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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对策-诱饵

(在不知不觉中,新书期过了……离着第一页还有好些距离,这本书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某招很受伤。大家赶紧收藏、点击、推荐支持吧,帮助某招恢复信心。)

客栈大堂里闲人们的讨论给高忍和华姬丽敲响了警钟,让他们意识到必须给自己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以掩饰长期驻留于斜阳镇的不正常举动。

这个问题其实解决起来并不难,恰好与华姬丽先前制定的下一步复仇计划相吻合,那就是以自由佣兵的身份承接商队护卫工作。

所谓自由佣兵,就是行佣兵之事却没有在佣兵协会登记注册的这部分半职业佣兵。相比于正职佣兵,因为无需被佣兵协会抽取会费和中介费,自由佣兵价格相对低廉,但可靠性也相对较差。毕竟没有庞大的佣兵协会为他们做背书,难免会让人怀疑这些人的能力与忠诚度。

来往于碎刃山脉的行脚商们却是比较热衷于自由佣兵的雇佣,因为碎刃山脉是被佣兵协会评定为最高危险级别的区域,这里有魔兽横行,有山贼肆虐,每年都有大量的正职佣兵在出任务时丧命于此。聘请正职佣兵护卫商队前来碎刃山脉,必须支付高额的费用,无疑会大大增加商人们的成本。

而雇佣自由佣兵不但是廉价劳力,有些阵亡了甚至无须给付抚恤金。而且自由佣兵多半是当地的山民兼差,这些人对于碎刃山脉最为熟络,或许避不开山贼的偷袭,但绝对可以躲过魔兽的地盘,大大加强了行路的安全性。

过往碎刃山脉的商队有两种,一种是打算横穿山脉的大型商团,这类商团会不时地往返于山脉两头,倒卖两边的高价值特产,以获取高额的回报。这些大型商团要么足够强悍,拥有强大的护卫队,不惧碎刃山脉的山贼势力,要么干脆就打通了关节,把沿路会经过的每一处山寨都孝敬到了。

跟着这种大型商团,很难实现华姬丽的计划,并不在她的选择范围之内,所以她选择的是第二种商队——杂牌商队。

杂牌商队主要是往山区里贩售日常生活必须品,同时收购皮货、干果、草药、珍贵矿石等碎刃山脉特产运到山外面去,也就是他们原先准备破开金币的那些行脚商。

行脚商们先是组成杂牌商队结伴进山,到了斜阳镇这样的集散地之后,会根据各自经营的主项目以及商量好的市场分配,分散到附近的各个村庄。等到完成各自的贩售和采购计划之后,再回到斜阳镇集合、组队、出山。

这些行脚商每个人身上都会带着一笔金额不小的现金,以作为收购物质的资金。而且他们背后没有大型商团的撑腰,是碎刃山脉山贼们的最爱,打劫起这些人不用瞻前顾后,通常会毫不手软地杀人越货。

人为财死,行脚商的风险固然很大,收益却还不错,所以每个行脚商都会根据自己的实际需求聘请几名当地的自由佣兵随行,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行脚商组杂牌商队进山的时机和行走的路线并不固定,主要还是为了防备山贼。从谢大叔开始作为高忍的陪练那天起,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上一波行脚商还未离去,新的杂牌商队也还没有进来。

时机不对。

山贼们更爱那种刚进山的行脚商,这些人口袋里现金多,准备来大展拳脚、大肆收购,若是等到一两个月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通常已经囊中羞涩,现金都变成了现货。虽然现货的价值也不少,但这是在山里面,多的是这些东西,山贼们就算抢了货,要出手也不太容易,充其量只能以极低的价格抛售给斜阳镇的富户,实际收益远不如抢现金,手续还要麻烦些。

华姬丽等的就是下一支杂牌商队的到来,这一等便让他们等了足足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他们一边继续探听白钢寨的新动作,一边微调着今后的复仇计划。

首先是高忍顺利地晋升了一阶,等于是把本命之剑又修复了一点。根据谢大叔当初所说,这会儿他的剑要比之前牢固多了,除了同阶及以上的武器不能碰,对付一星两星黑铁的山贼喽啰还是可以的,无疑让他的战斗力恢复了不少。

事实上不把杖之血脉的张不醒计算在内,再排除掉很少亲自出马的东方浩杰,此时的白钢寨比高忍位阶还高的人已经不到两位数了,分别是三名“劫道队”的大头目和五名“捕猎队”的小头目,最高八星黑铁,最低四星。

只要避开这八个人,高忍使用本命之剑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只不过高忍的本命之剑想要完全修复,血脉之魂就必须再升两阶,势必要和这八人中进行一次次的生死较量,这是无法回避的战斗。

与此同时,这些日子里,针对“收租队”遭遇蒙面大盗一事,白钢寨也终于有所动作。

先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一队由七星黑铁位阶大头目领队的“新收租队”来到了斜阳镇,收取了已经在镇长手里搁置了好几天的保护费。而且由于没有财务专长的人员,所以斜阳镇拿出多少他们就实收多少,看起来就像是底气不足的样子。

