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康师傅?他没事干吗,跑**掺和什么来了?不是都已经康熙四十六年了吗?明年就要废太子了,他不用去搜集太子谋反的证据吗?
景意郁闷得差点没吐出半口血来,低着头翻了翻白眼才跟着大家一起跪下请安!
过来的一堆人中除了打头的两个明黄色身影外,好像还有一些着官服的数字。由于场面太宏大她不敢直勾勾地抬起头打量,只能通过他们打招呼的话分辨出好似有禽兽太子、小气十五、腹黑四爷,还有欺负姐姐的老八!
有八爷党和四爷党搅和还不够,竟然真的把禽兽太子放了过来,啧啧,到底想哪样!
难得见到这么多只数字聚在一起,她拗不过心底的好奇,终究还是借着请安的功夫偷偷瞟了一眼,发现四爷穿官服的样子比之前见到的黑面神好看多了,就连老八那个人渣穿了官服也人模人样些。看那太子的衣裳颜色和康师傅的相同,很符合史料上记载的康师傅对这儿子宠得没边儿啊。
因亭中一下进入人口太多有点拥挤,景意趁乱瞟了眼姐姐,手悄悄往旁边移了移在她手背上轻轻敲了下。景如跪得直直地,面无表情地伸手回敲了她一下。
康师傅径直坐到太后身边笑着让其他人平身,看得出来他和这个养母的感情确实如传说中的不错,数字们给其他的妃嫔请了安后也在旁边坐了。
太后笑道,“不是说前边有事么?怎么又过来了?还把他们也带来了?”虽说康师傅是皇帝,进这**是自然的事儿,只是这么多女眷都在的场合,让成年儿子们都跟着掺和貌似不大好。
康熙很有做帝王的觉悟,立马把矛头指向小十五,“本来是找了他们几个在南书房议事的,偏胤禑像椅子上有钉子似地坐不住,儿子就带着他们过来了!”
景意那浆糊脑袋里突然有灵光一闪而过,小十五能在初选的时候做手脚,那复选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能说三道四?若他存心报复,让他额娘或者谁谁来错点下鸳鸯谱的话,她的李别小白脸可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越想越觉得小十五会这么做,景意只能在心底祈祷康师傅可千万不要耳朵根子软,千万不能因为女人几句枕边风就轻易改变主意。
景意在受煎熬,亭中却传来一阵笑声,一个貌似是后妃的女人道,“十五阿哥是知道要给她选嫡福晋才坐不住的吧?”
“宜妃这话提醒了朕,”康师傅冲胤禑招了招手叫他站到太后身边,“你就站在这里,看中谁就让宜妃她们给你留了牌子。”
小十五扭捏着红了脸,又惹得周围响起一阵笑声,连数字军团都乐在其中。早已娶妻生子的他们已过了这道尴尬的坎儿,这会儿乐得看弟弟的笑话。
宜妃让那宫女把放着名牌的托盘递到康师傅跟前,又小声跟他嘀咕了几句。康师傅笑着点点头,将名牌拿起来逐一细看。他的记忆力好像不错,竟然能说出前面四人父兄的官职情况。
他又拿起第五个名牌,看着那上面的字久久不语,亭中的气氛因为他的这一举动紧张起来。
景意见此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生怕康师傅突然说出什么旨意来。她不敢直直打量康师傅,只能偷偷瞅了眼旁边的数字军团,希望能从他们脸上发现点什么。
四阿哥神色淡淡眉间微皱,十五阿哥从容镇定也不见着急,八阿哥笑得温柔和煦事不关己,那坐在旁边的太子嘛,凭良心说太子可比她见过的其他数字长得帅多了!
康师傅左手拿了景如的名牌,右手又将托盘中最右边的那个拿起来,两个放在一起道,“乌雅氏景如,乌雅氏景意,是哪两个?”
景如和景意忙在宫女的指引下上前一步,康师傅全身上下打量了她们一遍扭头冲德妃笑道,“德妃啊,这就是你的侄女儿了吧?”
德妃神色不变,嘴角微启,“回皇上,正是臣妾的弟弟博齐的两个女儿。”
康熙笑了,坐正冲两姐妹道,“好好,去年正月间朕南下时威武和博齐事儿办得不错,朕还说想赏点他们什么呢!”
德妃忙道,“做奴才的给主子办差是正理,岂敢讨赏!”
“诶,乌雅家的心思朕是知道的!”康师傅拍了拍德妃的手转向亭下,“去年夏天德妃接你们进宫住了一个多月吧,宫里可还住得惯?”
景意一脑袋问号,想着‘宫里可还住得惯’算什么问题?
