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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没多久博齐不知怎么的听说了威武带着景意去马场的事儿,他先是黑着脸埋怨威武不顾自己的身子骨涉险,一点都没考虑到儿孙担忧的心情,后又说景意不仅不体谅玛法年纪大了劳累不得,竟然还跟着一起胡闹!威武被说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说了十五爷兴致勃勃地去正白旗马场的事,博齐立马闭了嘴示意他单独说。
这么一打岔后博齐也没精力再去责怪景意,只是问了问她在马场的见闻便放她回了如意苑,当然是在她没说出和十五爷再次‘偶遇’的情况下。
躺在床上,景意真心觉得自己和小十五八字不合。在青州小花园他欺负她,她乱指路捉弄他;在皇宫,他又欺负她,她使诈气得他干瞪眼;在马场,他还欺负她,而她装无辜扮可怜让他以为认错了人。
算算来京城后她统共出了两次门,还每次都碰到小十五,看来若想安生过日子,她以后就只能躲在屋里临帖绣花玩儿了。
正临着董其昌的字帖,突然听到守在门口的红玉道,“大小姐可好些日子没过来了,二小姐今早起来还在念叨呢,说是想等会过去看看大小姐在忙什么!”
“这几天身子有点不适懒得动弹罢了,妹妹在么?”
“在呢,二小姐又在临帖呢!”
红玉边说边打起帘子,景如进门扫了眼桌边的景意,抢过她手里的小狼毫道,“妹妹果然又在临帖?不闷么?”
自从回府后景如就夺躲回了东厢,听碧玉说好像一直在绣什么东西,景意去见了几次都被拦在了外边。她这会儿气还没消呢,自然没好气道,“姐姐整天绣花可觉得闷了?”
“妹妹可是生气了?好了,是姐姐的不是,姐姐拿了这个来给你赔罪来了!”景如将一方绣着莲子的帕子递给她,微笑地看着景意的反应。
直觉告诉景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将那帕子又丢回去,扭过身子道,“姐姐可知道有句话叫反常即为妖,姐姐恐怕不是只过来看我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直说就是,跟我还需要这虚头巴脑的?”
“我就知道妹妹最好!”景如忙屏退了丫头们将妹妹拉到了里间的炕上,双眼放光看起来特别激动,“妹妹,明儿跟姐姐去香山可好?”
“香山?去那里做什么?”
景如紧张兮兮道,“金秋十月那里枫叶最好,你不是还没去看过吗?你跟玛法说咱们明儿去吧!”
枫叶?景意脑子转了转,努力搜索了下好像记起小时候的一篇课文: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香山红叶红满天。
由此可见香山的枫叶是挺有名的,只是,她最近人品严重不好,万一又犯在小十五手里怎么办?前几次是她运气好侥幸逃脱了,若是这次再遇到小十五,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一定会剥了她的皮的!
景意歪歪了下那血淋淋的场面吓得打了个冷颤,果断冲景如摇摇头,“我不想去看枫叶,姐姐喜欢就禀了嫡额娘让妈妈们陪着去吧!”
景如急了,眼眶微红欲哭,“好妹妹,你若不去额娘肯定不会准我一个人去的,去吧,去吧。”
本来有点犹豫的景意见姐姐那样子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直觉告诉她,景如一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绝对不是去赏枫叶这么简单。
果然,景如见景意还是一副木木的样子又诱惑道,“妹妹只说怎么才能陪我去香山?妹妹只要说出来姐姐全都依你可好?”
景意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姐姐到底为何要去香山?你跟我说明白了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下!”
“我,我,”景如犹豫了下终是在景意耳边说了,景意还没听完就吓得惊叫起来,“什么?你约了八贝勒?”
景如忙捂住她的嘴,“轻点妹妹,姐姐连这都告诉你了,你明儿可一定得陪姐姐去啊!”说完又撒娇似地拉着景意摇了摇,极度充满期盼的小眼神让景意不得不仔细考虑下她的这个要求。
姐姐既然和八爷相约,就说明他们之前至少应该是见过的,或者至少有过往来的。但是,她天天和姐姐在一起,怎么不记得见过八爷?
景意探究地盯着景如道,“姐姐,你和八爷,认识?”