斜阳镇镇长心里虽然有些鄙夷他们,却是不敢不给钱,毕竟白钢寨出动了四大头目之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当然,如果他知道白钢寨威名赫赫的四大头目只余其三,怕是真要好好考虑这笔钱给是不给了。

到了第七天,新的消息传来,说是白钢寨已经找到了敢于摸老虎屁股的那伙蒙面大盗,将其全部诛杀。同时又有一群白钢寨山贼赶着一辆牛车在四里八乡走了一圈,以展示蒙面大盗的尸首。

当天黄昏斜阳镇的闲人们就讨论开了,有说白钢寨手段高明的,只用几天时间就搞定这个麻烦;有说“蒙面大盗”自寻死路的,没本事还敢惹白钢寨,这下子找死了吧;更有说热闹还没看够的,还指望着跌宕起伏的一波三折,没想到就这么草草结束。

不过高忍却知道他们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因为真正的“蒙面大盗”还好端端地坐在他们身边。他不由得有些好奇,想看看白钢寨究竟玩的什么花样。弄出这几具假“蒙面大盗”的尸体,究竟是为了遮丑呢?还是另有所图?

第八天,那辆名气响亮的牛车来到了斜阳镇,几个白钢寨山贼将牛车停在了市集的空地上,几个人则自顾自地去镇口的迎客酒楼喝酒。

斜阳镇的闲人们闻讯立刻赶了过来,把牛车围了一圈又一圈,一边闲扯还一边指指点点。

谢大叔此时也闲着没事,抱着酒坛子四处转了一圈,最终凑到那堆闲人身边,冷不防地说到,“都是假的!这些哪是蒙面大盗。”

“你说假的就假的?难道你见过真的?”立马有人不信了,说话的是那位事后诸葛亮。

谢大叔抱起酒坛子抿了一小口,才指着牛车上的尸体说到,“这些尸体真是干净,都是一击毙命。你说白钢寨因为他们丢了多大的脸,怎么就没把他们千刀万剐了呢?怎么也不能把尸体整饬得如此好看啊!”

经他好心地这么一番指点,包括八窍爷在内,很多人便意识到这些尸体有些猫腻,八成是白钢寨找的替死鬼,否则以白钢寨的那些山贼们的手段,真要一斧子砸下去,基本上不会有完整的尸体。

眼前这几具尸体,都是在要害部位的致命一击,尽可能地保全了尸体的完整性,如果不是白钢寨头头东方浩杰亲自出手,怕是没有一个山贼能做到这点。而这明显不太可能,这几人什么水平啊,都是一星黑铁的菜鸟,怎么也轮不到东方浩杰亲自出手。

而且再回忆当天“收租队”遇袭的情形,“蒙面大盗”分明是击杀了白钢寨一名三星黑铁的小头目,而且还是干净利落地一击断头,这必须得有一定的实力和技巧才行,而这些仅仅一星的小菜鸟又如何能做到这点?这本身就经不起推敲。

闲人们谈话的主题立马就变了,开始鄙夷地讨论白钢寨作假背后隐藏的真实原因,连带着开始怀疑起白钢寨已经开始走向没落,连报仇这种事都开始玩假的,今后又如何能镇得住这方圆百里的大小山头。

谢大叔成功地将这些人的言论引导向了不利于白钢寨的一面,然后才捧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离开斜阳镇市集。他虽然没有直接出手襄助少年们的复仇,却用自己隐晦的方式在悄悄地支持着他们。

“血要自己去流!苦痛要自己去承担!这些都是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经验!我所能做的,只有尽量给你们营造出较为有利的局面,剩下的还得看你们自己的。”大叔在心里默念着。

几个年轻人并不知道大叔正在为他们做的事情,而是悄悄地盯着那几个在迎客酒楼喝酒的山贼。

别看他们是山贼,但是坐在酒楼里点菜叫酒,都与常人无异,迎客酒楼的店伙计们也并未表现出恐惧或者厌恶的情绪。这点倒是让高忍有些疑惑。

事后向在斜阳镇居住了好几年的谢大叔询问,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和谐事出有因。

斜阳镇是交过保护费的,那就是白钢寨罩的地方,白钢寨的山贼们来到此地,就必须遵守此地的规矩,吃饭买东西都得老老实实付钱,不得欺男霸女,不得为非作歹,这是几十年来的老规矩,双方都一直遵守着。

白钢寨在这方面还算讲信用,敢于挑衅这种约定的山贼刺头都被收拾了,否则谁还愿意交他保护费。

有了这层约定,大家在镇子里相安无事,甚至还可以坐下来一起喝酒一起说笑。就连高忍也壮着胆子在迎客酒楼占了张桌子,点了些酒菜,就近观察这伙山贼。

从山贼们的装备和武器上的白钢化程度,他们分明都是些最底层的小喽啰,有的一星,有的甚至未曾开启血脉。

以高忍现如今的实力,杀这样的小喽啰比杀鸡也难不到哪去,不由得有些意动。

其实上一次“新收租队”来到镇上时,他已经意动过一回,但是考虑到对方是由七星黑铁位阶的大头目亲自带队,当初被一斧头劈断本命之剑的阴影还未完全消除,终究是不敢妄动。这一回面对一群毫无威胁的山贼喽啰,他又有些蠢蠢欲动了,手不自觉地一直去摸剑柄。