回答住得惯?自己不过是外臣之女,是在他面前自称奴才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配住得惯皇宫?
回答住不惯?若是连紫禁城她都嫌弃的话,那她的清穿日子估计就真的到头了,她绝对相信康师傅比四爷还要腹黑,还爱记仇。
不知道怎么回答,景意小脸皱成一团只能低头研究鞋尖儿,景如学着刚才德妃的话紧张兮兮回道,“回皇上,奴才们能进这皇宫已是受了主子恩典,岂敢再有其他想法。”
好,姐姐你这话说得太好了!景意心里拼命鼓掌,恨不得立马上去抱抱她!
“哈哈哈,”康师傅笑了笑,又看了看名牌道,“你是姐姐景如吧?”
景如低头道,“是,奴才乌雅氏景如。”
“恩,”康师傅点点头又指着景意道,“那你就是妹妹景意了?朕问你,你在宫里住得惯吗?”
像有一盆凉水突然从头上浇下来似的,景意瞬间手脚冰凉不能思考。她要怎么回答?要如实说她不喜欢皇宫呢还是说点冠冕堂皇的话?或者,找点什么中庸之词搪塞下?
“恩?朕在问你话呢!”
景意咽了咽口水,心一横结结巴巴道,“回,回皇上,奴才愚笨,认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哦?怎么说?”
“奴才觉得重要的不是住在哪里,而是当时的心境。若是随遇而安,就算住茅草屋也会觉得好,若是苛求太多,就算住在雕梁画栋的屋子里也不会感到满足!”
刚一说完她就看到上面坐着的人都瞅着她,像要把她盯出个窟窿似的,她又羞愧又后悔,忙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去,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马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太后先笑了,“这丫头倒是伶俐的!”
康师傅也笑道,“德妃啊,你的侄女儿可比你能说会道啊!”
“皇上!”德妃好似有点羞恼,又好像有点打情骂俏。
“哈哈,”康师傅笑过后不再纠缠德妃,转而冲宜妃和良妃道,“老八子嗣单薄,这次选秀朕想给他也挑几个,你们看着有好的多留心留心。”
景意急忙去瞟景如,见她的鞋边突然多了个水滴印知道她是又哭了,幸好只掉了一滴泪她就忍住了。
前边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康师傅和数字军团,旁边有随时可能情绪失控的姐姐,景意的心像被用细线吊在悬崖边似的,一不小心那线就会断,心就会跌入深渊永劫不复。
她只想要平平凡凡地嫁人生子而已,做什么要她魂穿到这种满族豪门啊?做什么要她来承受这惊心动魄啊?
先前一直沉默的太子突然插嘴道,“皇阿玛刚才不还夸德妃娘娘的两个侄女儿不错么?何不亲上加亲?”
康师傅看了他一眼将脸转向八爷,八爷尚未来得及回答,良妃先道,“太子这话是不差,胤禩府里的那些个小妾不少,可偏生都是福薄的,好容易有了又不小心摔了,多给他指两个也好!”
“良妃妹妹说的是,”宜妃往康熙身边偏了偏道,“皇上,臣妾看这亲上加亲的主意极好。”
德妃听了几人的话神色不变,只是宜妃刚说完她就立马接嘴道,“去年臣妾接这两孩子进宫的时候就看出她们的性子是极好的,脾气温顺不说又识大体,若真留了牌子倒是皇上的恩典了,只怕唐突了皇家。”
不知为何宜妃面现不虞,而良妃目光灼灼,八爷脸色微变,四爷和太子对视了一眼坐山观虎斗,只有小十五最激动,焦急地盯着四爷和德妃好像有话要说。
景意吓得心里突突像要跳出来似的,四爷现在不是还没和太子闹翻么,太子怎么会把德妃的侄女儿推给八爷?且良妃和宜妃为什么又要顺水推舟要了她们姊妹?德妃又怎会单单点出她们性子脾气温顺这一点?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就算是皇帝的女人也是女人,免不了有那争风吃醋话里带刺儿的时候。康师傅眼不见心不烦,扭头去拉了太后道,“皇额娘刚才要留牌子被儿子打断了,还是由皇额娘来选吧!”
太后挨个打量了下亭中众人的表情,笑着从托盘中拿了左边的第二个牌子出来,她停了停又看了眼康熙,伸手把右边的第一个名牌拿了出来。
旁边的司职太监将取出的两个名牌放到另外的托盘上,高声道,“镶黄旗四品典仪凌柱之女钮钴禄氏瑞雪,正黄旗轻车都尉又云都尉博齐之女乌雅氏景意留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