“恩,”景如抿着嘴唇点点头,“我告诉你可别告诉额娘他们,其实上次进宫我已经见过他了!”
“你见过八爷?你们很熟吗?”
“就在宫里见过几面罢了!”
“还见过几面?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不知道?姐姐,你和八爷怎么认识的?”
“那个,”景如看妹妹那不罢休的样子咬咬牙小声道,“就是上次你在御花园睡着那次,我给你打扇打累了想出去神伸懒腰,结果恰好遇到了良妃娘娘和八爷。”
景意歪着头想了想,发觉还是想不通,“不过偶尔一瞥,过后就忘的罢了!”
“才不是呢!”景如急忙反驳,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低着头道,“其实你也见过八爷的!”
“我?我怎么可能见过他?”就算是做梦他都没梦到过呢!
“今年正月十六咱们不是去锦绣坊裁衣裳了吗?你可还记得当时店里发生了什么事?”
“店里?没什么特别的吧,啊,你说的是不是我看上的那匹桃红锦缎?该不会那个男人就是?”
景如点点头,示意她猜对了。
“这怎么可能,”景意捶着枕头呢喃,“难道清穿女都必须和数字军团有交集?”
“妹妹说什么呢?”
景意回过神来忙捂了嘴,掩饰道,“没,没事!姐姐,你该不会是对八爷,有意思吧?”
“我,我,”景如羞涩地笑了笑,又摇了摇景意道,“妹妹会帮我吧?”
景意现在的年纪虽才十四,但在前世她好歹多活了二十几年,一个小姑娘怀春暗喜的表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景意银牙紧咬恨不得撕了自己。那皇宫本就是传说中偶遇数字军团的高危地带,她怎么那么马虎把姐姐送进虎口了呢?她真是该打!
见景意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景如忙拉了妹妹道,“妹妹怎么啦?可是不高兴我与八爷见面?”
是啊我很不高兴,恨不得你这辈子都不见他呢!
但景意终究只是摇了摇头,“只觉得对不起姐姐罢了,姐姐待我这么好,可在宫里我连姐姐什么时候和八爷见面的不知道,岂不是这个妹妹太不关心姐姐了!”
景如嘴角上翘露出笑脸,“我就知道妹妹会帮我的,妹妹算是答应我了吧?”
景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前世她是独女,在这世难得有了景如这么个疼爱她的姐姐,她希望姐姐幸福,若是别的人她倒是可以帮姐姐争一争,可那是数字军团啊,他们连对亲兄弟都能背后放暗箭的,她怎么忍心让疼她的姐姐坠入这阴谋中呢!况且据景意这个四爷党所知,八爷的福晋只有郭络罗氏一个,再然后就是两个生育了儿女却还是没有被晋封的侍妾,也就是说姐姐和八爷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数字军团不使坏,只怕康师傅就先看不过去了。一个连老婆儿子都能恶语相向的人,将来若是知道姐姐和他的儿子有染,可会放过姐姐,放过乌雅家?
不行,为了姐姐的幸福,也为了姐姐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她一定得阻止这段孽缘!
可姐姐现在油盐不进,她说什么姐姐都不会听的,说多了甚至还会引起反感。
那找八爷?上次在锦绣坊八爷看起来倒真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跟他说话应该有用,可是她上哪儿找他呢?恩,还是先从姐姐这方面下手吧!
景意叹了口气,决定先采取离间政策,“姐姐,你知道八爷是怎么想的么?说不定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呢?你知道的,他们是皇室贵胄,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是担心你被骗!”
“八爷不是那样的人,妹妹可别浑说!”
离间计不给力?那换吓唬政策!
“姐姐,就算八爷待你的心如他待你一般,可你们要在一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说因为姑姑的关系皇上不会给你们指婚,就算皇上一时想不通给你们指婚了,你可有想过他的嫡福晋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宜妃娘娘的亲侄女,九爷的亲表姐,若是你们有了什么龌蹉有你的委屈受!”
“不会的,八爷是护着我的!”景如抬起头一笑,待对上景意探究的眼神又忙低了下去,“我信他。”
景意恨不得掰开姐姐的脑子看那里面究竟装的是豆腐渣还是浆糊,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道,“好,我陪你去!”她倒要看看八爷葫芦子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只有把八爷的想法了解清楚了才知道该怎么来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