华姬丽看在眼里,轻轻地伸手在桌子下面按了按高忍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高忍抬头看了看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将气吐出,如此反复几遍,终于压住了心里的火气,“放心吧,我会克制的!等他们出了斜阳镇在动手。”

华姬丽摇摇头,眼神相当坚定,往前探了探身子,凑到近前小声地说到,“不行!离开之后也不能动手!”

“为什么不行?”高忍相当不解。

两人的悄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华姬丽那靓丽的容貌。几个白钢寨山贼喽啰也不住地瞄过来,显然是在垂涎她的美色,只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他们怎么也不敢在镇子里胡来,哪怕是挑衅都不行。

不过一旦离开斜阳镇,他们就无所顾忌,自然会恢复到无法无天的山贼作风。所以他们这会儿在向诸神祈祷,祈祷这个女孩待会儿突然犯傻,不知死活地离开斜阳镇。

只是这些山贼喽啰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这队少男少女便是这几个月来给他们制造了无数麻烦的家伙,既是黑水狼杀人事件的元凶,同时又是“蒙面大盗”的本尊。

事实上白钢寨里也根本没人知道高家庄三个幸存者的面貌,见过的都死绝了。就算那天设伏追杀,也只是匆匆地看到几个年轻人的背影和侧影,如此惊鸿一瞥,山贼们甚至不知道三人中有一位女性的存在。

眼见自己已经引起了太多的关注,华姬丽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这里人多,待会儿说。”

高忍也注意到了山贼喽啰们眼神中那种赤裸裸的**,不由得更加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不想在镇上暴露身份,早就抽出长剑灭了这群王八蛋。

没有食欲的三人胡乱吃了些菜,便再也忍受不了山贼们火辣辣的眼神,赶紧结账走人。

出了迎客酒楼,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高忍终于爆发了,“看吧,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我今天非杀他们不可,哪怕是因此暴露了我们藏身于斜阳镇也在所不惜!”

“你冷静点!”华姬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心里涌出一股甜丝丝的感觉,“他们自然是该杀的,不过不能现在杀。也不是怕暴露的原因,而是因为这是个陷阱!”

高忍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追问到,“为什么是陷阱?你有证据吗?”

“当然。”女孩自信满满地回答,“别人不知道‘蒙面大盗’的尸体作假,白钢寨自己还不清楚吗?不管他们找了谁当替死鬼,都是为了暂时赌注芸芸众口,保住白钢寨的颜面,私底下还是会继续寻找我们。”

“这是自然。”对此高忍无异议,但他还是没法接受华姬丽的陷阱说。“他们不会放弃,并不代表一定会有什么陷阱。”

华姬丽叹了口气,拉着他来到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你不觉得奇怪吗?上次‘新收租队’派了个七星黑铁的大头目带队,这次却清一色的小喽啰。明知道我们还在这一带活动,他们这不是派人送死吗?”

“那也未必……”高忍打从心里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所以据理力争,“你也知道上次是‘新收租队’,他们是来收钱的,派个大头目压阵,防止钱再次被抢,那也是合情合理。这次不过是载几具尸体游街示众,小喽啰就够用了,不是吗?”

华姬丽知道高忍需要确实的证据才肯松口,怎奈她没有,一切都只是猜测,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看啊,白钢寨山贼最近连连遭到我们的攻击,这些小喽啰办完事不赶紧回去,却还大摇大摆地坐在镇口的迎客酒楼大吃大喝,显然就是诱饵,用来勾引我们出手的诱饵。”

“拿出确实的证据来,不然你劝不了我!”或许是因为那些山贼对华姬丽动了不良心思,所以高忍特别难以忍受。

知道自己断无可能拿出确实的证据来,华姬丽终于忍无可忍地拿出了杀手锏,“这次我想打晕你!”

高忍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上个月的那次谈话,想起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我知道你的直觉很准,你的分析很精妙,但你知道我只相信确切的证据。所以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情,你一旦认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却又找不到证据说服我,麻烦你把我打晕吧!”

想起这个,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女孩的决心,这不是商量,不是讨价还价,而是华姬丽根据前因后果,根据种种表象做出的判断,自己若继续一意孤行,那便是对她的不尊重。

还是那句话,高忍的名字是个“忍”,但又不是“忍”,而是“刃”和“心”,因为有“心”所以他不会自私地只考虑自己,在必要的时候也会退一步去接受同伴的意见。

“好吧,这次听你的。”他终于做出了让步。

华姬丽对他的态度相当满意,立刻报以最甜美的笑容。

一旁高翰德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插进来问到,“你们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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