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凡翻了个白眼，不留情面地说道：“以你大夏天穿皮草的审美来说，我并不认为刚才你在夸我！”
项籍愣了一秒，居然轻笑了起来，他本来长得就不赖，这么一笑倒还填了几分萌气。虞小凡也愣了一下，咧嘴嘿嘿笑了笑，她放下梳子，对着项籍说道：“你还是找个医院看看吧，总这样也不行啊！”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本想给他一百的，但一咬牙将里面所有钱都拿了出来，塞进项籍手中：“我只有这么多了，你先拿着用吧。实在不行，你就打110。”
虞小凡说了什么，项籍并未全然听懂，而且也没费心去听，因为和自己突然站近了的小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爽的香气，只让人鼻子发痒，心里荡漾。
“快点儿，快点儿，不早了！”刚才还难得表现出温柔的虞小凡看了眼手表后又恢复了母老虎般的凶狠，她连推带搡，哄着项籍下了楼。
距离相亲的时间还剩五分钟，如果以中速跑，那么5分钟还算正好。可是看着一脸迷茫表情，有些孤寂的项籍，小凡还是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她当时想了什么，反正一句没头没尾而且听起来十分暧昧的话从她嘴里说了出来：“我就在巷口外的上岛咖啡。”随后不顾形象的绝尘而去。
对于这句，姜姜打不过小凡时，每每拿出来嘲笑她，虞小凡认为这话完全是出于朴素的正义感和人民警察为人民的高尚道德。
甩掉了尾巴，小凡一溜烟冲到了上岛咖啡厅的女卫生间，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使劲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小凡这才淑女一般的走了出去。
“小凡，在这里！”虞妈妈看见女儿还算得体的过来，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上一次相亲，虞小凡同志刚下了班，带着一身巡逻时风尘仆仆的臭汗，头不梳脸不洗的就来了，好在对方是个经营顶级化妆品专卖的客户经理，由于长期在脂粉堆里工作，这位青年才俊对于虞小凡这身淳朴的气味十分向往，甚至令他回想起曾经在老家和姥姥一起赶猪回家时那令人安定的田园气味。
对于那次，虞妈妈也就不计较了，毕竟对着一位敢在丈母娘面前说“闻香识女人”的女婿，不要也罢，不过最让虞妈妈追悔不已的还是她单位同事介绍的一位从事核反应堆研究的知识分子。要说那知识分子真是没得挑，个子又高，人长得也斯文，说话举止都有礼有度，对小凡倒也有点儿意思，可无奈女儿不愿意，非说这位知识分子明显情商太低。
当时知道小凡拒绝了知识分子，虞妈那个痛心疾首啊，一边哭，一边咒骂道：“话说情商是个什么玩意儿？”小凡只用了一句话就瓦解了虞妈接下来所有提问的兴趣，那句正扎心窝的一句话就是：“情商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情商低的人，咱家就有一个！以前我总认为我爸的情商已经低到一定水平了，今天看到知识分子才发现情商低是没有下限的！”
虞妈传过今天相亲对象的肩膀向自己的女儿看去，只要女儿不开口，那就是标准的淑女加美女，要不是女儿工作不好，遭人嫌弃，她也不至于这么上赶着求人介绍相亲，不过这次来的小伙子还真是不错。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看着就提气，而且小伙子长得也很精神，除了是妇产科主治医生这点让虞妈有些忐忑之外，其他的都很满意。
“妈。”小凡将步伐放至平日的十分之一，还算稳重地走了过来，笑盈盈地冲着妈妈和背对着自己的男生打了声招呼。
男生似乎吓了一跳，立刻本能地跳了起来，不偏不倚，抬起的脑袋正好撞到小凡胸口，两人都是一愣，随即虞小凡捂着右胸皱起了眉头：“哎呀……”
“怎么样没事儿吧？”男生紧张极了，一张俊脸立刻红了。
“没事儿，没事儿！”虞妈赶紧打圆场，她扶起小凡，对着男生说道：“我女儿皮实着呢！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高中的一次整个人从二楼台阶滚到一楼，除了膝盖磕青了，一点儿事儿没有！”
“妈！”这是亲妈吗？虞小凡咬牙切齿看向虞妈：“我很疼！”
“那个……要不然我给你检查一下？”男生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后悔莫及，真心实意地说道：“我有全科医师证，要不……要不我给你检查一下……乳腺？”
顿时，虞妈妈和虞小凡同时一副吃了大便的动人表情。
有些职业的确存在职业病的，例如医生、教师和警察，但病的最重的，非医生莫属。一顿咖啡，从虞小凡的乳腺开始，最后以虞妈妈的更年期绝经貌似有些晚结束，整个过程十分辛苦，虞妈妈和虞小凡都有一种扒光了给人看的羞耻感。她俩如坐针毡地看着谢军大夫一张一合的嘴，生怕他再问出例如：是否便秘、每次大姨妈来时是否有血块等惊悚问题。
就在谢军大谈特谈适龄妇女做**颈筛查是多么有必要时，虞小凡转眼透过二楼的玻璃向楼下看去。
只见楼下马路边人行道拦车横杆上坐着一个穿着露脐装的高大男人，他魁梧又扎眼的身材与装扮与灰头土脸只顾着低头赶路的所谓白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别人都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他却如喟然屹立镇定自若的拆迁钉子户，在一片灰突突的脑袋里显得格外出类拔萃、标新立异。
果然，一个穿着鸡腿儿裤的范儿男从项籍身前路过，他只瞄了项籍一眼，便身子颤了三颤，披肩发、紧身露脐跨栏背心、蓝底黑格儿老头大裤衩，还有一双在大脚趾附近赫然带着头花的美羊羊……在确定项籍不是神经病的情况下，范儿突然醒悟这中男女混搭、老幼混搭才是今年最IN的潮流！
看着路人以项籍为圆点，画圈绕道走的壮观景象，虞小凡忍不住“扑哧”一笑，正在这时，项籍恰好抬起头来，两道目光不期而遇，都充满了惊讶与欢喜。虞小凡无端打了个冷战，心说难道这就是心电感应？！
“小凡你笑什么呢？”虞妈妈好容易抓住了一次脱离苦海的几乎，妄图以此转移谢大夫的话题，可明显小凡继承了虞爸情商低的优势，说了句：“我上厕所。”便消失的无印无踪。
虞妈战栗着又看向相亲时也不忘科普妇科产科知识的谢军，嘴抽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我……也去！”
“您快去，您快去！”谢军一脸急切，仿佛想去厕所的是他：“憋尿对膀胱和**都不好！”
虞妈嘴角抽了抽，也立刻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