符咒,没有人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吴夜和时冬站在外面,祠堂两边和后面都种满了树木,这是雷家禁地,所以没有人靠近,两人都看见了祠堂外的结界,吴夜的双手凝聚灵力,结界却莫名的消失了,像是知道有人要进去一样。
“怎么回事?”时冬不解地看着吴夜,这么容易到手的东西还真是危险。
“进去。”吴夜只是看了一眼那敞开的大门,他就不相信雷逝会搞出什么花样来,说着便走上前去,时冬则跟在后边,小心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动静,可是走着走着,吴夜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那祠堂随着自己的走近反而越来越远,两旁的树也在跟着不停地变幻,吴夜便停了下来。他记得喻天跟他说过,祠堂外边除了结界,还有地行术。这么一想,吴夜不禁轻蔑一笑,五行虽相生,却也相克,专胜散,故木胜土,而金克木。
“刀。”吴夜反手接过时冬的钢刀,侧头闭上了眼睛,用心感觉着那不断移动的树木,指尖用力,一把甩出钢刀,直直的插中刚移到大门正中间的一棵矮树上,一圈白光随即消散,钢刀被弹了回来落在吴夜手上,一切也随着静止了下来。
“花样还真多,一群白痴。”时冬耻笑的说着,收好钢刀先走了进去,两人进了大门后,眼前景物一变,两人已经站在了祠堂的正中央,祠堂的中间放着一个人高的香炉鼎,泛着淡淡的烟雾,清香袭人,香炉鼎的前上方供奉着一尊女娲石像,灵台上除了各类的瓜果香烛之外,女娲石像的左下方还放着四灵的雕像,香火鼎两旁的四张椅凳,一尘不染,吴夜只是盯着那女娲额头上凹下去的缺口,时冬却被两边建满的大大小小的木门吸引了过去,这些木门上都贴着黄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时冬伸手撩起黄符。想看看里边关着什么。
“别动!”吴夜的警告声刚响起在耳畔,面前的六张木门同时打下来,大门也自动的关闭了,无数把飞刀从黑黝黝的的洞口射出来,时冬反应极快的侧身掠起来躲开,但还是被飞刀擦伤左手臂,时冬闷哼一声单手撑着伏在地上,吴夜飞快的从椅子上踩过去,几个回落打掉飞刀,却不想左边的六张木门也随着打下来,吴夜双手凝聚灵力,大门嘭的打开,喻凉跳了进来,一个跃起,手上甩出青色令牌快而准的插进女娲额头上的缺口,一道光散开,那些木门即刻关了上去,奚芮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说你们两个胆子怎么比我还大?佩服,这地方你们都不放过。”喻凉调侃吴夜的同时还不忘朝女娲石像鞠了三个躬。时冬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左手臂不停的流血,她用灵力压在伤口上,试图把伤口愈合。
“严重吗?”吴夜微侧头来问她,时冬摇摇头,表示自己能解决。
奚芮看着吴夜道“你非要知道真相吗?”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相信的不是真相?”
“有时候摆在眼前的东西未必是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直觉。”奚芮坚决的眼神让吴夜有一种从未有的冲动,被人信任的感觉总是最舒服的。
“我就相信啊。”喻凉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喝着他的茶,他会带吴夜进来就因为相信奚芮,哪怕就是因为一句话。
这样的情境好像大大超出了吴夜的规划之中,不过现在,他要做的不只是这些,冷淡的眸子一抬,吴夜一掌将灵力打向那块令牌,光亮反射在香火鼎上,顿时化作千万条光线钻进两边的木门上,喻凉惊得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吴夜收回手来,那连着的光线渐渐地在女娲石像上变幻,若隐若现的人群出现。
“借你的血一用。”吴夜话未说完,人已移行到喻凉身边,一把抓过喻凉的左手,指间的灵力就是擦过喻凉的手臂,两滴血被送了出去,吴夜垂眸微看了身后,果不然,血正要粘上女娲石像时,令牌突然掉在了地下,所有的光线随着消失,除了吴夜之外,他们都回身去看。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浑身透着粗狂之气,脸上尽是威严,像是久经训练的猎人,眼中时刻保持者警惕。
“二叔?你怎么在这?”喻凉倒是有些吃惊的有意无意的站在奚芮的面前,奚芮看着喻凉的举动,不禁舒心一笑。
雷横卯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喻凉,“把你带来的人都带去雷家,另外那个叫王画的小姑娘已经去了。”硬邦邦的说完,雷横卯充满敌意的看了吴夜的背影一眼便走了。
“完了,这下不去也不行了。”喻凉一听二叔这么说,就知道他把王画扣在雷家是怕自己不肯就范,二叔一直就是这样,经常用最直接的方法逼自己就范。
吴夜走过奚芮的时候,淡淡的说“不想去的话就留下,没有人能逼得了你。”说完便走了,时冬也跟了上去。
“吴夜说得对,你放心吧,王画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弟,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不用了,迟早要面对的事。”奚芮笑着示意喻凉不用担心。
雷家坐落在群山环绕的正中间,依山傍水。从上看像是被山林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一走进去才发现它也是建在高山之上,这真要说是山内有山。雷家的入口是一条很长的铁链桥,脚下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喻凉和奚芮知道,透过雾气下,是一间巨大的牢房,里面关着雷家抓捕的妖怪,种种酷刑,不下地狱,两人似乎都很憎恶那间牢房似的,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时冬走在吴夜的前面,左手臂上的伤口正在一点点的扩散,淡淡的黑色雾气从时冬紧压的指缝间渗出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达对面的青石板道路,直接走进面前的结界后,景象全变,身后的铁桥已不知所踪,脚下是一片大而宽的平台,连着等长的阶梯,阶梯下是树林紧密,只看得见一条下山的羊肠小道。偌大的府邸就摆在了眼前,‘雷家’二字赫赫然然的印在门匾上。
大堂内,雷横卯挺着了身子站在左侧,堂上站着一个青袍老人,身材瘦小,鹤发童颜,鹰鼻上是一双精悍的眼睛,神情威严,不苟言笑,右手上拿着一根青色藤状的权杖,一看就知道是雷氏家族族长、雷家之主的雷逝。门口站着一个少年,束发缠腰,眉清目秀,瘦弱的身体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他就是和喻凉通话的雷蒙。喻凉刚进来,雷蒙就像兴奋的冲上去,却想到族长在这里,他就不敢乱动了,只是恭敬的喊道“少爷。”
喻凉只是看了雷蒙一眼,便上前道“爷爷,二叔。”
雷逝并没有看喻凉,而是盯着吴夜上下打量,吴夜则不动声色的和雷逝对视,喻凉看着都有些急,不一会,雷逝的眼神就透着愤怒和不安,他在不安什么?这种局面静得有些反常,无形的压力压得众人不敢大声喘气,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对视着。奚芮看着雷逝,脑中闪过雷逝降服龙树和小时候被他强行修炼法术的场面,她的母亲也只是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虽然分开了十年,但是奚芮知道雷逝不会救自己,就像自己跟吴夜说的,他不会让任何人做出有碍雷家颜面的事情,出了一个半人半妖的伏魔者,想想都会觉得可耻,他就是这么一个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雷逝族长,一个自己以为会被自己一生所追崇的一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